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奖励给周时名的专属方士头衔还没有颁发下来。
确切点说,这个头衔不可以随随便便的颁发,需要获得者本人前往中京领取。
集贤台每年都会在中京举行一次颁奖大会,缉妖盟的诸长老、各大门派代表以及皇室成员都会出席。
颁奖大会上会对这一年中涌现的,那些值得推广的、具有不凡价值的方术的创造者给予不同等级的奖励,而最大的重头戏,便是为最具创新意义和推广价值的方术创造者颁发专属方士头衔。
近十年来,这项荣誉都空缺,更显得周时名获得的重要性。
正式的邀请已经通过缉妖盟的消息传递装置下达。
便在宴会上,竹老代表雍州缉妖盟和集贤台,将邀请文书当众交到周时名手中,引发一片热烈的掌声,看着那份薄薄的邀请文书,在场几乎所有方士目光火热异常。
能够得到与会邀请本身就是一种荣耀了,更别提还是去做大会的主角!
再一想到周时名如此年轻,又听说是刚刚才涉猎炼丹术没多久,这份运气,这份天才,简直太让人羡慕嫉妒恨了。
当然也有个别人完全没有这种想法。
比如说岳天飞。
他已经完全成了惊弓之鸟,脸色惨白,坐立不安,偶尔抬头往周时名那边看一眼,便总觉得周时名在看他,目光锋锐如似刀,含着满满恶意。这种感觉便更加让他如坐针毡,在位置上不停的扭动着身子。
旁边同伴看到了,低声问:“岳师弟,你怎么了?”
“前些时日不是练功岔了气吗?这两天越发觉得不好了。”岳天飞抹了把头上的冷汗,故作苦笑,“可能是我求成心切了,得尽快回山请师傅帮忙。我不行了,实在坐不住了,先走一会儿。”
那同伴劝道:“竹老刚讲完话,周时名还没有敬酒,这么走太不给竹老面子了,再忍一小会儿吧。”
周时名决斗中击杀何士文一事,已经在灵剑派内部传开了。
灵剑派诸人对周时名的感觉都很复杂。
要说因此痛恨他吧,却也不至于。
毕竟那晚之事,从现场证据来看,是灵剑派错误在先,何士文之后又妄图借妖魂之力击杀周时名,不管输赢已是错上加错,让灵剑派丢了大脸面,除了少数与何士文交情极好的弟子愤愤不平,一直在呼吁报复外,其他人顶天也就觉得面子上有些过不去,却也不是很放在心上。
便连亲身经历了当晚事情的大师兄季春秋,也严厉约束弟子不得随意滋事,并将此事上报派中处置。
派中的处置也很简单,何士文虽不幸死于决斗之中,但自身有错在先,不知悔改在后,令门派蒙羞,念在人已经死去,便不再追究,尸身交由何家自行处置,所有弟子不得再以此为由向周时名滋事。
灵剑派的处置可以说是相当公正。
这其中云浅雪在楼上对何士文的指责起了致关重要的作用。
季春秋对此没有丝毫隐瞒,原原本本上报门派。
这让灵剑派清楚意识到了云浅雪在这件事情中的态度。
既然理曲在先,也就没有必要再为了一个已经死去的弟子去得罪云浅雪和洗剑苑了。
公正也是积于实力与背景之上的相对公正。
如果周时名没名没派没靠山,灵剑派的处置大约也不会如此简单了。
若是没有门派已经明确的处置,这几个灵剑派的方士十之**就不会来参加这个宴会了。
但不管怎么说,既然来了,如果提前太早退场,那打的不是周时名的脸,而是宴会发起者和主持人竹老的脸。
竹老是雍州缉妖盟的坐镇长老,便是灵剑派这个雍州的地头蛇也要刻意交好。
岳天飞听了同伴的劝说,心里发苦,却也不敢不顾一切的起身就逃,只好含糊应了,窝着身子团坐在位置上,继续忍受。
幸好竹老很快就讲完话,轮到周时名,他只简单客套了两句,举起酒杯向众人敬酒,而且先干为净。
酒是好酒,品香楼窟藏多年。
杯是大杯,一杯足有半斤份量。
周时名倒是实在,举起杯一饮而尽,引来在场众人轰堂叫好,纷纷举杯回应,宴会刚一开始,便掀起了一个小小的**。
竹老看了便越发觉得周时名顺眼。
不想周时名这一杯干下去,坐回位置,便有些坐不住了,脸色通红,摇了几摇,晃了几晃,扑通一声栽倒在桌子上,竟是醉过去了。
竹老为之一愕,旋即忍不住大笑,“周先生果然是个实在人,酒量不行,也不使用元气调运法门偷偷运酒,好,好!”便亲自扶着周时名到楼下的包厢中休息,又安排人在包厢外照看着,这才返回楼上继续宴饮。
周时名是人品十级的大高手,就算醉,也不会醉多久,元气流转之下,很快就会把酒气带出身体,用不了多大一会儿就能清醒。
竹老一走,周时名立刻翻身而起。
他可没有竹老所说的那般老实,酒喝下去,便立刻偷偷调运元气,将酒发散到皮肤随汗而出,人其实根本没有醉。
他拿出藏在九格包里的锈黑剑,变化成自动步枪的模样,又系上黑布带,抱着枪悄然伏于窗口,开启黑布带的全地图视野功能,将视线调至五楼窗口偷偷观察,正看到岳天飞弯着脸,一脸苍白的离开座位,在两个同伴的搀扶下,一边说着什么,一边向楼梯口走去。
大厅里人声嘈杂,周时听不清他们在说些什么,又担心靠近了会被竹老这种级别的高手发现,便只在窗口盯了一会儿,待他们一行人下了楼梯,便转过来盯着品香楼大门。
不大会儿工夫,岳天飞三人自楼中走出来。
岳天飞的神情好了一些,也不用两个同伴搀扶了,脚步匆匆,一副急着离开的样子。
他此时确实是不想在这鬼地方多呆一会,虽然周时名醉倒离席,让他少了那种如座针毡的迫切感,但一想到被周时名发现他仍停留在雍州城内,他就感到不寒而栗。
他对于周时名不是那么了解,但出于做贼心虚,很担心周时名会来找他的麻烦,不管是要杀他,还是要揭发他,都不是他能承受得了的。
尤其是在现在周时名已经不再是那个藉藉无名的小人物,说出的话更加有份量,一旦向门派揭穿他在望县的所作所为,他也就没什么前途可言了。
如果放在以前,他或许还会想着要干掉周时名,但何士文的死已经吓破了他的胆子,完全没有了这个想法,只想远远的逃出雍州,回到门派,预先做些工夫,以防周时名揭穿。
离开品香楼百多米远的样子,岳天飞心里稍稍松了口气,下意识回头看了品香楼一眼。
突然间一种莫名的危机感浮上心头。
实际上,他并没有看到什么,只是有种难言的预感,仿佛被潜藏在阴暗中的凶恶猛兽给盯上了一般,似乎下一刻,那猛兽就会跳出来,把他撕成碎片。
不自觉的毛骨悚然,哆嗦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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