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区委副记万康瞥了一眼正从考场往外走的另外几个考生,对那个综治办主任说:“我还是那句话,不管在哪里,始终牢记你机关干部的身份。://有些话可不能乱说。”
综治办主任平时接待群众来信来访,处理突发事件等颇有些手段,见万康副记对他的话并不相信,毫不示弱地道:“领导,这一点请您放心,我会始终牢记自己的身份。至于我是否乱说,”他伸手点了点从考场里出来的那几个人,说“你可以问问他们,不是只有我一个人买了朱庸良部长的假试卷!”
“没错,我也买到了!假货,骗钱的!”另一个考生刚从考场走出,就激动地说:“我也要举报。”
区委副记万康表情严厉地看着他们,想到之前在休息室时,区委组织部长朱庸良看到宁州考试中心提供的试卷时突然大发脾气,然后便离开了学校,没有参加巡考。心中不免又添烦闷。
考场中,李菊满头是汗。这份试卷上所有的题目,没有一道与上海雷柏考试中心顾凯主任提供的试题相同。得知试卷是宁州考试中心出的,李菊撞墙的心都有了。试卷竟然被梁健掉包了,她被他彻底骗了。当不上副科级领导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可怕的是,那份来自上海雷柏考试中心提供的试题纸被朱庸良以一种变相的形式卖给了二十五个人,那二十五个人,看到试题完全不对,将会是怎样的后果
李菊已经无心考试!毕竟她跟陈政一样,以为手里握有试题,胸有成竹,只把雷柏考试中心的试题背了出来,其他的一概没看。这张宁州考试中心的试卷压根就考不出来。她要离开考场,想看看朱庸良那边发生了什么情况。
监考老师也以开考0分钟内考生不得离开考场的要求,让李菊不要离开。这时候,考场外走廊里的声音挺大,另一个监考老师在走廊里张望了一下,还是让李菊走出了考场,说:“别在考场里影响其他考生考试。”
李菊也听到了走廊里的动静,一出来便碰到巡考领导和那几个考生,听到那些考生向万康说要举报朱庸良卖试卷,李菊着急得背后沁出了汗珠。
一看形势不对头,李菊没有迎上去和万康打招呼,而是赶紧跑到楼下僻静处,给朱庸良打电话,只是,电话始终没有人接。李菊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来回踱步:“这怎么办这怎办怎么不接电话……”
好几个考场中都有考生陆续出来,嘴里都骂骂咧咧说要举报。万康心想:一人举报可能是胡言乱语,看这形势,不得不严肃对待了。考场之内,有些考生也受到影响,目光向走廊看来。
万康想,这样下去,不仅会影响正常考试,说不定还会闹出什么新闻来。跟一起过来巡考的四中校长说:“给我安排一个会议室,我要逐个与这些考生谈话。”
四中校长说:“万记,请跟我来,我的会议室给您用。”万康的目光扫过那些情绪激动的考生,说:“你们几位跟我来,这里是考场区域,我再重申一次,不要大声喧哗。”
梁健跟在万康后面,看着这一切,但始终没插话,他感觉到一场巨变马上就要发生了。之前,他也没有料到会有这样的事,他启用宁州考试中心的试卷,弃用上海雷柏考试中心的试卷,无非是要避免朱庸良泄露试题。如今看来,这件事情的后果远远不止于此……
在校长会议室内。
区委副记万康、区纪委记温照盛、区委宣传部长诸茂、区委组织部副部长梁健等人坐成一排,对面的位置留给反映人。
万康对干部科副科长凌晨说:“你让他们进来,一个一个谈。”凌晨激动地说:“知道了,万记!”
最先带进来的人就是那个乡镇综治办主任。
万康说:“我先跟你说清一个道理!举报必须实事求是,否则你要承担责任!”万康的目光里透着锋锐,不过那个综治办主任虽然一个人面对一排领导,表情仍然挺镇定。他点了点头。
“那好,你说,你要举报什么”
“我举报区委组织部部长朱庸良,买官卖官,他向有关人员出售竞争性选拔考试的试卷,而且是一份假试卷……”
这个人说完之后,万康和在座的其他领导都没有发表看法,也没有做结论,只是让他先出去了。一个出去一个进来,一共五个人。反映的情况都是关于组织部部长卖假试卷的事。
这五个人来自完全不同的部门,也没有证据显示他们是串通好的。那么,他们所举报的内容真实性就非常大了。
听完反映情况,万康看看身边的温照盛、诸茂等人,“你们看,这事怎么处理好”温照盛说:“万记,我这么看。虽然朱部长是区委常委,但他毕竟是市委管理的干部。我觉得,这件事情,最好还是先原原本本向区委胡记作个汇报,然后再作商议比较好!”
区委宣传部长诸茂点头道:“我同意温记的意见。”
竞争性选拔考试安排在星期六上午。下午,区委组织部长朱庸良再也hold不住了。早上,看到试卷被梁健掉包,一时怒火中烧,没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愤然离开了休息室。
现在想想,朱庸良真是后悔不迭。在官场这么多年,他不是不知道,做官最关键的一点就是控制自己的情绪。如果无法控制情绪,就等于把自己的弱点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搞不好就会万箭穿心。
后悔已经无用。李菊已经打电话将有人举报他的事情向他做了汇报。
朱庸良知道,这件事麻烦大了。
一上午,朱庸良将自己关在办公室里,绞尽脑汁想下一步的对策。
李菊一直等到区委副记万康等巡考领导跟那些举报朱庸良的人谈完了话,才回到区委组织部,进了朱庸良的办公室。
朱庸良看着李菊,脸都扭曲了,愤愤地说:“李菊,这次,你真是害死我了!”
其实,这次的事,追根究底并不是李菊的错。她只不过遵照朱庸良的指示行事,梁健去上海雷柏考试中心,她也跟去了,并弄到了试卷。后来,她也一直秘密监视着梁健,可那天之后,梁健并没有出过门,根本没有去过宁州考试中心。她怎么会想到,梁健通过省委办公厅综合二处副处长冯丰的帮忙,让宁州考试中心出了试卷呢!因此,这个责任不该是李菊一个人的,但如今朱庸良却将所有的过错怪到了自己头上。
李菊心里很是气愤,但她没有反驳,毕竟朱庸良是部长,一直以来她对他都是言听计从,李菊只好忍气吞声,问了句:“朱部长,那么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朱庸良找李菊撒了气,倒稍稍稳定了下来,说:“你马上给陈政他们这二十五个人打电话,让他们还是到那个房间。我要把他们那些钱还给他们。”
李菊站在那里,有些犹豫:“这么做妥当吗这会让他们笑话的”
朱庸良瞪了她一眼:“笑话事到如今,我还管得了这些吗”
李菊看朱庸良听不进自己的意见,只好回到办公室给那二十五人打电话。那二十五人有些气愤、有些冷笑、有些不出声,不过电话倒是都接通了。
朱庸良连午饭都没吃,就匆匆地赶往了凯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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