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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延津渡口有北魏朝廷部署在这里专门用于转运粮草、兵员的渡船,但船不太大,三百人的辎重队伍加上粮草物资和马车渡河整整用去了一个上午才到北岸。
过了黄河之后,队伍继续赶路,天气晴朗了,赵俊生和兵卒们的心情也好了许多。
沿途能看见的荒地较多,路上行人也少,北魏建国四十余年,统治河北之地也有三十余年的历史了,可沿途看到的凋敝萧条景象还是让赵俊生颇为诧异和疑惑,这河北之地的景象可比黄河以南差得太多了。
赵俊生说道:“这河北之地怎么比河南之地萧条了许多?不应该啊!”
裴进骑着一匹马跟在旁边,解释道:“参军,以属下来看这很正常。这百余年来,河北之地三天两头发生战事,城头时常变换大王旗,战事太过频繁造成人口损失严重,战端一开,每逢攻打城池破城之后便行屠城之举,冀州和并州的人口十不存一,而黄河以南则受到战事波及和影响较小,人口较多,市面也较繁荣!”
赵俊生听了忍不住唏嘘不已。
十一月初,赵俊生率领辎重队伍抵达了善无县城,这里距离北魏的皇家陵园金陵只有一百七十里,为了方便调兵和补给,当地的官府已经在县城西侧的河面修建了两座结实的石桥,若是不过河绕远路要多走两天的路程。
北魏朝廷为了方便驻扎在金陵的兵马补给,在这善无县城内设置了一个大型军需物资补给点,所有驻扎金陵的兵马所需军需粮草物资都从这里获得补给。
赵俊生让辎重队在城外扎营,让兵卒们在此休整一日。
善无县本是一无名小县,这个县四面环山,地势南高北低,各地河流流向都是由北向南、由西向东,而这个县里的河流流向却是由南向北,完全反过来了。
因这里设立了大型粮草和军需物资的补给点,短短两个月之内,城内的经济也以肉眼可以看得见的速度繁荣起来,流动人口也急剧增加增多。
家眷自然是不能带去金陵的,赵俊生拿钱让裴进在城内一个院子里租了两间房,一间给老人住,一间给妻儿住。
走在善无县城内的街上,看着街上人来人往,抱着剑的吕玄伯道:“真想不到这善无县竟然这么热闹,街上这么多行人!”
赵俊生说道:“我已打听过了,这善无县从前并没有这么多人,最近才多起来的,新增的人口大多都是驻防在金陵一带驻军的家眷,也有不少从周边城镇过来讨生活的百姓!这里可不止有粮草军需补给点,还有一个伤兵诊治所,受伤的兵卒都会被送到这里医治!”
新跟班焦云哲问道:“营头,您都带着我们在城里转了一个上午了,您到底要作甚?”
赵俊生道:“踩点!”
“踩点?不是吧,营头,难道您要带着兄弟们打劫粮草军需库房?”焦云哲夸张的叫道。
赵俊生身上就是一巴掌打在他脑袋上,“抢你个大头鬼啊!咱这叫熟悉环境,日后咱们可能经常会来这里,何处有好玩的,何处有好吃的,哪家青楼的姑娘貌美歌甜,不熟悉这里的环境怎么知道呢?”
吕玄伯和焦云哲闻言都露出鄙视的眼神,赵俊生发现了,叫道:“喂喂喂,你们那是什么眼神?难道你们从没喝过花酒?”
两人纷纷摇头:“没喝过!”
赵俊生拍了拍里两个人的肩膀笑道:“改天哥带你们去见见世面,让你们尝尝喝花酒的妙处,嘿嘿!”
这笑声让吕玄伯和焦云哲二人感觉浑身上下都起了鸡皮疙瘩。
在善无县休整一天后,赵俊生于次日带着辎重队伍继续赶路。三日后,辎重队抵达了金陵。
队伍还没有走进金陵的范围,隔着老远就看见陵园周围到处都竖着颜色深沉厚重的旌旗,一座座营盘把金陵围在中间。
驻扎在这里的兵马可不仅仅只有沃野镇和怀朔镇的镇戍军,因北方七十里处的北魏旧都盛乐城已被柔然大军占据,为了防备柔然大军南下破坏金陵,北魏朝廷还派了一万中兵驻扎在这里。
原本要派往沃野镇和怀朔镇的镇戍军因这两座城还被柔然占据无法前往,调来这里一方面让他们有位置抓紧时间操练,另一方面可以协助驻扎在这里的中兵防御盛乐城的柔然大军。
沿途经过一番盘查和询问,赵俊生带着辎重队总算找到了怀朔镇戍军的营地。
在前来金陵的途中,赵俊生就一直在想见到花木兰该说些什么,他带着队伍刚刚走到营地辕门处就看见一个熟悉的高挑身影穿着一身皮甲正拿着一卷文书从一匹马的马背上跳下来,这熟悉的身影转身牵马之间就看见他,两人当场四目相对。
看到这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身影,赵俊生此前想好的话语此刻忘得一干二净,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下无限的欢愉,一股莫大的幸福感瞬间传遍全身上下。
从花木兰的眼神里,赵俊生看到了震惊之后的欣喜,但好景不长,这双眸子里很快就迸射出愤怒的火焰,她丢下手中的缰绳快步向赵俊生冲过来一把抓住他的盔甲领口处对着他吼道:“赵俊生,你疯了吗?眼巴巴的大老远跑来送死啊!”
“大胆,快放开我们营头,否则别怪我等不客气!”一些兵卒看见赵俊生被人欺负,纷纷冲过来用长矛长刀和弓箭对准了花木兰。
吕玄伯甚至冷着脸直接用把剑架在了花木兰的脖子上,冷声道:“这位军爷,你最好放开我家少爷!”
赵俊生抬起手臂拦住众人,“都退下,这里没你们的事!裴进,你带着兄弟们押运车马进入营地找地方安顿下来,去向万将军禀报一声,就说赵俊生带着梁郡辎重队到了!”
“营头······”
赵俊生厉声道:“本官说的话不管用吗?”
“······是,营头!”裴进答应一声,对兵卒们挥挥手:“这是营头的私事,众将士都把兵器收了,随我押运车马进入营地!”
兵卒们这才收了兵器赶着马车进入营地,留下赵俊生和花木兰,吕玄伯这时也看出来赵俊生和花木兰是认识的,关系还不一般,因此退到远处站立。
赵俊生见人都走了,看来看花木兰抓着他盔甲的领口的手说道:“能不能松开再说?”
花木兰松开手气呼呼道:“好,我让你说话,你若不能说服我,我就把你打残了再找人送回睢阳,就算残疾了也好过让你白白丢了性命!”
赵俊生苦笑:“我如今孤苦伶仃一个人,你把我打残了再送回睢阳城,谁来伺候我?谁来养我?早晚不是冻死也会饿死,还死得很可怜!来到这里我就能经常看到你了,就算只能远远的看你一眼,我也很满足!我的人都是辎重兵,轻易不会战场,哪有那么容易死呢?就算要死,我也要跟你死在一起!你是我的未婚妻子,你说退婚就退婚?我还没同意呢!我不会把我的妻子一个人丢在外面跟敌人战斗,要上阵也应该是夫妻同心,共同面对!”
花木兰别过脸去,再回过头来时已经是泪流满面,一头扑进赵俊生的怀里。
站在远处的吕玄伯忍不住朝这边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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