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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的威德收纳在乡里,必然无人多嘴。”
公孙珣一边微微颔首,一边却忍不住将眉头皱的更紧了。
就这样,进入幽州却依旧无处落脚的流民队伍于督亢亭稍作休整与编制,然后自然有黄巾乱后卷土重来的安利号将帐篷和棍斧之类的物资送到——戏忠终究是不了解公孙大娘和公孙氏在幽州经营这么久的实力,这些西哪里需要买?
至于粮食,这个确实没办法。须知道,自从黄巾之乱后,灾异、动乱不止,人心不稳,豪右多有存粮自保的意思,而安利号虽然有些许战略储备,却多在辽那里,这卢龙塞以内,还真没有多少存量。
当然了,公孙珣以卫将军、蓟侯的姿态,引私兵回归幽州。最起码当日亲眼目睹了其人轻松平定广阳黄巾,并逼退张宝的涿郡这里,还真没有哪个蠢货敢拒绝安利号的平买平卖的!
实际上,闻得公孙珣到此,除了一开始听到讯息便单马来到督亢亭遥遥相侯的地县令以外,其余涿郡各地世族、豪右、故吏、乡老,在随后几日内也纷纷前来拜会……便是涿郡太守崔敏也居然亲自来迎。
甚至于当公孙珣编制完毕上路以后,其余广阳、渔阳、上谷等靠近的三郡郡守也都遣使前来问候致意。
不过,值得一提的是,唯独那位幽州刺史陶谦陶恭祖,一直窝在他那近在咫尺的治所,广阳郡蓟县,也就是公孙珣这个县侯的封国处,迟迟没有派出使者,也没有任何音讯……想来其人刚强如斯,见到这些郡守纷纷去拜会公孙珣,已然是先入为主,心生愤恨了。只是,他终究是碍于公孙珣的位阶,与其盛名,不好主动找茬而已。
当然了,公孙珣也没有在想这些多余的事情,他一路上一边安抚流民,一边思绪万千,如何有心思去想什么注定干不久这个刺史职务的陶谦呢?而且,公孙珣往北走,是心思沉重难耐。等到他走引众缓缓经良乡入广阳郡,来到蓟县(后世进度)之前,将要渡过?水(后世桑干河、永定河)继续往西行时,这位卫将军却是彻底忍耐不住,便将流民队伍中那些有威望的老者、壮年良家子,以及地吏员,还有安利号在此处的管事,喊到了自己的身前。
“我且问你们一件事情。”公孙珣在河滩前认真向这些流民中首领询问道。“若此番没有遇到我,你们将要如何自处?”
一众流民首领面面想觑,纷纷摇头……很显然,他们只是按照冀州中部地区的逃荒传统往幽州来,正如冀州西部会往太行山逃,而青州与渤海郡人会往渡海往辽去一般,都只是口口相传,彼处或能有活路而已。
“那之前的人呢?”公孙珣愈发蹙眉不止,又返身朝着蓟县地乡亭吏员还有安利号的管事们发问。“你们就在此处,可曾有所参与安置,又可知道他们最终的去处?”
这些人也是相顾不止,但却不敢不答。
“回禀少主人。”一名安利号地管事立即拱手作答。“咱们安利号虽然有老主母吩咐下来的现成制度,引彼辈往辽西,然后做渡船去辽……但我们终究只是一介商贾身份,而且辽太远,莫就能力不足,便是这些流民也未必然相信我们,愿随我们往辽、辽西那种他们根不知道在何处的地去。所以我们救的人其实不多,根不能与少主人这般动作相提并论。”
“至于他们的下场,据我所知多不是很好。”又一名年长管事无奈言道。“这次的流民少主人也见到了,若不是你到了涿郡,大户不敢不卖粮食,官府不敢不出面协助,那这些人,在涿郡便没了衣食!然后,他们如盲人夜半临深池一般,惶惶然往北走,沿途妇孺倒毙无数,却最终只剩下些许青年丁口勉强活下来,然后或是为地豪族收留,或是逃入北面山中,以至于流落塞外……”
“塞外?”公孙珣当即一怔,忍不住打断了对。
“确实是塞外!”一名地亭长赶紧解释。“君侯不知道,吏在此处为任,经常见到流民到此处渡河后不知所措,有人茫茫然继续往走,算是走对了地,还能被各地大户收留。但也有近半的人,却是转向往北,经大沽水过渔阳出塞,去投奔鲜卑、乌桓,或者干脆在山中寻得一处山谷,半耕半猎,聚众而居。”
“去投奔鲜卑、乌桓?”公孙珣气极反笑。“鲜卑自檀石槐死后,分裂混战至今……一群汉人,家中活不下去,逃到汉人治下土地,没人收留,反要去山中当野人,甚至投奔左衽的鲜卑人?还有乌桓人?北面的乌桓人,那是什么西?”
“少家。”一名年长商栈管事心提醒道。“这也是无奈之事。我们的,都还是大疫后的事情,大疫平息前的那阵子流民,便是我们安利号也不敢轻易接纳,只能任由他们流窜……”
公孙珣愈发笑意不减。
“少主人,我有一言。”之前开口的管事眼见着不好,也只能勉力劝道。“老主母人在辽,咱们公孙氏的势力也分出了一大半往辽去,剩下些许,只能在辽西维持局面。而我们一介商贾,虽然因为公孙氏的名声与少的威德得以在幽州畅通无阻,但两位之前都不在卢龙塞内,又如何能放开手脚行事呢?”
公孙珣笑意不止,只是挥手言道:“我并没有怪罪你们的意思……只是再问你们一件事情,河对岸蓟县往北,那是什么地?”
“此乃昌平县!”这件事情倒是人尽皆知。
“我也记得是昌平。”公孙珣依旧面带笑意。“而且如我未记错的话,那些去山中、去塞外,去寻鲜卑、乌桓的人,便是从昌平转入面渔阳郡安乐县,然后在彼处顺着大沽水逆流而上,才能从容出塞的吧?”
“是!”
“昌平与安乐两县占地极广,应该多有荒地才对,可能安置百姓?”公孙珣继续追问。
“不能!”地一名乡有秩当即摇头。“君侯不知,蓟县往北,昌平也好、安乐也罢,多山而少平原,而且土地微酸,乃是著名的恶地,难以从事稼樯。”
“不错。”旁边的安利号老管事也忍不住插嘴言道。“便是咱们安利号,也多是在彼处收些板栗、枣子……燕山板栗乃是我们安利号的特产。”
“能种板栗?”公孙珣再度失笑。“我倒是记得时候吃的那些板栗,竟然多是昌平、安乐来的?”
“不错。”
“我知道了。”公孙珣忽然肃容。“你们自去忙吧,渡河后往昌平走,在彼处驻扎!”
众人不明所以,却又只能拱手称是。
须臾后,便只剩公孙珣带着沉默着的韩当还有欲言又止的娄圭立在河滩上,望着身前的?水若有所思。
“琪。”片刻后,吕范、戏忠果然前来询问。“何故要转向昌平啊?不是过蓟县而不入,直接一路向去辽西吗?”
“不去了!”公孙珣看也不看这二人,直接负手大声回应。
旁边的娄圭一声长叹,却终究无言。
“不去了是何意?”吕范与戏忠却依旧是茫然。
须知道,按照他们之前的想法,也是公孙珣写信与自己母亲告知的案而言,他们此行是要去辽西的——原因很简单,卢龙塞在彼处!勾连辽平原与河北平原的唯一通道也在彼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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