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四章 将门子弟(第1/2页)楚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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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串火苗在胸臆间燃烧着,也将信昌侯李普的沮丧烧得一干二净,但他也知道此时无法取代大哥在李秀等李家健儿心目中的地位,甚至便是他的幼子自小得大哥教导,此时也不会听从他轻意违拧他大哥的意志。

    不过,他有的是时间,大哥的身体应该撑不过多久了。

    时间有时候真是一个好东西,谁能想到天佑帝会死在妇孺之手,甚至都没有挣扎的余地?

    想到这里,信昌侯李普振作起来,跟李秀说道:“你父亲的心思,我能明白,但韩谦已经彻底将楚州军激怒,与安宁宫又水火不容,茅山恐怕不是那么好守啊!”

    “父亲也是这么说,只是要我们尽力而为之。”李秀说道,将亮银长枪拆成两截,装进马背上的皮囊里。

    “我们或可劝韩谦率部东撤?”李普斟酌说道。

    大哥就藏身左右,他并不指望李秀率领府卫会听他的话行事,凡事便要退而求其次。

    他相信只要李秀跟韩谦见过面之后,愿意与他一起对韩谦施压,相信韩谦未必还会死脑筋守茅山。

    他完全看不到守茅山有丝毫成功的可能,退到南面的宣州,或退到太湖之滨,对楚州军及安宁宫一样有牵制作用,但他们的处境将更安全一些。

    李秀说道:“我也问过父亲,父亲说不管是袭丹阳之前,还是之后,四五万老弱妇孺撤去宣州或去太湖之滨,都不现实……”

    “老王爷为什么这么说?”陈铭升忍不住问道。

    “主要还是韩谦手里的兵力太少,四五万老弱妇孺每日所需要的粮谷却又极多,”李秀解释道,“兵力太少,即便没有敌兵威胁,韩谦率部都只能在狭窄的区域集中就粮,而所需要的粮谷极多,就意味着从狭窄的地域要征超量的粮食,必然会引起地方强烈的反弹、抵抗,最后很快就会激化与地方势力的矛盾而大打出手。”

    李普这点道理还是能想明白的。

    兵力太少,需要庇护的老弱妇孺又太多,意味只能控制极有限的区域进行活话。

    假设他们能控制一个县的地域,不算其他物资,每个月都要从这个县征调三四万石的粮谷,半年需要二十万石粮谷,一年需要四十多万石粮谷,这不是逼得这个县从乡豪到普通民众都没有活路,跳出来跟他们厮杀吗?

    老弱妇孺太多了,所需要的粮食太多了,太累赘了。

    延陵埠作为水陆码头、通衢之地,还算是存粮极多的地方,有很多粮铺货栈存有较多的粮谷,但他们进驻两个月还是将延陵上的存粮收刮一空。

    要是将老弱妇孺抛弃掉,仅保留三千残兵,在太湖之滨就粮,怎么可能会成问题?

    而三千兵马,又缴获一千四五百匹战马,机动能力增强,完全可以能打则打,不能打则退,但带上四五万老弱妇孺行动速度就迟缓了。

    从延陵撤到茅山来,仅二十里地的路程,近五万妇孺也断断续续的都用了一整天的时间。

    “话是这么说,但这么多老弱妇都孺留在茅山,后续也要从周边的村寨征粮,不是一样要激化与地方的矛盾?”陈铭升问道。

    韩谦即便事前有部署,但他们目前手里的存粮也只勉强够消耗一个月而已。

    “我也是这么问父亲的,父亲说韩谦或能挣扎出一线生机吧!再个,守山比守城有更多的便捷,少量兵马能活动区域会更广一些……”李秀说道。

    “既然你父亲打定主意如此,我手下还有百余精锐可用,便与你们合作一队,看韩谦如何折腾出一线生机出来!”李普说道。

    “如此甚好。”李秀说道。

    他虽然不会违拧父亲的意志,但也看不得二叔被韩谦如此欺负,他们合兵一起是最好的选择,反正他们这次三百余人带了四百多匹战马出来,可以匀一部分给二叔他们;要是形势真不可逆转,他们总得护送二叔他们一起杀出重围。

    …………

    …………

    韩谦与袁国维就带着十数扈卫赶到小茅峰西麓,与李秀、李碛见面。

    李遇作为大楚开国第一名将,虽然致仕归隐洪州多年,但在朝中的影响力始终都在,而他作为信昌侯李普的嫡亲兄长,韩谦不可能不关注李遇及浙东郡王府其他人物的动向。

    李遇生有五子,两子未成年便夭折,一子战死沙场,长子李长风封临晋侯,曾担任都指挥使的高级将职,正值壮年时便随李遇致仕。

    李长风此时年纪还未满五旬,看样子他应该并没有出山,而是被李遇留在洪州主持家业。

    李遇致仕时,他的幼子李秀年仅十六岁,在军中便以武勇著称,罕遇敌手,谈论兵阵曾得天佑帝赞誉,只是年纪很少时便被迫随李遇隐居山野,没有什么显赫的战绩传世,他在洪州平时除了苦读书卷外,便是统领、训练郡王府的府卫部曲。

    李碛则是李普幼子,李冲的弟弟。

    李遇选择致仕归乡隐居时,信昌侯李普并不甘心归于平淡,以兵部侍郎留任京中,暗中为神陵司筹谋,还将长女婿柴建、长子李冲等人放到州县历炼,但将幼子李碛送回洪州寄养。

    这些年李碛一直都在洪州渡过,甚至都没有回金陵与父兄李普、李冲等人团聚过。

    韩谦当然知道李普如此安排,就是防止他们暗中所筹划的阴谋败露、被天佑帝一窝端时,他这一脉还能在洪州留下一根血脉独苗,不至于灭门。

    李碛自小在李遇膝前长大,此时年纪年仅十九岁,据调查来的情报显示,他在李遇指导下,除了熟悉兵书,精擅排兵布阵等外,也是李氏出身的罕有骑将。

    李遇虽然出身贫寒,但作为大楚第一名将,随天佑帝南北征战半生,也为李氏一族积攒下极深厚的底蕴,堪称江淮第一将门。

    韩谦看李碛瘦瘦弱弱,站在人前人后还有几分羞涩,难以想象李长风等楚州曾经著名的勇将,步战马战都不是他的对手。

    看到韩谦在战甲之外还穿着为其父韩道勋守孝的白袍孝衣,竟然敢仅带这么点人手到小茅峰西麓过来相见,李秀也是暗暗佩服他的胆气,心想他估计也猜到父亲就在附近,当下便径直将他们的来意相告,说道:“我们与二叔会合后,会暂时驻扎在西面的小坡岗上,韩大人有什么事情,但凡派人过来相告一声便是。”

    韩谦看西面的坡岗,有一座二三十户人家的村寨,四周地势开阔,四百多精锐骑兵在那里扎营,跟北麓的主营保持若即若离的距离,而遇事进退也便捷。

    对信昌侯李普要与陈铭升率扈卫出去,跟李秀会合到一起,驻扎在附近,韩谦没有意见,也约定等李秀他们驻扎下来后,他这边照四百人、四百匹马供给粮秣马料。

    看着信昌侯李普带百余扈卫,与李秀及郡王府府卫会合往西边的坡岗驰去,袁国维颇为忧虑的说道:“李秀其人,未必有老王爷的胸襟啊!”

    袁国维大局谋略不及高级将领,但这辈子厮混,看人的眼力还是有的。

    “……”韩谦微微一笑,却是略带苦涩。

    曾几何时他就特别不理解父亲在政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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