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土夫子(第3/6页)百工匠心

重要通知:域名变更为m.bxuu.net请收藏

古玩店,这一行他认道入门了,再说他也的确很痴迷。

    “其实人与人藏在娘肚子里的时候全都一样不分贵贱,只是投胎的地方不能选错,我要是出生在城市,也一定会上完了大学,定不准还读完博士!”刘秀才忿忿地说。他告诉我,出狱后除开继续作生意外,还打算报考北大考古系硕士研究生,他说能上大学也是他死去的爹娘的夙愿。探访结束后,刘秀才要我代为走个后门,请求看守所特许他听P3,我早就知道他是个古典音乐发烧友,贝多芬的《命运》、还有大提琴独奏曲《使命》,是他入狱前的随身听曲目。我答应了他。

    就在本文写作至此时,又有熟悉的小贩告诉我,自上月开始,有十几伙分别来自河南、东北的盗墓贼云集北京,在郊区安营扎寨,开始了新一轮的“北京挖宝”行动。那人还说:在北京找墓很容易,只要找到了老树林子,那里面指定就有墓葬。不过大部分多是明清和民国时期民窑烧造的青花瓷罐,还有一些玉制鼻烟壶、挂件和金银器。这些墓葬大多都被人挖过,现在打开只能找到一些遗漏之物。那个小贩乐呵呵地说:“自己的祖坟挖光了,只好转移战场来挖北京人的祖坟,都琢磨能在皇城根挖到个皇亲贵族的墓,只要挖到一只官窑瓷器卖了,就可以回老家盖几幢房子、讨一门媳妇!”

    “有那么好卖吗?”我问他。

    “怎么会不好卖呀?有些大老板深更半夜接到电话,就带上钱直接开车赶到墓地去看货!看好了当场付钞!”

    那人还告诉我新近发生的一件令人发指的真实事件。在北京东郊一个建筑工地上,几名河南籍盗墓贼掏出一具衣着完整、面容鲜活的清代七品县令僵尸,他们将其连人带物塞进轿车后箱,打算带回住处再找买主。谁知道僵尸出土后很快就开始腐烂,轿车后箱淌出来的尸水发出恶臭,出院门时被保安拦下盘查。打开后箱,围观者见状狂吐不止。保安见发生了命案赶忙报警,盗墓贼被抓进公安局。

    记者通过观察发现:北京很多建筑工地上的确有许多盗墓贼成群结队地守候在那里,行内术语叫“蹲坑”,。这些人往往一出动就有几十个,没动静时由一两个人负责看守挖土机,其余的盗墓贼在一旁打扑克、下象棋,只要挖土机勾出了棺材板,看守者便通知同伙们上前干活掏墓。他们对工地管理人员和挖土机司机一是收买,二是威胁,如遇严重干涉又收买无效,便大打出手,打完就跑。

    也许是我们的古代文明过于显赫,也许是我们的祖宗过于富有,或许是他们的不肖子孙太过贫穷抑或太过贪婪——一座座深埋着中国人之根本的古墓被一双双野蛮之手毫不留情地劈开,我们一代代老祖宗在仙逝百年、千年之后,竟然被他们的后代亲手从地底下刨挖出来,成为一具具无助的残骸,乱七八糟地暴露在荒郊野地,中国人忠孝礼义的旗帜被一伙伙盗墓贼撕为碎片,变成一块块遮不住羞的破布头。

    上有法律失尊之耻、下有百姓被挖祖坟之怒,盗墓现象为何还是屡禁不绝,甚至是到了失控的地步呢?记者在调查中了解到,在一些地方,盗墓行为得到了某些地方政府官员们的庇护。有些县、乡领导干部私下里还冠冕堂皇地说:“盗墓是农民脱贫致富的一个手段。”在调查中有人告诉我,一些基层领导干部为了从盗墓贼手上获取出土文物用于个人收藏或“送礼”,不惜充当盗墓贼的保护伞,通风报信、说情讨保,就算盗墓贼犯案被抓,也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某市博物馆的一位文物专家告诉记者,有好几次他接到通知到当地的一位领导家帮他鉴定文物,上那儿一看,那些文物几乎全都是最新出土的,有些甚至是他们从盗墓贼手上没收过的东西,“这些出土文物哪来的?总不会是领导亲自去盗的墓吧?”他说。

    书包网想看书来书包网

    沉船夺宝

    2005年初夏,记者在潘家园那个福建女人的摊位上发现几件货真价实的明清瓷器,那些瓷器水垢老旧,形成一层厚实自然的“包浆”,一看就是新近出水的“海捞”货。记者用高出别人一倍的价格买下了这几件古瓷,以此为诱饵,向她打听这些东西的真实来历。

    福建女人告诉我:她老家那里最近发现很多沉船,临近几个村子的人都不打鱼了,纷纷下海抢捞船上的宝贝,她的这些瓷器就是在表哥那里收来的。收摊后,我又请她到附近“刚记海鲜”搓了一顿,颇费周折让她打电话把我介绍给了她在老家的表哥林浩。

    三天后,记者迅速赶往福建,找到了林浩。林浩是一位渔民,居住在福建省平潭县屿头岛“碗礁”附近的一个渔村,祖祖辈辈靠在海上打鱼为生。

    “碗礁”是一座盘根错节的巨大礁石,位于福建省平潭县海域,早年这儿并没有什么正儿八经的名称,后来因为在这里捕鱼的渔民收网时老是会拖出一些古瓷碗,年长月久了,当地人就把古瓷碗当作这块礁石的记忆标志,“碗礁”就渐渐成了约定俗成的地名。

    就在记者到达平潭县的后两天,“碗礁”一带海域接二连三发生了一系列突发事件,而且这些事件愈演愈烈,迅速惊动了北京的上层人物。

    6月24日中午,气候不正路,火辣辣的太阳在海面上蒸发起一阵阵浓雾,弥漫着浓烈的烂鱼臭虾味道。渔民俞拥军早早收了网,开着一只小机帆船在碗礁一带转悠。在大约离岸00米的深海区,他远远瞧见邻村的渔民林浩还在布网。

    俞拥军喊道:“收工了,没打着鱼,别把自己晒成虾干啦!”

    “你过来看看!”林浩招呼俞拥军。他知道俞拥军这两年心思不在捕鱼,来海上漂荡是为了另外一样目的——寻找沉船和“海捞”。渔民们把从海底捞上来的旧物件称作“海捞”,近些年沿海渔民有不少人专业做“海捞”瓷器的生意。

    俞拥军上了林浩的船,见船舱里横七竖八地搁着十几件青花瓷器,不光是碗,还有一对花觚、一只残破了的“将军罐”。他掏出指南针,前后打量着碗礁与对面依稀可见的山影,像是在目测什么,然后喝了一瓶啤酒,再将林浩船上的“海捞”瓷器拎走一半,说好回家付钞,便开船离开了。

    俞拥军走后,林浩又拉了几网,鱼很少,还是些坛坛罐罐。要搁在他爷爷在世的时候,这些东西一文不值,早就被扔回大海了。可现在情形变了,把这些东西卖给走村串乡的文物贩子,多少都值几个钱,能碰上一些完整的立件,还可以挣一两千块钱,远比一门心思打鱼合算。

    下午,林浩喜笑颜开地将自家的渔船靠岸。他也不知道今天哪来的运气,尽管没打到几条鱼,船舱里却又增加了几十件青花瓷器。他正想将这些东西装进麻袋下船,几个邻村的瓷器贩子迫不及待地围上船来。因为买的人多,他们自相竞起价来,林浩落得“渔翁得利”,只管坐在船舷上数钱。不一会儿,除开几件残破瓷器外,林浩船上所有的“海捞”瓷器都被文物贩子们瓜分了。下船后,一个外地瓷器贩子还专门请林浩进馆子喝酒,说是要包下林浩往后打捞起来的所有“海捞”。

    入夜后,林浩乐滋滋地回到家中,喝过婆姨递上的凉茶,他满脸神秘地交给她一个大纸包。那婆姨打开纸包一看,欣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