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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正在牢房里面发呆,牢子点头哈腰的说有人相见,不像去年那样凶神恶煞的,一个劲声言这个朋友也实在太阔绰了,一出手就2两银子。
杨麟正奇怪何曾遇到如此富公子,令人称奇的后面居然跟着何公子。
看了看对方那副容貌,想到明朝盛行男宠,杨麟虽然感到恶心,但前世什么风浪没有经历过,赶忙起身表示感谢。
何公子拱手道:“杨兄,你,你官司应该没事,不说昨天听审村民都高声为你喊冤,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大事啊。”
杨麟神色黯淡,摇头道:“大不了罢官,这些御史一个个自认为写得两篇八股文,表面上道貌岸然,其实根本不了解世事,更可恶的还与贪官污吏勾结,成为别人的打手啊。”
对方一怔,继而笑道:“杨兄所言有理,很多御史就是捕风捉影而已。
以小弟看来,你不但无罪,而且还有功,不要怕他们,一个千总丢了有什么大不了的,如果杨兄愿意,我可以为杨兄谋一份天大的前程。”
省城藏龙卧虎,这何公子虽然没有明言,但一看其衣着出手就知道官宦人家,杨麟连声感谢。
虽然暗地里男盗女娼,但表面上明朝官员都给人感觉正气凛然,在地方在官场上获得声誉,只要有声誉就能做大官,就像明朝嘉靖年间海瑞一样。
去年坐牢只有王光先偶尔探监,送一点银两,但出狱之后杨麟奇袭古城得手,襄助官军收回蓬州,战后论功第一,打出名号,地位完全不同往日。
何公子刚走就有人来拜访,牢子就堆满笑容赶来声言四钏解元邹简臣来访。
当年双方有一面之缘,但毕竟同年参加乡试,一个高中解元,而另一个名列副榜贡生,这在前世算不得什么,但在明末那可是天大的交情。(同年会试中第的称为同年,相互之间在仕途上互相提携,与前世同学差不多。)
现在听到杨麟因为反对官府横征暴敛而吃了官司,作为当年乡试第一名当然过来探监。
论完革命友谊之后,马上共同抨击时政,明朝言论非常开放,只要不抨击皇帝都没有多大事情,明白这次纯粹是为了革除弊政得罪官员坐牢,邹简臣大声称是,直言大丈夫于世当如此亦。
这天傍晚按察使衙门长史宋文翼有意无意的来到牢房旁边,叹息道:“胳膊拗不过大腿,你这样做又何必呢?
本来按察使诸大人有意宽赦,你这样做不是与他们做对,到时候恐惹祸上身啊。”
看了看对方身材消瘦,显得大彻大悟的样子,杨麟笑道:“俗话说哀莫大于心死,你宋先生现在热血不在,心已经死了,当然如此。”
摸了摸自己长胡须,宋文翼哈哈笑道:“真的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你少年得志年龄轻轻就中得选贡自然心高气傲的。
潜规则?这个形容非常好,但既然知道是潜规则你又何必说出来呢?既然潜规则,你又何必一意孤行得罪这样多人呢?”
最初宋文翼认为对方不智,但听杨麟一番解释方知道可能激起民变,若发生兵变里兵不能镇压的道理。
两人你言我一语聊到掌灯时分,宋文翼想不到这样一个年轻后生居然如此见多识广,很多东西一点就明,而杨麟也为对方折服。
在那之后,探监的越来越多,有人纯粹探监结识朋友,有人听闻杨麟能言善辩,想要辩倒对方,但常常铩羽而归。
但不论最先气势汹汹而来的,还是虚心请教的,到最后都知道杨麟因为反对横征暴敛反对胡乱摊派而得罪官府。
伍大柱最初还愁眉苦脸的,三五天过后则雨过天晴,坐牢期间杨麟名声大震,外面很多书生连番上书巡抚衙门、按察使衙门。
除此之外,最忧心的不过外面形势变化,李自成现在盘踞陕西,闲杂正兴兵北伐北京。
张献忠率部入川,现在为官军所阻止。
特别是今天何公子匆匆赶来,声言朝廷圣旨罢黜陈士奇四钏巡抚之职,所遗职务则由川北兵备道龙文光代理(署理)。
杨麟心急如焚,但无可奈何。
如此在牢房里面呆了半个月,四月二十这天再次被拉到堂上,根本不谈案情,汪御史当庭宣判。
听到打板子三十,被判械往云南充军十年,杨麟大声疾呼不服。
御史冷笑道:“大胆罪官杨麟,你公然违背太祖令旨,你违背大明律,论罪本当问斩,但念地方乡绅联名求情,刘佳印、杨展、赵荣贵、曹勋等将领更联名相保,方才只打你板子,剥夺你的功名,判你充军流放。”
杨麟吼道:“你这法匠,只知道捕风捉影残害好人,你有本事处罚那些贪官污吏,你这个欺软怕硬的东西,你勾结贪官污吏,你今天判罪于我,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不服。”
堂下众人也高声叫喊,即便杨麟为官跋扈干涉有司,但最多剥夺功名罢官了事,但这御史不但剥夺功名罢官,而且还打板子流放千里之外,如此判罚也实在太黑了啊。
古代衙门那管服不服,一番棍棒下去就打服了,十多个衙役冲了过来将杨麟按在大堂之上,一阵棍棒下去,被打得皮开肉绽的,整个人奄奄一息。
打完之后,几个衙役用棍棒架着重新拖回堂上,瞪着奄奄一息的受刑人,汪御史猛拍惊堂木道:“犯人杨麟,本老爷判罚,你服还是不服?”
杨麟叫苦连天,大刑之下之下怎敢高呼不服?内心本想认栽,但明朝人特别注重气节,若服软这种名声传出去世人将如何看待?
想到这里,杨麟冷笑不已,但对方根本不肯放过,连拍惊堂木厉声问道:“犯人杨麟,本老爷判罚,你服还是不服?”
强压着内心怒火,杨麟怒道:“汪御史,你不愧姓汪,你身为御史,难道连秀才遇到兵就不知道吗?”
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听对方如此一说,汪御史大怒道:“大堂之上你还巧言辩解,看来你确实劣质斑斑。”
强压住内心怒火,杨麟冷笑道:“大人,有理走遍天下,无理寸步难行。你进士及第,代天巡行地方,你只要不怕老百姓戳你脊梁骨,你想怎么断难就怎么断案。
若要让本人信服,或者让堂下诸公认为你公正无私,那就撤掉衙役打手,由老百姓自己判断。
若你不怕丢脸没面子,到CD个大学堂也可以,让大家评评理理,看到时候我不撕掉你身上的道德伪装,让人知道你实在龌蹉不堪。”
汪御史早已见识对方口舌功夫,若非如此断不会一上堂就直接照本宣科宣判,现在听到对方要公开辩论,内心颇为恼火,口中只是推说对方巧舌如簧,善于蛊惑人心人而已。
杨麟虽然颇为憋屈,但也不敢激怒对方,见对方如此,只是强行站起来,输人不输阵。
汪御史唤来衙役王三狗,要其带着两个人将杨麟解往云南充军。
被两个衙役架着扔回牢房,杨麟满面汗水,伤口疼痛不已。
独自待在牢房里面半个时辰,仿佛整个世界重新将自己遗忘似的,好不容易等来伍大柱,贴上膏药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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