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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
“韩谦一意孤行,我父亲出面也不可能阻之,或许先派人去岳阳,请殿下严令制止,更好一些。”李秀说道。
李普心想大哥出面都不能制止,只会更损他李家的威势,只能撇下这事不提。
张平、袁国维虽然不想旗帜分明的与信昌侯李普站到一起反对韩谦,但不意味着他们心里没有忧虑。
待信昌侯李普负气而走,张平问韩谦:“此事传出去,惊扰必定不小,韩大人可有应对之策?”
“我与李侯爷说过,我立誓与桃坞集妇孺共进退,身后便是万丈悬崖,没有退走一寸的可能,”
韩谦知道张平、袁国维此时没有站出来反对他,事后回到岳阳必会受到责难,这也显得他们二人的难得可贵。
特别是张平还是神陵司的故吏。
因此,韩谦对张平、袁国维也是更有耐心的解释道,
“金陵事变,江淮纷扰,而自楚州军渡江以来,交战之地,民众都已经纷纷避入金陵城中;而茅山以西诸县,世家宗阀子弟也都避入金陵城,目前已经使得金陵城内人满为患。而随着战火的蔓延,上百万人丁都避入金陵城,并非难以想象的事情,到这一步,楚州的围城之策才算是完成。到时候茅山四周,村寨镇埠皆空,我们想征粮也无处可征,更不要说妄图凭借这点人马妄图有什么作为了,只能眼睁睁看着金陵城变成一座充满绝望与死亡气息的绝城。想要破解楚州的围城之策,唯一的办法,就是尽可能将占据金陵百万人丁五六成的奴婢,都从金陵城吸引出来,而不是让他们像羊群似的,被驱赶到金陵城里去。”
“茅山存粮,供给四五万妇孺也仅勉强能维持月余,倘若真有成千上万的奴婢来投,粮食怎么解决?”袁国维问道。
“那只能与江东的世家门阀为敌了,”韩谦说道,“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张平想明白韩谦要怎么做,袁国维稍稍迟钝一些,追问道:“要如何与江东世阀为敌?”
“奴婢来投,用半个月到一个月的时间编为营伍,尽可能遣往宣歙湖杭越秀等州就粮!”韩谦说道。
分散的奴婢,就仿佛温顺的绵羊一般,只会拖家带口追随主家逃入金陵城避难,通常来说不会想到挣脱主家的控制,舍近求远、长途跋涉逃往数百里之外的州县就粮。
更不要说楚州军派兵马进驻金坛、溧阳等城加强东线的封锁,更不要说江东诸州县都在招兵买马,会严格控制流民涌入。
想不出现大规模饥馑饿殍,韩谦所言或许是唯一的可行之策。
唯有组织起来的奴婢,才有可能拖家带口,通过楚州军的封锁,进入太湖沿岸的州县就粮。
袁国维、张平,要是出身世族,也不可能入宫为宦,也不可能晚年隐仕于内府局为吏了,他们对贫贱低层,还是心存同情之理,就他们个人的立场,不会激烈站出来反对韩谦,但他们也还有另一层担忧,问道:“岳阳发函责难,韩大人要如何处之?”
“哪怕是对辖域内的世家门阀交代,岳阳也必然会发函质询,但这是岳阳要有的立场,而我等将在外,君命有所不授,相信殿下也能理解,”韩谦示意林海峥、赵无忌他们都先退下去,照拟定的计划行事,跟忧心忡忡的张平、袁国维二人说道,“以后的事情,等以后再说吧……”
这会儿王珺在两名健妇的看管下,捧着一叠书卷走过来,先站到大厅门外,等林海峥、赵无忌等将领都出去后,才款款走进来,跟韩谦说道:“这是我在隐云庵所读的几卷书……”
将十二到十五岁的少年都编入少年营后,平日除了操训、修习刀弓脚拳外,韩谦暂时还用不到他们去承担茅山内部的防守,还是希望将他们组织起来,抓紧时间读书识字。
不管怎么说,基层武官虽然说对文化水平的要求不高,但除了强过普通人的武勇外,怎么也要能读得懂粗浅的书信令函,掌握基本的营伍军规及操训之法,能真正成为赤山军合格的后备力量。
茅山之中的藏书,多为道家经藏,却是王珺带到隐云庵所读,还有一些经世致用的书册,韩谦便要王珺拿过来抄为教本。
“……”韩谦看着王珺一眼,见她换了一身浅绿色的抹胸襦裙,脸蛋迷人精致,肌肤白腻似雪,透着瓷器一般的光泽,示意她将书册放到案前。
王珺将一叠书放到案前,看到摊开长案上的一封告函,她也是没有身为俘虏的自觉,歪着头看了片晌,讶叫道:“想不到你竟然用此妙策,化解我爹爹的围城之策!”
张平、袁国维还在为世家门阀的强烈反弹而忧心忡忡,听王珺这么说,都诧异的看过来,心里困惑不已,此策即便能解燃眉之急,但后患无穷,怎么都不能算妙策吧?
“妙在何处?”韩谦坐下来,饶有兴致的看向王珺问道。
“你在茅山征召奴婢入营,我爹爹他们正拙于兵力短缺,在静山庵、在丹徒大概也无法坐得住多久,便也会被迫行此策吧?”王珺歪头脑袋,明媚的眼眸,仿佛山间一泓清澈的深泉,看着韩谦说道。
“……”张平、袁国维愣怔在那里,突然间发现他们忧虑了半天,竟然还没有王文谦的女儿看两眼想得透。
是啊,他们过于担忧世家门阀的强烈反对,竟然连极浅的一层都没有想透。
楚州军之所以要用围城之策,主要还是拙于兵力之不足,担心强攻会两败俱伤,最终使岳阳渔翁得利。
而韩谦强袭丹阳并毁之,与楚州撕破脸,迫使楚州军必须要分更多的兵力部署到南线,便已经叫楚州军渡江的兵力更加捉襟见肘。
倘若韩谦在茅山征召奴婢入伍,兵力快速扩充起来,将对楚州军南线形成更大的压力,那楚州军招兵买马、扩张兵力的需求就会变得更加迫切吧?
倘若信王杨元演迫于快速扩充兵力的迫切需求,也从所控制的润州、扬州等地召征奴婢入伍,那天下门阀还会盯着韩谦一个人骂吗?
到这时候,岳阳众人看待韩谦此时征召奴婢入伍,是不是就成了料敌于先、先敌一步的妙棋了?
想到韩谦有这层算计在,张平、袁国维忧虑的心思便放宽了不少。
袁国维忍不住问道:“韩大人为何刚才不跟李侯爷说明这点?”
“与他这蠢货费那么多唇舌作甚?”韩谦笑道。
张平尴尬的笑笑,暗想韩谦在他面前故意嘲讽李普,或许是希望他能与信昌侯府那些人划清界线,但这些年不仅仅他个人,他带出来的弟子也都跟信昌侯恩怨缠绕,哪里可能想划清界线就能划得清的?
即便他不喜欢李普,也觉得李普的能力不足以领导神陵司江淮一脉,更不要奢望复国雪恨了,但他能站到夫人、姚惜水、吉祥他们的对立面去?
袁国维也没有接韩谦的话茬,李普再差劲,也是殿下的岳丈,他忠于殿下,总不能跟着韩谦奚落李普,他看向王珺,岔开话题跟韩谦说道:“王小姐身边,或许需要增加护卫……”
王珺有些闷闷不乐的站在一旁。
韩谦看了王珺一眼,他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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