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时事难从无过立(续)(第2/3页)覆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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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什么可笑的?”逢纪不以为然。“死得其所,死而无怨,我以为其人来之前便猜到此行必死无疑,只是专门来送死的罢了……确实称得上是义士。”

    “义而已。”辛评感慨道。“如今天下离乱,正需要英雄扶危定乱,像这种人为了个人名誉而枉顾大局,又有什么资格擅称义士呢?唯独其人尚有几分赤子之心,懂得不牵累他人,孤身而来,或许值得称道。要是再等几年,让他在地上成了气候,岂不是要有成千上万无辜之人为他徒劳送死?”

    “臧子源求仁得仁,诸位何必多言,我更在意的是,诸位以为这位陈公台是何等人物啊?”披着白色大氅的许攸冷笑捻须。“这刚一来便先声夺人,着实让人侧目。”

    “刚直而多智,知大局而不拘节,算得上是一位人物。”逢纪蹙眉言道。

    “不是这个意思。”许子远摇头言道。“我是问,其人既然咱们袁车骑麾下有人求财、有人求位、有人求义,那不知道这个陈公台此行求的又是什么?”

    “能求什么?”辛评不以为意道。“还不是求重?”

    “何为重?”逢纪好奇问道。

    “自然是凡事听我,凡事用我,凡事敬我……”辛评嗤笑一声。“想来其人才具如此,又是兖州地名士,而如今咱们将军正要安抚地人心,故其人此来必然得尝所愿。”

    此言既出,不要郭图、许攸微微冷脸,便是逢纪也有些面色不渝……逢纪求用,许攸求财,辛评则求得是异地家族能够安身立命,而郭图三样都求,这四位怕是在陈公台身前都讨不到好。

    然而,以现在的局势来看,面对着主场优势兼这种性格的陈公台,众人一时间好像还真没法子,不然岂不是枉顾大局?

    “只望开春雪化,早些往河北而去了。”停了半晌,依旧是辛评望着已经将地上血迹盖满的雪花,一声轻叹。“河北那边,南阳、颍川众人因为卫将军讨董功成,已经有些犹疑了。”

    “犹疑什么?”郭图不以为然。“卫将军在关中所为,视世族为牛羊,岂是你我等人安身立命之处?至于回豫州,卫将军在彼处下的好棋,搞得豫州那里如今三分不止,等一开春不得便要战乱连绵,哪里又能回去?”

    众人愈发感慨,但终于还是扔下地上两具尸首,冒雪转回了。

    “仆谢过刘豫州搭救之恩了。”就在袁绍幕中一众智谋之士论及豫州局势的时候,同样是年关时节,沛国符离县县寺堂前,正有一名中年士在雪中朝刘备缓缓下拜。“若非刘豫州此番出手想救,仆几乎不能保。”

    “子布先生何必在意?”刘备恳切扶住对,正色相对。“陶徐州此番也不过是被奸佞蒙蔽,这才一时糊涂,便是没有我请杨公往徐州一行,他也早晚会将足下放出来的……而且,便是要谢,也该谢杨公才对。”

    “杨公当然要谢。”所谓子布先生,自然就是张昭了,起身握着刘备的胳膊笑道。“但刘豫州也是一定要谢的,所以在下刚一回家,便立即来此处见使君了。”

    “所幸你我住处近。”刘备也是难得失笑。“倒也便。”

    张昭若有所思,旋即二人直入堂中,分主客坐下,因为张昭乃是徐州顶级名士,所以除了护送杨彪往徐州一行的吕岱以外,张飞、简雍,还有地前来投靠的几名士、军官,俱都列坐。

    话,张昭来此是有缘由的。

    陶谦这个糟老头子呢,来就是公认的性格恶劣,他轻易统一了徐州之后,就更加肆无忌惮了……比如他举张昭为茂才,而张子布大概是觉得乱世当中不想出头,便推辞了过去。于是乎,可能是想杀鸡儆猴,也可能是真觉得张昭看不起自己,总之,陶谦一边将徐州年的茂才给了回到家没事干的王朗,一边将张昭逮捕入狱以作警示。

    这事当然有些过分,徐州人人都劝陶恭祖把人放出来,但乱世当中公孙珣可以驱除公卿,袁绍可以杀人立威,连刘焉都能造点车子意淫一下人生巅峰,凭啥不准人陶谦威福自专一把呢?

    所以,陶恭祖把脸一横,一时间还真没人能救得了张子布。

    不过,恰好就是这个时候,持节而来的杨彪杨先终于突破了自己妹夫袁术的层层阻碍,来到符离这里见到了刘备,而刘备接下旨意以后便又顺势请杨彪去徐州搭救张昭。

    杨彪左思右想,好像回长安也是受公孙珣的气,而徐州那里从陶恭祖到王朗,再到陈珪父子是熟人,便顺水推舟,捧着节杖去徐州过年去了。至于徐州那里,陶谦就是再不给别人面子也得给杨赐儿子杨彪面子,这才将张昭给从大狱里捞了出来。

    也这才有了此番符离相见。

    双坐定,了几句闲话,而忽然间张子布却问了一个刁钻的问题:“刘豫州,你乃是朝廷正经署任的豫州刺史,杨公亲自持节来名,却为何只在徐州边界的符离暂驻呢?”

    刘备面不改色,从容答道:“时局艰难,豫州五郡国,后将军如今传使地,颍川、汝南二郡皆从其命,我是够不着的;梁国与沛国北部,靠近兖州,所以俱从袁车骑,如此一来陈国也被隔断……我募兵回来,能在沛国中南的符离、铚、龙亢、蕲、容、向等六县半郡暂且安身已经很知足了。”

    “这是什么话?”张昭连连摇头。“堂堂一州刺史,据六县而守,焉能称足?后将军兵马正盛,又有孙坚这只江猛虎为爪牙,确实不好相对,但袁车骑所署的曹孟德却未必是使君对手吧?我听这个人不擅长战事,秋日的时候和使君你一起往丹阳募兵,结果他募的兵马半路上哗变逃走了一半,反而是被从后面赶来的使君你给沿途收拢了起来……这种人之所以能在沛国北面和梁国立足,无外乎是靠的家族在沛、梁交界的谯县,有乡党之名罢了,何不攻而取之?”

    “子布先生有所不知。”刘备依旧面色不变。“年中的时候讨董败下阵来,我与孟德兄、台兄曾相约生死,现在一转手便让我为了地盘去刀兵相见,这种事情我刘备做不来,先生何必多言?”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张昭继续诚恳相劝。“刘使君你是朝廷正经署任的豫州刺史,更有杨公不远千里至此为使君传命立身,所谓明正而言顺。更不用,使君也非无根基之人,一来朝中有卫将军撑腰,二来身后有陶徐州支持,三来将军身虎牢志气天下知名……而如今,使君不趁着那曹孟德立身不稳,攻而胜之,等他在豫北立足以后,怕是要反过来吞掉使君你的六县。”

    “足下不必再劝。”刘备连连摆手。“我凡事皆效我兄公孙琪,其人曰以人为,我便也以人为,其人曰不负人,我今日亦不能负人……若曹孙两位兄长不来攻我,我是万万不会主动出兵的。”

    张昭不由失笑摇头:“卫将军可不会这么蠢。”

    “我以为先生是徐州名士。”听到此言,便是一旁的张飞终于也忍耐不住了。“必有高论,所以一直以礼相待,却不料你只是个劝人违背义气的诡谲之士……我辈幽州男儿,虽死,却难道可以失了义气吗?”

    刘备依旧面不改色,却也摇头不止:“未曾闻我兄背信弃义之事。”

    简雍倒是没话,只是将腿直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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