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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就是这么培训帝国最重要的收税人的?”宽广的会议厅里面回荡着皇帝秘书长的怒喝。 X
针对下层官僚的不作为,甚至是与地方贵族的沆瀣一气,贝塔克震怒不已。
这次由阿莱克修斯皇帝发起的针对军区农兵的土地追查活动将先从税吏一级着手进行整顿。
这些人没有利剑,没有坚甲,他们面对帝**士兵只能束手待毙,他们是所有链圈里面最薄弱的一环。
每个国度,每个时代,每个当权者都逃不过这个循环。
新兴政权会在漫长的岁月中逐渐**,直到将自己掩埋。
科穆宁王朝自阿莱克修斯一世皇帝至曼努埃尔皇帝就已经渡过了整整一百年的时间。
前代至尊曼努埃尔皇帝因为深受其母匈牙利伊琳娜公主的喜爱而被扶上了王座,这导致了后面科穆宁家族的内讧和互相残杀。
作为幼子的曼努埃尔皇帝实际上是不具备继承权的,但是追随其父约翰二世在外征战的时候正值皇帝暴崩,这位皇子趁机窃取了兵权。
在军队的拥护下,曼努埃尔皇帝顺利进入了帝都,并光荣的完成了加冕。
而曼努埃尔的兄长伊萨克科穆宁此前正镇守着帝都君士坦丁堡,因而他不幸的沦为了皇帝上位的绊脚石,他被逮捕并被下狱。
一次不顺利的即位,预示着家族血亲的分裂,最终不可弥合的嫌隙导致了王朝的内斗和崩塌。
前皇帝在位期间,长达三十七年的纠葛,科穆宁家族最显赫的几位权贵都参与进来。
被废黜的皇子伊萨克科穆宁,曼努埃尔皇帝的长嫂伊琳娜,还有他野心勃勃的堂弟安德洛尼卡科穆宁。
各个派系的斗争自然免不了带动下层官僚的倾轧。
掌握着土地税收的恶吏和军区军官们争相向权贵们献媚示好,以期能在未来至尊登基前提前站队,各省份的税收部门尤其是重灾区。
贝塔克面对这样的烂摊子也要发狂,地方官吏的**远远超乎他和皇帝的想象。
税吏们勾结乡村巡回法官在登记各省区的纳税额度上面参杂水分,让帝国的税收在隐形中被人为的减少。
根据旧帝国时期的税收政策,国家征收土地人头税,通过耕地,人数,以及农作物的产量来衡量税收额度。
但是当时流行的包税制即由地方省份在当地自行委派包税人,然后帝国政府从包税人那里收取额定的纳税份额后授予包税人在该地区任意时间内征收捐税的权力。
这种不合理的做法自然导致了帝国税制的瓦解,皇帝的命令甚至无法进入村镇。
前朝的帝国至尊通过立法废除了旧制,并开始有秩序地培训属于帝国自己的税吏,真真正正的王朝官员开始下乡。
“但是现在我看到的报告是什么?”
皇帝的秘书长拼命抑制住自己的愤怒,将手中的密报递给自己对面的那个人。
主管各省税务的主官塞奥克里多斯已经满头大汗。
来自帝国情报机构的汇总具呈在皇帝秘书长的桌案前,现在又落到了他的手里。
上面是这样描写情报人员深入各省乡村亲眼所见的情况:“我们得到了行省中存在时弊的消息,实在令人惊讶,当地的最高官员几乎无法凭自己的力量加以克服。”
“以下是我们的所见所闻:包括皇室在内的大贵族地主在这里拥有极其庞大的产业,他们的土地遍及四方,以至于我们根本衡量,这么说吧,我们行走一天居然还没有走出他们的领地。”
“而且骇人听闻的是这些贵族还拥有属于自己的私人卫队,大批追随他们的暴民,他们在这里的权利几近于无限大,可以无所畏惧的掠夺任何他们想要的东西。”
“国家财产几乎全部被吞并归于私人所有,甚至连帝国要求驯养的战马也被侵占掠夺,而当地官员发挥的作用微乎其微,因为他们的嘴巴已经被黄金堵住了。”
贝塔克替这个已经说话的税务官僚说完了报告内容。
“如果这就是你的下属官员的作为,那么告诉我,你这个主管收纳了多少金子?”
拜占庭帝国的国家财政在早期并非完全依靠于农业税收,这部分仅仅是帝国税赋的一小部分。
在查士丁尼一世皇帝时期,繁荣的东西方贸易拓展了帝国的财源,丝绸之路在这里蓬勃发展。
那个时期帝国的隐患都被掩盖,司库充实的仓储可以让至尊们肆无忌惮的挥霍。
无论是东西方战争亦或是修建恢宏壮丽的圣所。
据说光是帝都就修建了多达四百多座教堂,足见当时皇帝们的阔绰。
但是事情总是有转折的!
诺曼人的统帅博西蒙德让阿莱克修斯一世皇帝屡次品尝到了痛苦的失败。
更可怕的是帝国最重要的丝织中心科林斯被这些凶暴的野蛮人掳掠一空。
上百年的积蓄化为乌有还是小事,自此以后帝国重要的一项财赋来源却是没有了。
西西里的巴勒莫代替科林斯成为了欧洲丝织中心!
而这时候的东西方贸易早就被兴起的塞尔柱人隔断,国家日渐萎缩的财政见证着帝国的江河日下。
至尊们开始将目光投向土地,这里出产的粮食曾经是贵族们鄙视的下等人糊口的产业,但是现在被权贵们争相抢夺,属于帝国的税赋终于枯萎得不成样子。
“大人!”
“无论如何请给我一些时间!”
“我一定会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
羞愧难当的塞奥克里多斯掩饰着内心的惊慌,他自然同样不干净,但是现在只要贝塔克不对他进行追查,那么他就是安全的。
可是必须有人为此负责!
“你有一个月的时间可以慢慢侦查,但是假如你没有能让我满意……”
“我相信帝都的监狱一定不介意再添加一个囚犯!”
“狄奥多西将军还跟我抱怨最近挖矿的保加利亚战俘都被转移走了,他那里越来越缺人了!”
塞奥克里多斯大概还不知道对于贝塔克来说他早就是一个死人了。
区别只在于这个混蛋是不是能如秘书长所料会与他那些贪腐的下属勾连。
这次针对的对象是帝国基层的税吏,这些人完全没有预料到的是,在皇帝心中他们不过是一群待宰的羔羊,帝国流失的财产皇帝会让他们一分不少的全部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