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破寨(第1/2页)楚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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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寂静的夜色笼罩着看似寻常的渔寨,也将渔寨不为外人所知的狰狞一面掩盖住,看上去是那样的祥和平静,这也将即将来临的杀机掩盖住。

    杨潭水寨里的青壮男人差不多全都出动,自然有很多人担心受怕、夜不能寐,只是寻常人家舍不得徒费灯油火蜡,即便再辗转难眠,寨子里也没有几户人家点灯。

    除了寨子中间那座最阔气的宅子外,绝大部分都陷入黑暗中。

    环形寨墙,也只有西北角还剩一堆篝火在烧着,两人还抱着刀,坐在篝火前打瞌睡,其他人都偷躲到寨墙西角的一座柴房里,睡大觉去了。

    石砌的寨墙,又高又陡,但缝隙极大,借助绳钩,韩谦等二十五人悄无声息的爬上墙头,这才发现寨墙顶面都有两步开阔,也不知道是前朝所建的军事堡垒遗弃后被渔户所占,还是这里的渔户几代人经营所致。

    江南西道在天佑初年都还是一片混乱,也就这几年稍稍安宁一些,目前朝廷在北边的军事压力极大,苛敛地方,暂时还无力整饬地方上的治安,鄱阳湖中有几十座这样的坚固水寨,韩谦都不会觉得有惊讶之处。

    这时候东面的山头已经露出一抹鱼肚白,再拖延天色就要亮起来。

    这时候有一名拿布巾包头的青壮汉子,推开柴房,嘴里嘟嚷着什么话,走到寨墙下掏出裤裆里的话儿,痛快淋漓的撒了一泡尿。

    破得漏风的木门被风吹得吱呀作响,昏黄的油灯还没有熄灭,韩谦看到有**人在里面东倒西歪的席地而睡。

    待起夜撒尿的那个水贼回到柴房里,韩谦示意林宗靖、郭奴儿带着二十人,顺着绳钩滑下寨墙,往那座柴房围去,他则与赵无忌、田城、高绍三人,猫着身子,往百余步坐在篝火前打瞌睡的两名守夜水贼摸去。

    相距五十步,赵无忌与高绍拉开长弓,两支箭脱弦而出,就像是两道锐利的风划过。两名守夜水贼惊觉转头,一人被射面门,箭簇贯穿后颅骨,闷声而倒,一人被一箭射中胸口,摔倒到篝火中惨叫抽搐,搅得柴火飞落,也将寂静的夜色无情的撕碎。

    高绍抬手一箭射中水贼胸口,箭术绝对不差,随后又补上一箭,将那名在篝火堆里挣扎的水贼结速掉性命,但他没有想到赵无忌年纪轻轻,竟然有胆量直接射杀面门要害,完全不担心会因为紧张射偏掉。

    柴房里的水贼听到寨墙上的惨叫,知道发生变故,抄起长矛刀剑就要冲出来,但林宗靖他们已经围逼到柴房跟前,举起刀盾逼砍过去,将水贼逼入柴房不得冲出来。

    韩谦捡起寨墙上的一杆长矛,扎起篝火堆里一根燃得正旺的老树根,朝柴房屋顶掷去。

    柴房是用晒干的茅草覆顶,极易引燃,片晌间便有火烟串起来。

    这伙水贼很快就意识到柴房被人纵火,疯狂往外杀来,高绍、赵无忌则站在寨墙上,接二连三的搭弓射箭,替林宗靖他们减轻压力,将十数水贼封挡在柴房里。

    田城此时也有样学样,捡起另一杆长矛,直接将篝火堆里的柴木,接二连三往柴房那边挑落过去。

    这边相距柴房有三十多步,韩谦是拿长矛扎住柴木,连同长矛一起掷过去,才精准的扔到柴房屋顶之上,但田城仅仅是用长矛的锋刃,往柴木搭过去便是一挑,就见燃烧的柴木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准确的落到柴房屋顶之上。

    田城出手不停,几个呼吸就挑飞出十数块柴木,将柴房的茅草屋顶彻底引燃,这手本事,显然要比韩谦精妙多了。

    这时候整座渔寨都沸腾起来。

    即便除了这边留守的十名水贼外,寨子里都是老弱妇孺,但这时候犹有三四十个壮妇及老叟以及半大的少年,拿起刀棒,甚至更简陋的只有菜刀草叉锅盖,从街巷间往这边冲过来。

    很可惜,留守的精壮水贼,被围在柴房里冲不出来,被烧得哇哇大叫,即便有人狼狈不堪的扒墙而出,在火光映照下,也只是赵无忌、高绍眼里绝佳的箭靶子而已。

    那些手持简陋兵刃的老弱妇孺,在林宗靖、郭奴儿等装备精锐、刀盾铠甲俱全的精锐斥候面前,只是送经验的小怪而已。

    很快,十数人就被无情的砍翻在通往柴房的巷道口,留下数滩血泊,其他人再也不敢冲上来,畏惧的往后退缩。

    韩谦这时候爬下寨墙,带着赵无忌、高绍、田城、林宗靖等人,结成锥形阵,一路纵火,一路往渔寨中间那栋建得最为阔气的宅子杀去。

    沿途虽然还有人试图冲过来拦截,但韩谦皆无情斩杀。

    大宅的院墙建得又高又厚,宅门紧闭,但这对韩谦他们而言,完全算不得什么障碍。

    韩谦使林宗靖、郭奴儿他们在前面撞门,他与赵无忌、高绍、田城等人,从后院拿绳钩翻进去,砍翻两个持刀的老汉,冲到前院。

    这时候林宗靖、郭奴儿他们将前院宅门撞开,冲了进来,正将一名容貌颇为秀丽的持刀妇人、一名十岁左右的孩童以及一名五六岁的小女孩子,围在院子角落里,地上还有三名披甲健妇被砍翻在血泊之中,几张短弓落在地上。

    “我也不问你们是哪路好汉,只要你们绕过牛儿、蕊儿性命,宅子里的财货,任你们取走,我家掌柜的回来,也决不会追究今日之事。”妇人手持一把宰牛尖刀,匆忙间才穿着半身皮甲,此时将少年及小女孩护在身边,盯着韩谦说道。

    韩谦看向那妇人,颇为惋惜的咂了咂嘴,换他在大半年,面临这样的突发变故,说不定已经被吓得屁滚尿流了,这妇人竟然还有胆气跟他们谈条件,真是不简单。

    “寨西河汊子里还有两艘桨篷船,大人,我们完全可以将这三人劫走!”田城看到韩谦眼里杀气腾腾,凑过来压低声音劝说道。

    要是还照原路趟水回去,这三人完全是累赘,不能留活口;他们刚才趟水过来,六七里地足足用了一个时辰,趟水而走,根本就快不了,更不要说还要带俘虏走。

    韩谦瞥了田城一眼,思吟片晌,又盯着那妇人说道:

    “想要活命,就不要挣扎,然后乖乖的将财货所藏之地,指给我们看!你们当家的,真是心贪起来不要命,被我们大人骗去偷袭韩道勋那老狗了,看到这边火焰冲天,怎么也要两三个时辰才能赶回来……”

    郭奴儿上前将这妇人手里刀夺下来,韩谦走过去,伸手捏住妇人颇为滑|嫩的下巴,盯着她震惊不已的漂亮眼眸,阴恻恻的说道,

    “你要是故意拖延,跟我们玩花样,我每过一盏茶,就在你儿子、女儿身上扎一刀,看看谁玩得过谁?”

    田城与高绍对望一眼,他们知道此行要冒充职方司的密间袭营,打破季昆与水贼间的信任关系,但听韩谦浑不在意的张口就说他父亲是条老狗,感觉还是怪怪的。

    妇人想保儿女的性命,在她的指点下,韩谦他们很快找到一串钥匙,打开宅子西北角的库房。

    这库房大概是这宅子里建得最坚固的,糯米浆抹砌的石墙,包铁大木门,铁锁也很坚固,要没有钥匙,拿斧头也要劈好一会儿,才能将其砸开。

    然而打开库房,看到里面粮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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