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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牧没有拒绝。
原本他是想拒绝的。不是看不上千千,不就是大保健嘛,玩得还少了?讲道理让现在京师江湖人念念不忘的千千姑娘曲意逢迎地伺候自己,想想就很爽,但薛牧知道自己享乐不在此刻。如果一切都能按自己的目标逐步前行,那将来伺候自己的绝不仅仅是一介名妓,他很有信心。
师徒俩异口同声的认为该让千千陪他,而且她们不介怀的态度也绝对不是装出来的,确实就这样的心态,认为该赏他个女人,绝不是故意试他。但薛牧还是知道,如果拒绝了,说不定会让她们很高兴。
再怎么妖女,女人总归是女人,谁不喜欢男人洁身自好?
但心念电转,他还是没拒绝。
只有一个原因……他的行为表现并不是圣人君子,偏又三番四次拒绝女色,本就很怪异了。而且这次得到的“很正当”,再拒绝就有了虚伪的味儿,显然别有用心。师徒俩都不是傻子,一时高兴,回过味后反倒要和他起了隔阂。
如今大家的关系在一个很微妙的节点,展现真实的自己,反而更“自己人”一些。
他回到竹楼,职业性地把构思中的六扇门策划案化为文字草案,刚写一半,千千就来了。
薛牧抬头笑笑,并未多言。
片刻后,薛牧沉在水桶里洗澡,千千仅着一件肚兜,站在身后为他搓洗。
一双纤手绕往他的胸口,轻柔搓拭,慢慢往下,渐渐盘旋,极尽温柔。耳边传来呢喃声:“爷,可还舒服?”
薛牧闭着眼睛,轻轻嗯了一声。
千千轻含他的耳珠,香舌轻绕,喃喃道:“千千真的感激爷,爷的妙计,覆雨翻云,一手将千千抬到现在的地位……千千真不知道怎么报答爷,宗主让千千来陪爷,真不知道有多开心。”
千千原本就是百花苑的头牌,单从外貌而言,绝对可称上上品,此时软语呢喃,曲意逢迎,能让任何男人酥了心。
薛牧并无急色之意,只是笑了笑,起身擦拭。
他发现自己更加冷静了,这种媚色对自己几乎起不了用处。并不是对女色没兴趣了,而是这事情太蛋疼了……自己身为一个毒人,那乳白液体绝对能把一般人毒得浑身脓,他眼睁睁看着千千软语柔情之前先嗑了一粒药……
一下子什么兴致都没了。在这世上的第一炮啊……是这样玩的……
他甚至能够清醒地知道,有人正在外面看他的直播。
薛牧心中泛起很无厘头的想法:这是不是该叫做……见证骑妓的时刻?
千千缠了上来,一边帮他擦拭,一边香舌就从他胸膛落了下去,又慢慢向下……
窗外不远处,两道人影站在竹梢,静静地看着屋内的靡靡。见千千跪在床沿,臻首低垂,上上下下,而薛牧背靠在床上,闭着眼睛似在享受。两道人影都轻轻地“哼”了一声,意味难明。
过了一阵,薛清秋低声开口:“他有很强的掌控欲,喜欢的竟是这样的雌伏伺候,这种男人往往不会愿意居于人下。”
岳小婵安静地看了一阵,淡淡道:“与我何干?反正他意不在我,我太小了。”
薛清秋冷笑道:“他意在不在你,并不重要,只要你意不在他就好。”
岳小婵叹了口气:“即使我意在他,莫非师父还舍得杀他么?”
薛清秋沉默片刻,正要回答,岳小婵却忽然抢先开口:“说说而已啦,我才看不上他呢,成天色眯眯的,脑子里从不想好事。”
薛清秋想说的话吞了回去,也不知信不信徒弟的说法,反倒是转移了话题:“婵儿,此番南下,不要轻易跑去和人启衅,首要是收集星忘石,棋布星罗阵。夤夜此前已经打好基础,你照着继续做即可。此乃我宗今后第一大计,若有不开眼的,一个阻碍杀一个,一宗阻碍……屠其门。”
岳小婵有些惊讶:“之前不是这么说的呀师父,不是说花个四五年的,暗地里慢慢搞吗?”
“总之六扇门这边有变故,星罗在将来很可能会有无法想象的用途,绝不仅仅是我们星月宗互通消息的途径,说不定会是天下格局之变,也是我星月宗崛起的基石。”
岳小婵啧啧有声:“一定又是薛牧有了什么新想法。嗯……婵儿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薛清秋忽然笑笑:“听起来,你实践他想法的念头还超过遵行师命?”
岳小婵吐了吐舌头:“哪有。”
薛清秋并不较真,反而道:“其实,你提前离开,虽是想避开他,却也何尝不是正合了他意?他也不愿动情,所以他也宁可你离开,看他的表现,你莫非没有感觉?”
岳小婵怔了怔,一直表现得很主动很活泼的她,第一次沉默下去。过了好半晌才忽然哈哈一笑:“他这有欲无情之道不去合欢宗真是可惜了。”
薛清秋摇头道:“不,他和合欢宗不一样。他若有道,倒是更近于我宗。如他所言,妖女妖人,天造地设。”
此时房间里,千千已经结束了唇舌伺候,正宛转承受着薛牧的征伐,靡靡之音悠悠飘荡在夜空,师徒俩都安静下来听了一阵,神色都似笑非笑。好一阵子,岳小婵才撇嘴道:“看不出,那破体质,那活儿居然还挺厉害。”
薛清秋没接这种话题,声音低了下去:“婵儿……”
“啊?”
“江湖风波诡谲,危机四伏,不知多少天才憾然陨落。但任何人想要踏上巅峰之路,必须经过这样的磨砺,师父不会跟着你,也不会派人保护你,否则便失了本质,莫怪师父狠心……”
岳小婵静静地看着屋内,轻声道:“我知道。”
“可是……”薛清秋顿了半晌,还是叹道:“你太小了。”
你太小了……岳小婵的眼睛渐渐眯了起来,屋里屋外,两个人的同一句话在这一刻重叠在了一起,含义各不相同,却余韵万千。她的思绪飘荡了一阵子,微微叹了口气,忽然道:“师父,他是不是也害怕一旦动了情,就成了俘虏,此心再也不复自己掌控?”
薛清秋点点头:“毫无疑问。他这种理智之人,非不信情,只怕沉陷。”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试着俘虏他呢?”岳小婵目光越发奇异:“我虽太小了……但师父可以啊。”
薛清秋没有责备徒弟胡说八道,反而陷入沉默。良久才道:“我早就对你说过,勾引男人这种事不需要你我亲自下场。他既是好色,让青青或梦岚去也差不多了,便是赔了,就当本座赏他的。”
言毕,转身飘然而去。
岳小婵看着师父的背影,明明已经什么都看不见,她还是看了很久很久。忽然失声一笑,喃喃自语:“我天地无惧的师父,这次居然是怕把自己赔上了……”
正在此时,里面千千传来一声高亢的娇啼。岳小婵的目光又转向屋内,微不可见地夹着双腿,声音变得更加细不可闻:“这回……还真是看男人看得黏黏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