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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蒙军不能守住晋南,他们应该早作其他打算。
徐晋因为骁勇善战,才为徐明珍收养为义子,也可谓是寿州军第一勇将,但这些年来在棠邑军、在梁军手里吃的亏太多、太大,望着眼前的滚滚浊流,不需要赵明廷提醒,他心里也滋生不出多少豪情壮志来。
人总要跟现实低头的。
蒙军十三万锐被灭于王屋山南北,王孝先、王元逵八万多兵马守不住关中三个月,他身后这点兵马,够塞什么牙缝的?
这时候赵明廷注意到北岸有数队骑兵从孟州城向驰来,停在北岸大堤附近加强戒备。
赵明廷还以为他们在南岸这边观察敌情,引起梁军主将的注意,对也有什么人物到对岸观察这边,很快他们注意到对岸梁军的警戒规模及等级,要比他们想象中高得多,就连禹河上游也有数艘铁甲战舰快速往大坝缺口附近驶来。
韩谦此时在孟州?
赵明廷猛然间意识到这点,等过一炷香后,远远看到一队骑兵从孟州城向往对岸的大堤赶过来,看仪驾的规模,定是韩谦在其无疑。
赵明廷甚至想到一个可能,在所有人都以为梁军这个秋天会对晋南发动攻势,那会不会虚晃一枪,出兵进攻武陟、汴梁呢?
看似梁军此时的部署都是在针对晋南用兵,但朱让真要将大股调往北岸的卫怀两州,牵制从孟州往北进攻太行陉的梁军,梁军集结于河津、孟州的数万兵马,连同其驻守许州、陈州的兵马,大举进攻武陟、汴梁,他们要如何应对?
大坝差不多掘开,梁军有着强大的水军战力,禹河南北的兵马调动极为便利,但梁军所控制的怀州、卫州与汴梁看似也是隔河而望,但是要避开梁军水师的兵锋,两地的兵马就必需绕到濮州以渡河才足够安,相当两地的兵马被硬生生拉开上千里的距离。
赵明廷尾椎骨都有寒意窜上来,即便意识到这点,却无计可施。
难不成韩谦集结十万锐进攻汴梁,徐明珍及司马潭敢倾尽力来援?
寿州军撤守涡水、泗水之间的土地也已经有些年头了,但这些年战事不休,民生凋弊,四五万兵马疲惫。
寿州军非但不能突破林海峥、赵无忌所率的下蔡、许陈防线,近年来还被梁军的下蔡、许陈兵马不时穿插、渗透进来,掳走数以十万计的民众。
随着荥阳失陷,禹河一部分大水侵入涡水,寿州军的处境就变得更加艰难。
相对来,徐泗军的情况要好得多。
首先徐泗军与杨元演的淮军,这些年来在淮河下游两岸相安无事,主要是在洪泽浦的北片沿岸,防范梁军水师的袭扰。
徐泗军所承担的军事压力,要比直接面临梁军下蔡、许陈两路兵马的寿州军轻得多。
其次司马氏以徐州为基业,扎根逾三十年,投附朱让后,又趁机将势力扩张北部的济州、密州、沂州,据徐州,辖济密沂泗海四州,坐拥二百万军民。
按照道理,司马潭从徐州征调十万兵马都绰绰有余,但奈何司马潭这老狐狸,面对朱让的令诏,一兵一卒都不想派来用于牵制极可能会从孟州北攻太行陉的梁军,难不成还指望徐泗军会进入汴梁,与梁军主力决战?
司马潭及司马氏的其他人物,是不是早已在打别的主意?
“对岸有颇高级别的敌将在观望这边”
韩虎勒住马,跟韩谦禀报道。
韩谦也无意接过铜望镜去观察对岸的敌情,禹河大水从大坝缺口借渲泄而下,水势湍急,中型舟船都抵挡不住漩涡,而梁军又没有造大船的能力。
对岸武陟、汴梁集结七八万梁军,即便敢跟他们一战,也只能望水而叹。
韩谦在此时御驾亲临孟州,一面视察军情防务,但除了李知诰、郭荣等随行人员外,还有右内史府的周道元等政务官员陪同,视察孟州境内的水情。
华潼府、洛阳境内以及北岸的河津府、绛州府,禹河两岸受华山、邙山、嵩山、襄山、历山等山体的夹峙,不管夏秋时水势都有多大,都难侵害两岸,洛阳境内的水利工程,主要是防治伊洛河的水患。
甚至荥阳府境内,大部分地区的地势颇高,也无惧禹河水患。
然而从荥阳、孟州往,进入平原地区,禹河水患就严峻起来。
而更关键的一点,荥阳以西,禹河受山体夹峙,水流湍急,泥沙沉淀少,河床没有什么淤积,但到荥阳往,进入平原地区,河道放宽数倍,水流骤然放缓下来,大量从上游携带下来的泥沙,大量沉淀。
三四百年间泥沙淤积的后果,就是禹河中下游都已经变成半悬河,两岸的遥堤筑高。
然而当世遥堤皆是泥堤,禹河除夏秋时有大水,寒冬及春初又有汛期,稍有疏忽,大水或冰凌便破堤而侵两岸的田宅,几乎逢年都有水患,要比长江、淮河沿岸都要严峻。
韩谦要求新成立的雍州行省,关注渭河两岸的林草及水土保持之事,但下游已经被泥水沉淀抬高的河床,要怎么治理,却是难题。
道理很简单,后世已经总结,主要集中在“束水攻沙、分洪淤滩”八字之上。
然而,沿禹河两岸,如何去修造能将水势夹住、使之湍急起来的坚固窄堤,以及在两岸必要处留下泄洪、分洪的缓冲带,则是一个复杂的系统工程。
为之,韩谦去年直接在右内史府之下设立禹河都水监,研究治理禹河水患的问题,这时候计划在孟州设置一个专门的衙署,将一些工作现在就着手准备起来,而不是等到彻底收复河淮地区之后再考虑这些。
“孟州境内,多为大梁子民,此前为叛军、胡虏所侵,生存艰苦,都水监衙署集中力,将孟州境内的水患根治掉,不仅地钱粮有增益,民众得其便,也会尽数归心”
韩虎身兼孟州府制置使,但主要力还是放在军事防务上,晋南战事要是顺利结束,他也必然要从孟州调离。
韩谦的这番话,主要还是给都水监以及安吉祥、顾明府等地官员听的。
这时候一艘官船往南关河码头停泊过来,韩虎眺望过来,道:“应该是冯翊大人,陪同蜀使曹干过来了。”
“那我们去南关河桥,等他们过来。”韩谦道。
南关河桥早初是一座浮桥,李秀驰援垣曲,便是夺南关河桥通过孟州南部地区西进,此时在浮桥附近,一座长逾百步的铁桥梁正在架设中
这座铁桥梁贯通之后,重载马车往有驿道通往卫怀等地,而沿南关河岸,亦可走陆路前往沁阳,继而将作战物资直接抵达太行陉的南口。
铁桥梁以混凝土柱为桥桩,当前的桥梁以重载马桥双向行驶为标准,宽八步,以后世的眼光看异常狭窄,但在当世却要算大型工程了。
何况大梁目前每年都要造好几十座这样的铁梁桥,所体现的国力就更叫人瞠目结舌了。
曹干在冯翊的陪同下,下船后换乘马车,沿南关河西岸的渣土道北行六七里,赶到南关河桥,与韩谦见面。
赵孟吉归降洛阳之后,韩谦三月份曾遣陈致庸、王樘二人代表大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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