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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叔这一次在敌人的心理分析方面有些保守,过于低估了西楚军北线兵团的求战欲望,还道西楚军会因为赵齐联已经抢先一步回援南线的缘故,不会轻易下定决心才敢与汉军北线兵团正面一战,会在汉军北线兵团发起决战时做出其他选择,所以才把既定战场选择在西楚军难以撤退的柏人汦水战场,让西楚军避无可避,只能是与自己决一死战。
没有上帝视角,周叔并不知道的是,恰好和自己一样姓周的西楚军北线兵团主帅周殷,居然会这么看不起自己,即便已经没有了赵国军队和齐国军队当炮灰,也仍然还在渴望与汉军正面一战,尤其是两次在周叔的无耻诡计面前吃了大亏之后,周殷更是恨不得马上就把军队拉到野外,光明正大的和无耻鼠辈汉军决一死战,为不幸惨死在汉军卑鄙手段之下的西楚军将士报仇雪恨。
也不能怪周殷轻敌自大,关键还是楚济联军目前在兵力方面还占上风,西楚军还有十二万左右,济北军也还有四万来人,汉军则因为需要夺取沿途周边城池保护粮道的关系,开拔到柏人战场的军队只有八万来人,兵力方面处于绝对下风。再加上汉军此前一直都在保守避战,从始至终都没敢与西楚军堂堂正正的正面一战,所以周殷当然看不起同姓家门周叔,也认定自己决战有必胜把握。
最让周殷担心的,还是汉军会不会象在东垣战场上一样,一直都躲在坚固营垒里坚守不战,不过也还好,劫营战失败之后,西楚军斥候很快就发现,汉军虽然修复了昨天被破坏的营地栅栏,却并没有耗费大量人力物力修筑坚固垒墙,仅仅只是分出部分兵力挖掘一道护营壕沟和建立鹿角拒马,营地再不象东垣大营那么牢不可破,所以周殷也早早就下定决心,决定就算汉军还是坚守不出,自己也要毫不客气的发起正面强攻,直接冲击汉军的营地。
让周殷意外到简直不敢相信的还在后面,正午的时候,帐外突然有亲兵来报,说是汉军派遣使者携带战书而来,要邀请西楚军次日在两军营地之间的旷野上决一死战,结果周殷当然是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忙问道:“汉贼使者主动邀请我们决战?真的假的?你是不是听错了?”
“回禀大司马,小人可以肯定没有听错。”入帐亲兵如实道:“我们的营门官派来的人,就是这么对小人说的。”
“今天的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周殷得出结论,然后也来不及思索,马上就命令道:“快,把汉贼使者带进来!”
亲兵唱诺,立即飞奔而去,然后不一刻,一个由文吏充任的汉军使者就被领到了周殷的面前,先是按照规矩向周殷行了礼,又向周殷呈上了自己带来的约战书,周殷迫不及待的接过,暗暗激动的打开一看,却见周叔在约战书上很是直接的写道:
“书呈西楚大司马周殷将军,将军受西楚军厚望,统领西楚之众北入赵境,当思披坚执锐,早决雌雄,周某亦受汉王之托,提兵来与将军对垒,为报汉王大恩,不负三军之望,决心与将军相约,明日决战于营外旷野,还望将军莫要窖守土巢,谨避戈剑,批回战术,依期赴战!”
才刚把周叔的书信粗略看完,周殷就直接大笑出声,语气无比嘲讽的向汉军使者说道:“你们汉贼的周叔将军脸皮还真是厚得可以,亏他过他脸劝本将军不要窖守土巢,谨避戈剑,他如果真有这个胆量的话,之前在东垣的时候,为什么本帅三番五次遣使约战,他都顾左右而言他,不敢应允?”
“回禀大司马,因为那时候贵军的友军太多,我军应战是以寡敌众,乃毫无胜算的不智之举,所以我们周将军才不敢接受贵军约战。”汉军使者回答得更直接,马上就说道:“但现在情况不同了,赵齐两国军队已经南下,贵我两军的兵力已经悬殊不大,所以我们周叔将军当然有胆量敢和大司马你正面一战。”
言罢,汉军使者还极有胆量的又补充了一句,说道:“大司马,没有了赵齐军队帮忙,你不会没有胆量接受我们的约战吧?”
周殷益发哈哈大笑,说道:“胆子不小,孤身一人身在我军营地,居然也有胆量敢出言挑衅本帅?行,看在你们这帮汉贼终于长了点胆量的份上,本帅答应了,明天我们在营外决一死战,谁要是敢失信爽约,谁就是婢女生的!”
“请大司马放心!”汉军使者马上拱手答道:“我们周将军让小使替他许诺,明日他若爽约,必然自刎以谢天下!”
周殷再次大笑,当即在周叔的约战书批下了来日决战四个字,扔还给了汉军使者,汉军使者见了周殷的批示大喜,赶紧向周殷拱手道谢,然后立即告辞而去,留下周殷在帐中摩拳擦掌,迫不及待的开始幻想明天汉军被自己杀得尸积如山的美好景象,又更加迫不及待的召集军中诸将,把周叔遣使约战的喜讯公之于众,让西楚军众将做好明天决战的准备。
得知比泥鳅还滑的汉军终于有胆量正面决战,早就憋足了一肚子火气的西楚军众将当然是大声叫好,争先恐后的表示明天一定在战场上让汉军鼠辈知道死字应该怎么写,可是项冠和项睢这对堂兄弟却是满脸凝重,项睢还直接说道:“大司马,别怪末将泼你的冷水,我们恐怕高兴得太早了。”
“为什么?”周殷愕然问道。
“因为我那个阿弟项康,在决战这个问题上是历来都要偷奸耍滑,从来不会真正应约。”项睢答道:“而且他还有一个习惯,是一边邀请敌人在第二天决战,一边在当天晚上就出兵偷袭敌人的营地,周叔是他的心腹爱将,用兵风格几乎和他同出一辙,很可能也会象他一样,一边主动遣使约战,一边在今天晚上就出兵偷袭我们的营地。”
“不是有可能,是肯定!”项冠嚷嚷道:“周叔那个匹夫比我们阿弟还阴险,他如果真的会堂堂正正和我们正面一战,我第一个不相信!”
最后,还是在仔细听了项冠和项睢介绍,知道了项康之前每一次主动约战都会在头一天晚上出兵偷袭的良好习惯,周殷才隐隐开始后悔,不过转念一想后,周殷又马上转忧为喜,说道:“没关系,既然汉贼有这样的无耻习惯,那我们正好将计就计,今天晚上提前做好布置埋伏,把敢来偷袭我们的汉贼杀一个片甲不留!”
项冠和项睢马上一起大点其头,都认为应该如此安排,当下周殷又匆匆和西楚军商议,很快就安排好了一个在夜间伏击汉军劫营军队的战术计划,并且安排了将领统领军队实施。可是才刚等周殷做好安排,帐外又匆匆有亲兵入报,行礼说道:“启禀大司马,我军斥候来报,汉贼派人手打白旗,到济北军营前与田欣麾下士卒接触,但是不知道做了什么。”
周殷立即抬头,神情也有些微变,项睢和项冠却是一起冷哼出声,说道:“果然来了,不愧是我们阿弟的麾下大将,果然把我们阿弟的惯用手段学到了手。”
项康喜欢离间和策反的恶劣名声早已是天下知名,所以也不用项睢和项冠浪费口水仔细介绍,周殷马上就猜到了汉军使者的大概目的,也立即转向旁边的得力文吏于享吩咐道:“于享,你去一趟济北军营地,看看是什么情况,如果汉贼有书信给田欣,把书信的原件带回来。”
于享唱诺,慌忙赶往济北军营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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