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一章 白夜(第1/2页)楚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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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平民百姓了,六部九寺院司官吏成百上千,张口便能出思州具体位的,都未必能有几人。

    在暑热难当、仿佛蒸笼的金陵城里,不要思州发生暴乱了,即便是左龙雀军都指挥使李知诰,加封兵部侍郎兼领舒州刺史,率部渡江前往舒州,主持对撤守寿巢等州的安宁宫叛军的战事,以及原左武卫军都指挥使、舒州刺史杜崇韬调入金陵出任兵部尚书这样的消息,对大多数市井民而言,也只是多些谈资而已。

    即便金陵城还没有彻底的从战争阴影下脱离出来。

    即便无数人还在战乱所带来的伤痛中挣扎,或亲眷子侄死伤,或屋舍残毁,心里悲痛还没有消淡。

    不过,升斗民能拿这样的世道如何?

    与其操心家国大事,与其挣扎在对战乱的恐惧之中,还不是巴望着七月尾赶紧过去,进入八月之后天气能尽快凉爽下来,更切实际些。

    努力活着,便是升斗民最为积极乐观的入世态度。

    收复金陵一战,前后持续有一个多月,但爆发的战斗主要是围绕外城郭的争夺进行。

    此外就是安宁宫叛军逃出时,一把火将皇城内的宫殿衙司烧毁不少,皇城与内城垣之间的区域,却几乎没有受到什么破损。

    城里官宦新贵以及迁入金陵城、饶幸在做选择时站在三皇子这边的世家宗阀子弟,则是以更快的速度,恢复起歌舞升平的奢华生活。

    晚红楼、信昌侯府与神陵司的瓜葛,在大楚朝堂之上也差不多已经成为公开的秘密。

    除了李普等人位居公侯,徐靖、姚惜水等人也分别编入职司及宫中任事,缙云司成为唯一合法、受陛下直接掌握的秘谍组织,执掌侦办谋逆大权。

    不管从任何角度,晚红楼的历史使命在收复金陵城之后便注定走向终结。

    恰好教坊司在战乱中被烧毁得很彻底,重建也非三五个月能成,教坊司便将在战事期间保存相对完好的晚红楼旧址征用过去,作为院署使用。

    教坊司隶属礼部,管理宫廷乐舞及乐籍之事,除了招募良家女子外,更多是将罪臣妻女贬入乐籍以充歌舞伎,同时不禁勋贵及士君子与之狎好。

    白了教坊司除了是宫廷歌舞团外,还是一座平民禁入的官办妓院。

    安宁宫叛乱,虽然相当规模人马都撤往北岸,但仓促之间总有遗漏,而渡江大量舟船倾覆,落水者慌乱间有六七千人逃到南岸,其中像杨恩、尚盛等不被追究、还能得到重用及信任的毕竟是少数。

    因而安宁宫及徐氏一系的将吏及眷属,最终还是有相当多的人没能逃脱升天,被扣留下来受到斩首、流放等严厉惩处。

    也一大批姿色尚可的女眷贬为乐籍,主要安置到征用晚红楼旧址的院署里来。

    从人性阴暗角度,这些女眷即便姿色略差点,即便年纪略老些,却也更受欢客的喜爱。

    这也使得院署这几个月来,比当初的晚红楼还要热闹沸腾,丝竹之声晨昏不断,掩盖太多的悲欢离合。

    这才是下午时分,院署内的晚红亭,四面轩窗用绸绒遮蔽,光线照不进来,室内点起巨烛,仿佛正是灯迷酒醉的夜晚之时。

    薄纱之下那欺霜赛雪的肌肤吹弹得破,在烛光的映照下是那样的娇嫩诱人,不用饮酒了,那一双双修长的大腿便足以叫人醉了。

    父亲是当朝参知政事,妹妹刚入宫为妃,自身又是武德司宿值将校的韩钧,在金陵城里绝对有资格称得上新贵。

    不过,他此时在莺莺燕燕的环绕之下,却有心不在焉,甚至都可以有些烦躁了。

    虽韩家与那竖子的恩恩怨怨,以及那竖子这些年来对韩家诸多人的所作所为,陛下及朝堂诸公都是心知肚明的,但不管怎么,那竖子也要算是韩氏一脉,那就避免不了朝堂之上有人拿这事闲话。

    特别是老爷子还在世,别人一定要韩家最终会与那竖子重归于好,韩钧还能跳出来“不是”?

    这也使得在朝堂处置涉及叙州的事务时,韩家便会处在一个极其尴尬的位置上。

    这一次的思州民乱也不例外。

    “思州民乱,不是三五千乌合之众兴风作浪,或有三五百锐便能破之。即便前期战事不顺,也是地武备松弛,懈怠无能。不管怎么,这点破事在远到不知道哪个旮旯角落里折腾,真值得政事堂诸公围着陛下心翼翼议论大半天都拿不出一个主意吗?”今夜拉韩钧到院署来消遣的黄虑,看韩钧愁眉苦脸的样子,乍呼呼的问道。

    作为原湖州刺史黄化的次子,黄虑他虽然没有随父参与收复金陵的战事,但受其父功勋荫袭,身又是德妃的哥哥,勉强算是国舅爷,也是正而八经的新贵,这次得以调入侍卫亲军任职,就在韩钧手下任营指挥。

    黄化在收复金陵战事中,作为湖州兵的总指挥,却能身先士卒,在城头遭受箭创,此时还在宅子里养伤,除了封嘉浔侯外,暂时还没有在朝中兼领什么差遣。

    不过,不管怎么样,除了黄化之女入宫为妃,以及黄化与顾芝龙同为江世家门阀的代表人物外,也是他率湖州兵从龙,从线发动攻势,为收复金陵创造有利的形势,也立下大功。

    现在黄化即便在宅子里休养,但朝堂每有什么大事,延佑帝都会遣宫使过去问策。

    在世人的眼里,黄化地位之尊崇,只会在韩道铭之上,不会在韩道铭之下。

    故而对黄虑没脑子的话,韩钧也拿他没有办法。

    大家都在陛下及太后跟前伺候,都是直接受皇恩眷顾的侍卫武官,将职即便有所差异,也不会太明显,作为侍卫亲军名义上的总统帅,看到大家也是笑眯眯的,相当的和霭。

    他们两人都有妹妹在宫中妃,照道理来,两人关系应该要疏淡一些。

    黄虑这个人性格却黏糊得很,新上任没两个月,不在宫里当值的时候,动不动就拉韩钧出来吃喝玩乐,韩钧也拿他没辙。

    今天叫黄虑一起拉过来饮酒作乐的其他侍卫武官们,都是同班当值的袍泽,但他们就没有黄虑这么乍呼,他们的阅历以及所处的位子,也能叫他们猜到陛下及朝堂诸公在顾忌什么。

    以往羁縻州闹出这样的妖蛾子,甚至彼此间自相残杀征伐,朝廷只会暗自窃喜,毕竟地处荒僻,人口稀少,不管怎么折腾,伤的都是自身元气,很难对中央政权直辖的州县造成什么威胁。

    现在思州民乱,情况就有些微妙了,而微妙之处就在叙州位于思州之侧。

    “几位爷快出城了,以免路上有耽搁。”这时候一名扈卫推门进来,附耳催促韩钧、黄虑等人动身出城。

    皇城被叛军一把火烧残,仅有崇殿、长信宫等几处建筑保存完好,其他建筑正加紧修缮,却非三五个月能竞功。

    延佑帝平日里想独处,都要回到原先的郡王府宿夜,太后更是直接迁到城外的长春宫暂居。

    长春宫的轮班值宿,也由武德司安排侍卫亲军负责。

    韩钧、黄虑他们几个侍卫武官这次是回城休沐,休息过两日后,今日天黑前要赶回到长春宫,承担起新一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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