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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军及诸州州兵十数万马步兵及水军,在李知诰、高承源等人的统领下,兵围巢州城枢密副使、信昌侯李普率卫甄等官员亲抵滁州城,督促粮秣、军械等物资运输,王谦远在二三百里之外的扬州城里,心头感觉却也不轻松。
探马已经侦察到梁军以往淮河北岸聚集的迹象,但暂时还看不出有要过淮河南下的意图。
这样的形势下,只要梁军不渡过淮河干涉,意味着禁军可以放手进攻巢州。
而安宁宫叛军虽然无意放弃巢州,但从霍州、寿州调更多锐兵马增援巢州,与禁军主力在巢湖附近决一死战的意图,似乎也不明显。
禁军要是在巢州城下遭受重创,又或者仅仅是惨胜收复巢州,淮所面临的形势都不会急迫,但倘若禁军成功以大胜收复巢州,甚至巢州守军直接献城投降,淮所面临的形势就完不一样了。
由于牵涉到兵力更强大、更锐的梁军随时有可能渡过淮河南下,朝廷在收复巢州后,多半不会在短期间急迫出兵进攻霍州、寿州,但接下来则必然会千百计的压制淮的生存空间。
即便朝廷不会急于第一时间撤藩,也会控制淮兵马的规模,迫使淮兵马的防御向集中在西北部及北部,集中跟安宁宫叛军与梁军的对峙上。
即便金陵战事期间,从常润等地强制迁徙一大批奴婢及世阀子弟渡江,但淮五州总人口规模还是不到一百万。
事实上,都不需要朝廷施加压力,王谦都已经深深感受到,淮目前要养十二万兵马,已经是相当不堪重负了。
淮最终将总兵马规模削弱下云,最终保持五万人左右规模的锐战力,才算是合理,更多的青壮劳力,还是要用在农耕生产上。
只是这里面,诸多事牵一发而动身,牵涉及多。
倘若淮主动裁撤兵马,或许在朝中引起淮虚弱不堪的错觉,以及朝中出现不适宜的撤藩声音?
又或许杨致远、李知诰这些人足够阴险,他们在收复巢州后,将大军驻于滁州的部,迫使淮不得不维持庞大的现役兵备,迫使淮不得不在内部进行加倍的盘剥、压榨,从而致使淮内部先混乱起来。
不管怎么,王谦都能料定,在禁军收复巢州之后,淮便是杨元溥与朝堂诸公重点谋略的目的。
王谦上午心烦意乱的在州衙处理公务,中午过后城里变得闷热不堪,看着天色稍阴,便在扈随的簇拥下出城来,想着这个酷夏都躲到凉爽的鉴园处置公务拉倒。
王珺的娘亲很早便已病逝,王谦早年在楚州任职,身边有两个信王所赐的美姬为妾。这些年,这两名美姬也都徐娘半老,平时也都住在鉴园,平时也不留在王谦贴身伺候。
王谦回到鉴园没多久,州司马殷鹏便从城里追过来,聊的也是禁军在巢州的用兵,等到黄昏时都没有看到王珺的踪影,王谦才好奇的喊来鉴园里的管事,问王珺今天跑哪里去了?
“有几个卖解的艺人,听是从广德府逃荒过来的,这几天在下面的茱萸湾卖艺,姐这两天没事就到朱萸湾去闲逛,这时候也应该是在山下。”管事道。
“广德府终究是没有搅出什么乱子来。”王谦颇为可惜的叹了一口气。
形势最紧张的事情,他可是满心期待广德府会掀起大规模的民乱,也指使殷鹏派了一些人手过去煽风点火。
那样的话,他们不会能出被逼回江北的那一口恶气,更为关键的,即便当时的禁军实力不弱,能够镇压广德府掀起的民乱,但京畿附近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再次爆发战乱,也将极大削弱南岸的元气以及杨元溥的根基。
当然,广德府掀起大规模的民乱,其实也意味着杨元溥与叙州之间的猜忌,也将深到彻底再无转圜的可能了。
谁能想到广德府到底是没有爆发民乱,却是叙州卧榻之侧的思州先爆发奴婢起事,既而蜀军在黔江擅动兵衅,致使杨元溥及朝堂诸公对广德府的态度迅速从高压压制转变为安抚为主。
由于广德军的特殊性,眼线极难渗透,王谦、殷鹏虽然多次派人潜往广德府,但对很多具体的情况还是不熟悉。
虽王谦这段时间着意收留从滁州逃荒过来的难民,但淮国毕竟还是大楚的一分子,有广德府的失地农民,渡江跑到扬州来逃荒,也实属寻常。
王谦原想着派人,去将那几个从广德府逃荒过来的卖解艺人喊到鉴园来询问广德府的情况,但看天色将晚,天空反而晴朗起来,晚霞铺照,十分的瑰丽,但邀殷鹏一起下山到茱萸湾。
蜀冈北麓主峰也就四五十米高,走出鉴园,站在半山腰甚至都能看到茱萸湾的长街上,有一根绳索悬在街上,一个女子正轻盈的在绳索做各种令人惊叫不已的动作。
王谦与殷鹏在十数扈随的簇拥下,下山走进茱萸湾的长街,也就一炷香的工夫。
他们这才注意到卖解的绳索正好系在王二茶肆与对面客栈的二楼间,听守候在街前的家仆禀告,王珺就在茶肆的二楼,王谦也便与殷鹏拾步登上二楼,看广德府过来的艺人在楼前做各种杂耍。
王珺坐在窗前,看到父亲与殷鹏过来,就将二楼的客人都驱赶出去,不满的道:“你们过来真是扫兴呢。”
“有什么扫兴的,等一会儿你多给些打赏便是。”王谦笑道。
他主要还是想多了解一些广德府的情况,才没有什么与民同乐的兴致。
王谦邀殷鹏一起在窗前的桌前坐下,看到绳索的一头就绑在窗外的檐角上,绳索上的少女看样子就十四五岁,轻盈如燕,正单脚站在细索上,一阵风吹过来,身子随着细索微微晃动却也不掉下去,这手事也确实不错。
“你无事在茱萸湾闲逛有两天,应该都认识这些卖解的艺人了吧?你喊他们过来两个人,我有话要问他们。”王谦道。
“爹爹你要喊,你自己去喊,我才不帮你喊。”王珺知道去年广德府汹涌起伏的暗流里有扬州在背后推波助澜的因素,也知道父亲这时候赶下山来,找这些逃荒的卖解艺人,多半是想了解广德府此时的情势,她阻止不了,却也不想帮什么忙。
王谦拿王珺没辙,他身边的管事走到窗前,朝站在绳索上的少女吆喝,要她通知杂耍班子的班主到茶肆二楼来听候问话。
这时候便见一名年轻妇人,身如灵猿,借着一根竹竿,下一刻便轻盈的踏上细索,赤着脚当空走过来。
年轻妇人看着面容普通,但裤脚管下裸露出一对玉足却是雪嫩秀美,脚上还系着一对银铃,然而踏绳而走,却丝毫无声。
殷鹏站在王谦的身边正欣赏这对绝美无比的玉足呢,下一刻猛然意识到不对劲,拨刀横在窗前,要阻止那妇人直闯进来。
“殷大人真是凶恶呢,前一刻要奴家进来,这时候却要拨刀相向,殷大人到底是要奴家进来,还是要奴家出去。”妇人一脚踏在窗台上,居高临下的笑问道。
“奚荏,你怎么会在茱萸湾!”王珺兴奋的叫道。
“不仅我在茱萸湾,韩谦也在茱萸湾,不知道珺姐要不要见他呢?”奚荏笑问道。
“我见他作什么?”王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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