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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奚荏在灯下,粉靥如花,韩谦解开长衫,解释起拖到深夜才回落脚点的原因:
“今天除了见着韩虎,还见了一见薛若谷,便耽搁了些时间。”
奚荏疑惑的问道:“你此时见薛若谷,他还有可能再去翻刺杀案?”
“我们就守在官道边看他经过,并没有站出来相认当然了,薛若谷他自己也有意识到自己调任溧水,远没有表面上这么简单。”韩谦道。
“沈漾一直想用薛若谷去缓和广德府的局势,薛若谷对尚盛遇刺案自然有相当深入的了解其他人可能不觉得有什么,他要是一点都没有起疑心,也是太迟钝了,”奚荏道,这时候听到韩谦腹中鸣叫了两声,笑着隔衣衫捏了一下他的肚子,问道,“你们中途也没有歇下来吃点干粮充饥?”
“就想着早点钻进茅山,怕露了行藏,哪里顾得上吃西?”韩谦道。
“我出去看看有什么吃的给你拿来。”奚荏提溜起来襦裙,走出去拿干肉脯煮了一碗肉汤,烘热两张麦饼,拿进屋来给韩谦充饥。
一面是他们刚刚进入茅山落脚,另一面还是可能也会有药农、猎户闯过来,这边尽可能也是要掩藏好行迹,避免引起官府的注意。
食宿条件就相当简陋甚至连山庄里外的杂草还不能拔除,房间里也是铺行军帐篷睡觉。
韩谦撕着麦饼,就着肉汤充饥,又将韩虎及苏烈等逃奴早就与广德军旧卒暗中串连、图谋起事等事,给奚荏知晓,蹙着眉头道:“这边的情势,比想象中复杂,我还是要想办法去见一见王谦。”
“会不会太冒险了?”奚荏担心的问道,“虽禁军兵马攻下巢、滁两州之后,淮首先面临撤藩的压力,但王谦这人算计太深,而信王这个人,多少也有些刚愎自用。楚州之前图谋金陵的野心,就是受挫在你的手里,要是信王及淮将吏,都还记恨这些,你去扬州见王谦,未必就没有风险。而淮也未必能容忍跟叙州有牵涉的起事义军背依扬州、立足于长江沙岛之中啊。”
道理上,淮与叙州暗中联手,更有利削弱淮将要面临的压力,但韩谦亲自过去,奚荏还是担心风险太大。
在奚荏看来,相比较而言,着冯缭或者其他人渡江去联络,反倒是最稳妥的。
韩谦道:“所以我们要快去快回,打王谦一个措手不及,不给他们足够的反应时间。”
韩谦自然有考虑其中的风险,但很多事情确是需要他亲自露面才能得到更好的解决。
就像这次韩虎与广德军旧卒串连这事,韩虎两次见到冯缭都没有吐露实情,要不是他这次亲自赶过来,事情还真会搞得大家都措手不及呢。
“我看你是想见某个人吧。”奚荏横了韩谦一眼,道。
“我出生入死,落你嘴里就成这个了?”韩谦没好气的道。
“我也没有啥啊。我就觉得某个人为你能逃回叙州,受那么大的委屈,回到扬州不知道还要挨多少人在背后三道四,你这次去扬州见上一面,也没有什么不可我回去也不会胡八道的。”奚荏抿着嘴笑道。
“就你牙尖嘴厉,”韩谦抓住奚荏脂滑如玉的纤纤玉手,看着她灯下美靥如花,一双仿佛夜空星辰般的美眸是那么样的深邃,搂过她纤细却充满极致弹性的腰肢,道,“我曾心里极为不屑我父亲的那种妇人之仁,真正轮到自己头上,做一个决定可能直接导致成百上千的人或生或死,才知道这种感觉并不好受。在世家反扑下,广德军旧卒及家成百上千的人受到迫害,有一万多人田宅被夺,仿佛一座火山内部正烧起熊熊大火,即将喷发,而一旦起事,还不知道多少人会被卷进去,韩虎他一个人也无法阻拦什么。且不此事会造成多大的动荡,这么多人的生死存亡,我也不能袖手不管”
“你去见王谦,即便淮能容忍他们进入长江,但他们能不能进入长江,还成问题呢而进入长江之后,他们倘若挡住盐道,也会促成五牙军进剿,这些事都不会在你的控制之下。”奚荏叫韩谦岔开心神,专心去想这里面的诸多细节问题,也就没有抗拒依坐在韩谦的大腿上,跟他讨论这事。
奚荏追随韩谦时,虽然在叙州便有艳名,但实际当时也仅十八岁而已。
她追随在韩谦身边四五年间,虽然谋事辛苦,却不用再在之前暗无天日的悲剧中沉沦,叫她艳美的脸蛋上多了些少女应有的纯真,也发的诱人心魂。
更不要她成熟丰腴的娇躯,隔着薄薄的裙衫,所带来的诱惑了。
奚荏认真思考问题,半天不见韩谦回应,低头看到韩谦的手从她的腰肢已经滑到她的腿上,伸手在他的手背上狠掐了一下,便要站起来,不再给韩谦有机会非礼。
“你这一天也劳累了,坐着话便好。”韩谦一正经的按在她的腰肢上,不叫她走开。
“那你就好好话,手再乱动就剁掉。”奚荏美眸横了韩谦一眼,道。
韩谦收回旖旎荡漾的心神,脸贴在奚荏柔软的香肩上,一边思虑,一边道:“我也担心牵涉的问题太多、太复杂,或许明天叫冯缭、孔熙荣他们一起想想,能有什么办法补救。”
左广德军解散后,原将卒有一部分携家随他们迁往叙州定居,有一部分作为禁军兵户分散编入各地的屯营军府,也差不多融入各部禁军之中,最多留在广德府安置的,主要是前期立有战功或受伤致残的将卒及家,或在战场上牺牲的将卒家。
这部分人,作为基层将卒武官是合格的,但缺少进行局筹划的能力。
他们要是直接在广德府起事,前期或许能搞得有声有色,搞得轰轰烈烈的,但要瞒过官府及缙云司的耳目,先将一部分家不动声色的转移、疏散出去,还要暗中先将一部分人组织起来,组建锐,在起事后还要一下子,将所有人都通过太湖水域,转移进长江落足,难度就大多了。
在这个过程中,一旦走漏风声,或者有人按捺不住,先与地官府起了冲突,又或者被缙云司及世家的耳目渗透进来,五牙军水师只需要调少量的锐战船,就能将太湖与长江几处进出水道封锁得严严实实,继而便能将这些人马围困在楚军及世家宗阀力量最强盛的区域内进行清剿、镇压。
仅仅就韩虎一人能统筹局,也是远远不够的。
这点在思州奴婢起事时,就得到充分的证明,谭育良携子侄,还有刁瞎子携叙州十数斥候武官在暗中相助,最终还是没有办法在一些极根的问题及战略选择上,左右举事义军的整体意志。
韩虎甚至都未必能服所有决定参与起事的头领率部离开广德军,撤入长江之中。
要是这样的话,他就算到扬州成功服王谦同意暗中纵容起事义军在扬州南面的江心沙岛中立足,也没有意义啊!
“你时时想着将叙州摘出去,想着保你与老大人的名声,反倒处处束手束脚,难以施展,”奚荏转过头,认真看着韩谦道,“你再一副无害忠良的样子,左右也都躲不开杨元溥及朝廷诸公的猜忌,要照我,你与其千百计的想辙撇清嫌疑,还不如索性叫他们忌惮你、害怕你,不敢拿叙州怎么样为好!”
“是啊,瞻前顾后,只是害得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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