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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真懒得再理她,饶有趣味地看向老王,“我说老王,咱们做了这么多年邻居,我都不知道你们叫啥。”
老王不敢抬头,答道:“属下王凤武,贱内张凤霞。那边的徐老六,真名叫徐凤年,陆瘸子叫陆小凤。”
听到这些带凤字的姓名,任真脸上浮现出肃穆之情。他轻拍老王耷拉着的肩膀,怅然道:“相遇即是缘,但愿咱们后会有期……”
老王没听出话里的别样意味,踌躇片刻,抬头问道:“您是……”
任真背对他们,说道:“如果按你媳妇很看重的辈分算,我应该是天字辈。不过没人敢叫我任天真,还是任真这名字更顺口。”
夫妻二人沉默,搜肠刮肚半天,也没想起绣衣坊各堂里有个天字辈,还以为他在故弄玄虚,便不再多想。
过了半柱香功夫,大战尘埃落定。
凤梧堂三人重伤,而那位搅乱整座金陵的白衣剑圣,总算安静地躺在了地上。
任真走过去,低头看了半天,面色阴沉,不知在想些什么。
“怎么哭丧着脸,难道是看上这小白脸了?”
李凤首蹲下身子,把顾剑棠死死握住的真武剑掰了出来,递给任真,继续调侃道:“别舍不得,只有他死掉,你才能成为真正的剑圣。”
任真罕见地没有反唇相讥,自嘲一笑,“手握真武剑,胸藏孤独九剑,确实有几分剑圣的样子。就是不知道,北朝那些人能否识破……”
李凤首转过身去,背对着他,目光闪烁不定。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凤梧堂明天就会动身,分批潜入北朝。我会去给你送行。”
说完,他在心底叹息一声,便率众离去。
道旁大树下,只剩任真一个人,以及顾剑棠的尸体。
任真俯视着那张俊美面庞,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一副痛苦表情。
“就算你和我一样美,但让我隐藏真容,还是很舍不得呐!”
他自言自语着,心疼地皱了皱眉头,越来越觉得是自己吃亏了。
“他娘的!虽然我是天才,毕竟只观察了半天时间,哪能模仿得天衣无缝!”
恼怒之下,他狠踩顾剑棠一脚,学着后者的腔调,淡漠地道:“天才又如何?还不是被逼良为娼!”
心里挣扎半天,他俯下身,伸出左手,从顾剑棠面部缓缓扫过。
同样是左手,之前用它扫向顾剑棠时,那名都尉便看不见他。
此刻再次扫过顾剑棠,却不是用他的诡异能力去隐藏一个死人的形迹,而是为了完成更诡异的事情。
扫完后,这次他把左手对准自己的面部,从上到下扫过,如出一辙。
他的动作缓慢而认真,就像出嫁的新娘子正在对镜贴花黄一样,生怕露出丝毫瑕疵而被人指摘。
左手扫过之处,他面部的轮廓、皱纹,甚至毛孔,都在迅速发生着极为微妙的变化,异常精彩。
当左手落下时,那张脸彻底变成了另外一个人的容貌。
顾剑棠!
大功告成后,他欣赏着手心里若隐若现的那抹金光,端详半天,又莫名其妙地嘀咕一句。
“谁说眼睛一定长在脑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