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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趟,多带点吃的。之前我去你家里找你,在你那里已经留下了几大袋。”伍樊道。
“又要阿樊破费。”沈老客气道。
“我第一次吃这种东西,是在上山下乡的时候,高脚卵从江海带来的。”棋王一边细细品味巧克力的香甜,一边嘟哝道。
又将一袋盐焗鸡腿和一袋腊鱼撕开,细嚼慢咽吃了,棋王回味无穷,拿起一碗水来饮。水在口腔中冲刷洗涤几个循环,这才咕噜咕噜咽下肚子中。
棋王的眼里,分明带着泪花。
“你知道,我对吃东西是很认真的。”棋王望一眼伍樊,有点不好意思道。
“这个我知道,我了解你,从你的故事中知道你很多事。”伍樊道。
“来来来,我们杀上几盘。”吃过东西的棋王,明显精神焕发,立即邀约伍樊下象棋。
“棋王,不会吧,我从小到大,就没下过几盘象棋。”伍樊推辞道。
“不会没关系,我教你,也算报答吃了你的好东西之恩。”棋王不管不顾,摆起了棋子。
棋王的小屋里,饭桌上刻了棋盘,旁边石头砌成的台上,堆放许多老旧的书籍,都是棋谱,倒不知道从何处搜罗得到。他是个棋痴,总是独自研究棋局,极少出去和人下棋,能够主动邀请伍樊对弈,确实是因为精神大振,心情愉快。
伍樊见此,盛情难却,只得勉为其难,拖了矮凳,坐过桌边来。
“阿樊,能学到棋王的棋艺,也是不得了的。”沈老是好棋之人,作为观战者,自然是兴趣盎然。
“红先行,你走棋。”棋王干脆利落,做一个请的手势。
伍樊走一招仙人指路,脑海中却已见到棋王四五步之后的落子,心中惊奇。哦,自己经常推演奇门遁甲,能够预见五秒钟内发生的事。象棋作为一种有规律的博弈,是十分适合推演预测的,能预见对方的走棋,更不奇怪。伍樊一想,应该是这个道理。
慢慢地,局面已到中盘,但棋王似乎并没有好的杀招,看了伍樊两眼,双眸露出讶异之色。
“阿樊是深藏不露的高手啊!”沈老眼望棋盘,早已经看出端倪,赞叹道。
“沈老,你别笑话我了,象棋我是读初中时候学会,只跟人下过几盘。”伍樊道。
“你,阿樊,你从小到大,真的只下过几盘?”棋王再次抬起头,一脸疑惑,望着伍樊。
“你是鼎鼎大名的棋王,我伍樊怎么敢骗你,在你面前,我这是班门弄斧。”伍樊赧然一笑,道。
“不可能,绝不可能,你如果是初学者,绝对不可能走出这样的棋来,将我的棋路封锁得死死的。”棋王脸上露出骇然之色,又问道,“你是不是有个师父,是象棋大师?”
伍樊脸色红了起来,感觉到脸庞发热。因为脑海里预算到了接下来的四五步,棋王的棋子将走到哪些地方,伍樊自觉不自觉地,将车马炮兵都占住那些位置,至于棋王如何变化,如何应对,伍樊并不能知晓,只是见步行步。
而每一步,棋王本来早已算计精确,想好了最好最妙的招数,正准备运用起来,给伍樊以迎头痛击,但总是不期然地,预想中的某个必争位置,总是被伍樊看似随意的一步棋率先抢占,实在让人闹心,不得不思考其他招数。
除非是天才,一个象棋的初学者,绝对不可能目光如此深邃,深谋远虑,布局精微,把控着局势,如一位在象棋上浸淫了几十年的大师一样,步步机先,算无遗策。这样的象棋水平,要想赢他,那是太难了,能够走到和局,已是最好的结局。
自己当年作为声名大震的棋王,那是何等的威风,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纵横捭阖,铁蹄过处,寸草不生。
即便因为际遇的缘故,中学还没有毕业,就碰到全国青年上山下乡,不能选拔到国家队去,代表国家争取荣誉,夺取世界象棋锦标赛冠军,但那绝对不能表示自己的真实水平,就比世界冠军差多少。
甚至,后来因为名气大了,象棋界的朋友私下运作,多少位全国冠军,世界冠军,都来找自己挑战,哪一次自己不是杀得他们满盘皆输,惭愧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