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深宫喋血(第1/2页)云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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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已深,人已静,不知何时,天空中再次飘起鹅毛大雪,一片片洒落在苍茫大地之上。

    玉砌雕阑华灯明丽的香彩宫中,大楚皇帝楚奕和贵妃司徒香却是一点儿睡意也没有,都一脸焦急地等待着什么,楚奕穿着明黄sè的鹿茸软靴不断在案几前踱来踱去,看看外面的天sè,只觉得心头忐忑难定。

    “皇上,不用焦急,雷门世家出手,断无失手的道理,相信他们只是遇到了一些麻烦,很快就会回来复命的。”司徒香绞着手里的锦帕,口中如是自我安慰着,不断转动的眼珠子却泄露了她心底的惶恐。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少秋那个孩子,继承了他娘柳西月的心机,城府极深,连朕都看不透他,哎,此番若是失手,他连同柳家起来造反,我这个皇位还怎么坐的稳当?”楚奕有些颓然地坐在椅子上,不得不说,他这个皇帝当得很失败,连自己的老婆儿子都忌惮。

    皇后柳西月容貌才智处处高人一筹,压人一等,很多时候他都猜不透柳西月心里究竟在想什么,这也是为什么楚奕更宠幸司徒香的原因,相比之下,司徒香就好掌握得多了,男人总是不喜欢女人比自己还要聪明的。

    “怎么,皇上是在怪臣妾劝您除去太子殿下么?”司徒香眼圈一红,做起可怜之态:“皇上也不想想,当初臣妾给那柳云狂下毒冒了多大的危险,如今我儿被弄成了那副模样,难道还要臣妾忍下柳家这口恶气?”

    “那毛孩子柳云狂陷害我皇儿,根本就是太子指使!弄得皇上在大庭广众之下丢了那么大的颜面,他是死有余辜!皇上难道认为,当世第一大家雷门世家在大楚境内,还有敌手不成?”

    楚奕捧起一杯香茗,点点头,心神稍定:“不错,他断无生还的道理,只是雷门长老们怎么还不回……”

    话还没有说完,一声诡异的“吱呀!”响声,像是拉开了噩梦的序幕,一股强烈的森冷寒风灌进来,案前的司徒香和楚奕心间一阵狂跳,顿时双双打了个寒战。

    房门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开了一道缝隙,却没有见到任何人影,门板和门槛之间不断摩擦出声,好似古老城堡中幽灵的嘲笑。

    “谁!”司徒香惊恐地尖叫了一声,远远传出去一阵回音,四下里一片静悄悄的,竟然完全没有半点人声!

    两人面sè如土,对着越开越大的门外望去,深邃的黑夜暗得让人心惊,屋外的北风疯狂呼啸,漫天大雪纷飞,那扇大开的房门就好像是一张血盆大口,咆哮着要将人吞噬。两人不自觉地紧张站到蜡烛下面,仿佛房门之外会冒出各种各样的妖魔鬼怪,只有站在灯火下才会借着亮光湮灭心中的恐惧。

    “来……来人!来人啊!”楚奕惶恐大喝道,企图唤来自己的侍卫平息心底的害怕,几声叫下去,却骇然发现,四周唯有自己的叫声空空荡荡一遍遍回响,连一点点回应的声音也没有出现……

    这不可能!

    司徒香和楚奕呼吸变得急促,楚奕记得自己调集了jīng锐百余留守殿外,怎么会完全没有回应?香彩宫中的宫女太监仿佛也已经死尽死绝,一个影子都没有了,硕大的皇宫内,好像顷刻间就剩下了他们两个人,在森冷寒夜里,这叫人心里怎么会受得了!

    “都给朕滚出来!否则朕诛你们九族!”楚奕一声粗重咆哮,却并没有换来预想的效果,反而屋门口蓦地灌入一阵狂风,屋内的烛火接二连三地熄灭下去,大风过去,睁开眼睛,竟是伸手不见五指的一片黑暗!

    富丽堂皇的宫殿,顷刻间变得犹如阎罗殿般yīn森恐怖!

    司徒香一声尖锐惊叫,一把抱住楚奕的胳膊,两人心跳如打鼓,心中的惶恐已经不能用言语来形容。

    被黑暗包裹住,楚奕和司徒香战战兢兢摸索到门口,想要一看究竟,一到门口,一阵狂烈的风就带着一股浓重的血腥气味扑面而来,被这血腥空气呛了一口,睁眼一望,瞳孔立刻在惊骇之中瞪到最大!

    漫天飞雪下,一具具太监宫女侍卫的尸体安安静静地躺在二人门前的广阔院内,横七竖八堆满了院落,形成一座小小的尸山。有的人脸上还带着极端的惊恐之sè,舌头伸长,宛如催命恶鬼,似乎尚能听见流血的声音,粘稠的深sè液体正在从他们身下慢慢延伸出来,汇聚成一湾看上去黑黝黝的血池。

    二人顿时吓得肝胆俱裂,拼命又缩回房中,牙齿不住打颤,甚至连逃跑的力气都没有了。

    一百余对他忠心耿耿的jīng锐,大批的宫人,连一句呼救声都没有发出便统统死于非命!这一切的一切都太过可怕反常,简直超出了人所能承受的范围!

    “什……什么人在装神弄鬼!给……给朕滚……滚出来!”强撑着嘶吼了一句,楚奕二人的目光顿时被远远一处突然出现的,仿佛是回应了这句话的亮点吸引。

    窗外最左侧,那一处亮光像是孟婆寨的邀请函,慢慢慢慢地一点一点漂浮着接近,二人十指紧紧抓住衣服,简直是要将龙袍扯出几个洞来,掌心中全是冷汗,缩在案几之前背靠着红木,却找不到一点点安全感。

    亮光终于来到了门口,一双棕sè的狐绒暖靴首先映入人眼,白sè亮光原来是一盏通体纯白的纸灯笼,但是灯火极暗,根本照不见多少地方。

    持着灯笼的人全貌出现在门外,素白衣衫,却有着大片大片的深sè痕迹,被照亮处方能瞧见那是暗sè的血渍,这人看上去极小,好像只是个**岁的女童,走路连一点点的脚步声都听不见,只闻得淡淡一声飘忽的冷哼,白衣人蓦地将灯笼提到胸前,照亮了下半个脸。

    “你们也知道怕?”冷笑声传来,青sè灯火映照之下,女孩的脸从下到上由亮到暗,一双眼睛散发着骇人的幽幽冷光,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乍一眼看去竟是如那索命无偿恐怖无比!

    司徒香全身寒毛倒数,一阵颤抖,两眼一翻,已经晕了过去……

    楚奕此时是何等地羡慕身旁晕倒了可以不用接受事实的司徒香,他虽然也是满心惊恐,却还是硬生生看清楚了那张秀美绝伦的小脸,一瞬间仿佛瞧见了世界上最不可能的事情,好像被人掐住了喉咙,眼珠子瞪得几乎凸了出来。

    “你……你是人是鬼?”颤抖地指着她,楚奕不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

    “啧啧,不过rì余,义父竟然就将我忘了干净,枉费我记挂着义父封赐恩惠,特意来此地献上大礼,义父居然怀疑我是鬼?实在是让云狂好伤心啊!”素衣女孩像模像样地摇头长叹,语气何等的关切,如果不是此情此景,楚奕还真以为她是个孝顺的好孩子呢!

    足下一跨,云狂便提着灯笼,带着令人发寒的岑岑笑意一步一步向楚奕两人走近。

    楚奕险些咬伤自己的舌头,瞳孔中的惊诧之sè越来越大,太多太多的不可思议袭击着脑袋,瞪着一脸讽刺笑意瞧着他的云狂,终于像是明白了什么,半晌,只憋出来一句很脑残的话:“你……你来这里做什么?”

    这样就吓傻了吗?

    云狂眼底闪过一抹轻蔑,脸上的表情却是十足友好,对着身后挥挥手,装模作样责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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