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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处都是。
从短兵相接开始不过区区十几分钟,出营秦军大部崩溃,败兵人潮蜂拥逃回营内,冲乱了好不容易才勉强整理成形的秦军后队,也直接冲垮了营门两旁的大片栅栏,少帅军突击队士气如虹,驱逐着秦军败兵直接杀入营内,把本就混乱无比的秦军营地冲得更是一塌糊涂,营内秦军彻底大乱,无数士卒扔下辎重车辆夺路而逃,互相推搡践踏,死者不可计数。
必须得表扬一句秦军的主将赵壮,虽说事情到了这步,秦军的败局早已注定,可是为了尽可能多的带着败兵逃回彭城守城,赵壮还是咬牙让亲兵高举了自己的帅旗,努力聚拢身边的士卒,以帅旗为指挥,带着许多的秦军败兵成群而逃。但是很可惜,项庄率领的少帅军将士没有一个不知道让赵壮企图得逞的危险后果,一直在项庄的旗帜指引下紧追不舍,一边拼命砍杀前方的秦军败兵,一边全速追赶赵壮的旗帜。
许多聪明的秦军士卒迅速发现跟在赵壮旗帜后是最为危险后,纷纷明智的选择了四散而逃,再加上赵壮并不是很得军心的客观原因,簇拥在赵壮旗帜四周的秦军士卒也因此迅速减少,骑马而行的赵壮疯狂叫嚷,却还是阻拦不了士卒的迅速弃他而去,逃往彭城南门的路还没走得一半,赵壮身边的士卒就已经只剩下了三四百名骑兵,余下的秦军步兵逃得漫山遍野,到处都是。同时少帅军的运兵船队也纷纷重新回到了泗水东岸,早已在此等候的少帅军后队迅速登船,再次开始抢渡泗水。
与此同时,收到消息的彭城县令王咏也已经亲自登上了彭城南门,面对着不断逃来的秦军败兵,王咏的心情也犹豫矛盾到了极点,知道自己如果下令打开城门,彭城或许还有继续守卫下去的希望。然而王咏却更知道的是,假如自己紧闭城门,堵住赵壮的进城道路,在对待投降官吏方面名声相当不错的项康肯定会兑现诺言,让自己获得更多的金钱美女,甚至更为光辉的仕途前程。生死一线,个人命运的走向只是在一念之间,王咏真的不知道该如何选择了。
“县尊,郡尊的旗帜马上就要过来了!快开门,开门让郡尊进来!”
“不能开门!乱贼追得太紧,这个时候开门,万一乱贼乘机杀了进来怎么?”
部下矛盾的意见让王咏更是心烦意乱,实在不知道该如何选择间,王咏还干脆拿出了一枚秦半两,对着苍天默默的祷告了一番,然后将秦半两弹上天空。铜钱划出一道美妙的抛物线,掉到王咏脚下,发出一声清脆声音,看清楚铜钱的字样是向下,又看了看赵壮身边已经不多的秦军士兵,王咏也咬牙下定了决心,大吼道:“不准开门!没有本官的命令,谁敢开门,立斩不赦!”
赵壮率领的败兵狼狈逃近,还没来得及冲上护城河的桥梁,赶紧开门的惊慌喊声就已经传到了王咏的耳中,王咏的脸色青黑,对这些叫喊充耳不闻,即便是赵壮亲自到城下叫门,王咏也是一动不动,几个随行小吏好意提醒快要来不及了,王咏则厉声喝问,“乱贼已经杀来了,这个时候打开城门,乱贼乘机冲进来怎么办?”
城下的开门呼喊迅速变成了绝望的哭泣哀求,隐约猜到王咏已经变节的赵壮除了破口大骂之外,更懊悔自己的一再刚愎自用,错过了抢先进驻城内的无数机会。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卖,回身看到少帅军追兵转眼将至,赵壮也只能是一边热情问候着王咏的历代先人,一边拔转马头,拍马向着西面的开阔地逃命。
转身期间,赵壮还亲手一把抢过了自己的帅旗,狠狠的砸到地上,咆哮道:“还打什么打?想让乱贼知道我往那里去是不是?!”
靠着马匹的帮助,赵壮总算是侥幸摆脱了少帅军步兵的追击,悔青了肠子逃向了西面的萧县方向,然而秦军的步兵却倒足了大霉,想跑跑不快,彭城又四门紧闭,不给他们逃进城里的机会,被迫无奈之下,这些秦军士卒也只好纷纷放下武器伏地投降,只有少部分士兵选择了继续逃亡,赵壮麾下的四千秦军还不到一个小时就彻底的土崩瓦解,辎重军器也被少帅军尽数所得。
西岸战况报告到了项康的面前后,虽说彭城依然四门紧闭,并没有立即开城向少帅军投降,可项康还是长长的松了口气,知道王咏最终还是做出了正确选择,彭城正式开城投降,已经只是时间问题。轻松之下,项康还向周曾微笑说道:“看来是得出点血重赏这个王咏了,没他的帮忙,咱们接下来究竟能不能拿下彭城,还真是一个大问题。”
“是得给重赏,不过这样的人,少帅你最好还是审慎用之。”周曾很冷静的说道:“为了钱财赏赐,他可以选择向我们投降,将来也保不定他会为了钱财出卖我们。”
“是得防着,不过还得让他当一段时间的彭城县令,过了一段时间有了好的位置后,还得提拔一下他。”项康答道:“不然的话,将来还有谁愿意向我们投降?”
随口和周曾讨论了几句关于彭城县令王咏的处置问题后,项康除了指挥少帅军主力依次过河,又突然想起了之前项伯书信的事,忙向周曾问道:“亚叔,我三叔的书信,你看了以后有什么看法?”
“有点不敢相信是真的。”周曾如实回答自己的看法,然后又疑惑说道:“不过又觉得有点怪,虽然少帅军你让冯将军总司南线战事,项伯项大师肯定心中不服,希望把冯将军取而代之,这点是肯定不会错。但是这么大的事情,项大师就是再怎么的利欲熏心,也不可能公然污蔑中伤吧?他难道不知道,这样的大事少帅你只要派人随便一查,就能查出事情的真相事实?”
“我也觉得三叔应该不是凭空污蔑,这事应该不假。”项康同样是满头雾水,还十分担心的说道:“难道说冯仲真的是烂泥扶不上墙,为了显摆他自己,真的这么乱来瞎搞?明明有希望直接招降过来的敌人,偏偏要把他们逼上绝路?我记得我升任他为荡寇将军的时候,直接告诉过他,我们已经歼灭了东海郡的暴秦主力,还已经拿下东海郡治郯城了啊?他怎么就没想到利用这点劝说淮阴的暴秦军队投降?”
远隔数百里,又没有收到冯仲的军情奏报,项康和周曾在这里当然猜不出事情的真相原委,然而就在项康盘算是否应该派人去南线调查这件事的时候,又有一个信使突然被亲兵引领到了项康的面前,还直接说是冯仲派来的信使。项康心中焦急,忙向那信使直接问道:“南线的情况如何?打得怎么样了?”
“回禀少帅,红旗报捷,我们冯将军已经拿下淮阴了。”
冯仲信使欢天喜地的回答让项康和周曾一起傻眼,面面相觑了半晌后,项康和周曾还一起惊叫道:“怎么可能?怎么冯仲把淮阴的暴秦军队逼上了绝路,反倒更快的拿下了淮阴?!”
惊叫过后,项康还下意识的瞟了一眼不久前才放到自己面前的项伯亲笔书信,心中咬牙切齿,暗道:“项伯,如果真的是你凭空污蔑,捏造构陷,你就给我等着!这么大的事,我把状告到了二叔那里,二叔也轻饶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