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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鲁斯缓步走到了发出争论声的地方,他看见在伊格纳斯的葡萄园中斯图科夫正在与爱德华对面而立,他们似乎谈到了接受雇佣兵队长职务的事情。
“你是说自己以前当过佣兵队长?”爱德华看着面前的斯图科夫,那独眼以及沧桑的面容,似乎藏着许多的秘密。
“佣兵队长?不,我曾经是一位船长,率领着一艘坚固的船航行在尖啸之海中。”斯图科夫的眼中透出了一丝对往日的缅怀,这似乎还是他首次谈起了自己的事情。
“船长,你都去过那里?”爱德华微微有些诧异,但他早就见识过许多人,甚至有走私船的船员,以及海盗。
“你可别把我和那些普通的船长或者水手对待,我可是一名皇家船长,我所拥有的可是安娜女王复仇号。”斯图科夫骄傲的对爱德华说道。
“什么,安娜女王复仇号,可那不是帝国最著名的船舰吗?”爱德华听了极为吃惊,因为安娜女王是黑王的祖母,其身份原是凯特王国的女王,通过联姻一度使得帝国与凯特王国合二为一,只是后来帝国公爵们的反对,以及安娜女王的丈夫去世才使得帝国重新获得独立,但帝国的皇帝也依然流淌着安娜女王的血统。
“没错。”斯图科夫的腰杆不由的挺直,能够成为安娜女王复仇号的船长,那绝对是他一生的荣耀。
“那你为何会~~。”爱德华打量了一下面前的斯图科夫,这个混迹在城镇的流氓头目,居然有着如此显赫的过去,如果这不是他酒醉吹牛的话,那也是不得了的大事,就连一旁偷听的布鲁斯都感到震惊。
“为何会变成现在这样,对吗?”斯图科夫苦笑了一下,他伸手摘下自己的眼罩,露出了空荡荡没有眼球的眼眶。
斯图科夫是在二十岁的时候成为安娜女王复仇号船长的,以如此的年纪成为船长,原因是他的父亲是帝国海军元帅最器重的副官。
“帝国海军元帅克里斯蒂安。德。马克斯韦尔侯爵。”爱德华简直是惊叫了一声,他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的斯图科夫,因为这其中又牵扯出一桩黑白之争的悬案。
“没错,我的父亲是一位平民水手,但自小与侯爵大人是知交,因为丰富的航海知识受到了侯爵大人的器重,甚至被提拔为副官得到重用,虽然当时有许多贵族们忿忿不平,但我们家人的命运确实发生了变化,我的父亲死去后,侯爵让我成为安娜女王复仇号船长的时候,恐怕是我们家族荣耀的巅峰,可谁也没有料到却成了一场灾祸的开端。”斯图科夫痛苦的说道。
“克里斯蒂安。德。马克斯韦尔侯爵在黑白王之争中,因为立场摇摆不定,被白王和黑王同时认定为敌人,帝国舰队在一次巡海途中遭遇了凯特人的埋伏,整个舰队几乎全军覆没,克里斯蒂安。德。马克斯韦尔侯爵也在随后因为通敌罪名,在宫廷中遭到了逮捕和秘密处决。”爱德华将自己在各个贵族宫廷中听来的消息集合在一起,对斯图科夫说道。
“没错,可是克里斯蒂安。德。马克斯韦尔侯爵大人之所以不愿意支持任何一方,只是因为他不愿意看着帝国遭到分裂,而那一场伏击也是有人预谋的。”斯图科夫继续说道。
“你是说有人故意泄露了帝国舰队出巡路线,使得凯特人能够埋伏并且袭击帝国舰队,那一定是白王喽,因为凯特人支持的正是他。”爱德华听了之后,对斯图科夫说道。
“这我就不清楚了,我只知道那天那长可怕的海战,火箭几乎映衬的整个天空变成了赤色,船上的年轻人在无助的惨嚎中被拖入海底,如果不是主神的眷顾,我可能丢掉的不会只是一只眼珠。”斯图科夫重新将眼罩带上,他常常会梦到那天,自己浸泡在冰冷的海水之中,无助的划动着双臂,身边漂浮过一具具的发胀的尸体。
“这就是你不愿意成为佣兵队长的原因吗?”布鲁斯大声的说道,他走出了藏身的地方来到了两人的面前。
“哦,男爵大人。”爱德华和斯图科夫连忙向布鲁斯行礼,他们原本以为葡萄园中已经没有任何人了,但没想到却碰巧被布鲁斯听见。
“真是没有想到,我的家臣中竟然还有一位如此传奇经历的船长。”布鲁斯笑了笑,他拍了拍斯图科夫的肩膀,对他说道。
“这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所幸的是侯爵大人死后,帝国似乎并没有继续追究下去,而我也不愿意再为王室效劳。”斯图科夫面容黯淡的说道。
“你船上船员的死并不是你造成的,就像你说的那样,有人泄露了情报,这才导致了你的失败,所以你完全不用自责。”布鲁斯开导斯图科夫道。
“呃,这。”斯图科夫听了一愣,他这么多年来一直很自责,认为是自己的疏忽才使得舰队陷入埋伏,因为自己的年轻无能才导致安娜女王复仇号船员们的死亡,潜意识中他埋身在恶棍们中间,以此来惩罚自虐,但是布鲁斯的一番话,却像是黑暗中突然亮起了一支蜡烛,很微弱但却让他心底的某些东西复苏过来。
“没错,就像男爵大人说的那样,你应该找泄露情报的那个人算账。”爱德华也鼓励斯图科夫道。
“泄露情报的人吗?可是白王已经死了。”斯图科夫苦笑了一下,最有嫌疑的人白王早已经挫骨扬灰,他的仇恨根本无法报复。
“也不一定是白王,虽然白王确实有嫌疑,但是我们应该看看这件事最终谁最为得利,这样倒过来看的话,也许有不同的发现。”布鲁斯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他拥有着超越两人的知识和经验,而他的话一下子点醒了斯图科夫。
“谁最得利,克里斯蒂安。德。马克斯韦尔侯爵曾经是帝国宫廷中最有权力和影响的大贵族,他家族土地非常肥沃,所拥有的港口和城镇最终也被收归王室所有,呃,难道。”爱德华喃喃自语着,突然他停顿下来,有些不相信的张了张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