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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新编水军的筹建,杨致堂、杨帆父子拉韩谦讨论了半夜,直到深夜才到安排的驿馆休息。
次日一早,杨帆便率之前参战的龙右武军将卒渡江撤回到南岸,杨致堂在韩谦、韩道昌等人陪同下,又到历阳城、石泉大营、亭山大营、浦阳大营犒赏有功将卒,一直到三月十五日才在棠邑城南码头跟韩谦分别,直接从棠邑渡江返回金陵去。
当然,从码头登船时,杨致堂也没有给韩谦正式的答复。
韩道昌也随杨致堂一起回金陵,站在甲板之上,扶舷眺望北岸新绿的草树,码头两侧的江滩上,芦苇早已经从江泥里拱头长出一截来,不知不觉已是暖春时节了。
虽然棠邑兵接连几战伤亡可以是惨烈,但韩道昌这次渡江近一个月,北面的寿州军都极为平静。
即便是两万多军民从五尖山脉南段的峰岭间撤出来,滁州、巢州都没有派兵拦截。
由此可见寿州军在这间隔时间极短的几场血战中,伤亡更惨烈,元气更伤得厉害。
何况所谓人多势众的寿州军元气还没有恢复过来,西南是稳住阵脚的李知诰所部淮西禁军,南是淮王谦、赵臻所部扬州兵马,压力并不。
对寿州军而言,要是稍有不慎,在南线遭遇到不可挽回的重创,极可能将好不容易反转过来的形势搞崩盘掉。
韩道昌心想徐明珍作为与李遇齐名的人物,这些道理也是明白的。
目前徐明珍、温博等人放缓节奏,以稳固其在巢州、滁州的阵脚为先,也不难理解即便梁军骑兵也在淮河解冻之前都撤到淮河北岸休整去了。
眼下的情形,对各来都是难得的喘得之机,积攒力量,等待下一次的交锋来临。
韩道昌想到两个月前,陪大哥渡江到棠邑时的情形,当时还真是难以想象韩谦能在短短两个月的时间内,从棠邑这座孤城出兵,将防御纵深直接扩大到巢湖岸……
…………
…………
“杨致堂会答应我们的条件吗?”
杨致堂、韩道昌所乘的船渐远渐远,冯翊站在韩谦身侧,问道。
他眺望南岸若隐若现的金陵城,忍不住好奇韩谦为何没有在杨致堂离开时就要一个明确的答复。
“我并没有提什么条件,”
韩谦袖手而立,眺望楚天寥廓,道,
“我诸多建议也是未雨绸缪,杨致堂或可置之不理,但等到梁军水师扰袭江淮沿海,一是必然会一部分渔户盐民被迫逃入内地,沦为流民,到时候也多半会疏散一部分到棠邑来一是淮盐场及苏秀二州都没有锐兵马守备,州县地兵勇不足抵挡强敌侵袭,到时候也只能调右龙武军进协防。而到时候即便有新编一部水师,有洪泽浦之鉴在先,朝堂诸公也不会轻易放出去浪战未来一两年间能预料到的结果,实际上与我所建议的,并没有区别。我相信杨致堂这么聪明的一个人,这时候也已经能想明白这些道理,只不过他对梁军在海州建水军大营、造船场,是否有从近海袭扰的意图,还不够肯定而已。只要他确认到这点,我们跟他应该能愉快的合作三五年。”
“就只有三五年啊?”冯翊笑着问道。
“形势变幻万千,你能预料到三五年后会是怎样的变化?”韩谦笑着反问道。
冯翊摊手而笑,道:“这倒也是,想李冲当初是何等的风光,是何等的看我们不起,当初谁能料得他是这样的下场?不过话回来,我这人也是贪生怕死,要是像他那般被梁军捉住,多半也会屈服,你会怎么对我?”
“都好死不如赖活着,你啊,回来赖着那里不搞事,不就成了?难不成一辈子玩鸟听曲,还不够你打发人生的啊?”韩谦笑着道。
“那我赖也赖在梁国比较靠谱一些,帮着多消耗梁军的粮食,也才对得住你啊。”冯翊涎着脸道。
冯翊在韩谦面前嬉谈笑言无顾忌,站在一旁的乔维阎、韩成蒙、陈致庸心里却甚是羡慕。
起来从韩端身边仆奴在兰亭巷被杀死杀伤时,韩谦在韩家众人眼里,浑身皆是凌厉刺人的锋芒,性情阴戾狠决,叫人然不敢亲近。
主要也是他们作为庶子及女婿,平时见不惯韩钧、韩端他们盛气凌人的态度,才对韩谦没有什么恶感,之后也是看到叙州崛起,能较为公正的看待他的耀眼功绩。
韩成蒙、乔维阎却是较早就意识到韩家的危机,想思州民乱时,韩成蒙作为黄化的随员,赶到叙州,是有示好之意,但在叙州也没有受到亲近的接待。
谁能想短短一年间会又发生这样的剧变?
韩家现在是彻底筹码押注到江北了,韩成蒙、陈致庸也在棠邑军中出任参军,但他们分别在冯缭、高绍两人麾下任事,与韩谦接触的机会不多,关系到现在也谈不上亲近。
今天还是给杨致堂及二叔韩道昌送行,才一并到码头来,他们这时候不知道是先告退回城,还是继续陪着闲扯。
韩成蒙、陈致庸、乔维阎三人正考虑进退之时,韩谦却想起一件事,看向乔维阎,问道:“以往我与家族闹得不欢,三哥你才有任职武岗的机会,但此时不同于往日,武冈县乃是雪峰山驿道的门户,不要柴建及吕轻侠等人了,朝堂必然也会有人进谏,以便尽快将你从武冈调走。三哥你对今后有什么打算,是想回朝中任职吗?”
“但凡能做些事,身在何处,却是不拘。”乔维阎道。
“勤王诏到武冈,你便奉诏领武冈县兵、民勇来援,这份决断已在他人之上,我不是很希望你回朝中勾结斗角,磋砣人生你去叙州先在州衙任佐吏,是否会觉得屈才?”韩谦问道。
乔维阎此时已是武冈县令,以韩家的功绩,韩道铭想在政事堂再进一步已不现实,但作为韩家有才干的后辈子弟,三十六岁的乔维阎正值年富力强的年纪,即便不能直接执掌一州之军政,怎么也得长史、司马两职居其一。
不要佐吏了,即便六曹参军,在州县官员体系里,也是比县令要低的。
然而听了韩谦这话,乔维阎神色却是一振,道:“怎么会?叙州之军政有别其他州县,我就怕自己这个佐吏都难以胜任。”
韩谦的话得很明白,不要韩成蒙了,即便是向来惫怠于仕途的陈致庸都能听明白。
陈致庸随岳父韩道铭及二叔韩道昌他们渡江时已经是年后了,而等到他岳父韩道铭下定决心时,浦阳河口一仗已经结束。
从时间上来,乔维阎远在邵州应该在还不知道这些之时,凭自己的决断,无视柴建的阻挠,下决心率领武冈县兵民勇奉诏勤王。
所以韩谦才会他的决断在他人之上。
韩谦使乔维阎到叙州任佐吏,也不是有意相屈,实际上另一种意义上的信任。
韩谦此时坐镇棠邑,但叙州作为根基所在,绝不容有失。
只是大批的将吏调到棠邑来,叙州后续要如何维持稳定的统治及发展,不出岔子,有极大的考究。
韩谦是在这个背景之下,希望乔维阎能到叙州任职,怎么算是屈他?
只不过叙州推行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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