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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如月的道法虽还未在玉虚派弟子中能派上名次,她的美艳泼辣却早在玉虚派里“声名远播”。
那一张厉害的嘴,总有法子在不超过十句话之内就把人给骂得有里而外透心的犯凉。一阵子没见,她的嘴上功夫倒是又高出了一个境界,不止人,连妖怪都要被她的话给气得七窍生烟。
女妖抬起脚来,一脚揣在钱如月的肚子上,钱如月飞了出去,后背压在一张椅子上,把椅子都给压垮了,她抱着肚子痛得一时站不起来。但即便是疼,倒还是嘴上不饶人的骂着。
女妖逼近画像,不信邪的打算再伸手试一试。
结果勉强着自己碰到了画轴,画上又是放出金光阻了她的动作,骇得她以手做挡连连后退,直到金光黯了下去,这才停了步子。
再看到方才挡着眼睛,朝着光那一面的手心。本来是刀剑不入,却是因为被那金光照到,而被灼伤。
画像四边隐隐有咒文浮动,若隐若现。只怕她越是靠近,那驱妖的咒文越是强烈清晰,她若是真来硬的,画像取下来之前,她会被那光给烧死。
女妖环视四周,见一角里放着供奉鸿钧老祖的香烛,胸有成竹的一笑,使出了一道气击中了那插着香烛的炉子,炉子飞起落在了画像上,画像上窜起了火星,从边缘的咒文处开始烧了起来。
姜曲对长生喊道,“别让那咒文被烧了,否则里面的妖怪会逃出来的!”
顾长生情急下将画像取下,扔到地上踩上几脚将火星给踩熄了。女妖想向前,却是被姜曲由后偷袭,她只得转身应付,心想着只得速战速决的将姜曲打退了,再抢画。
姜曲自知在场三人都不是那女妖的对手,又是朝着钱如月大喊,“你还不喊人来帮!”
钱如月抱着肚子跑到门口大叫了一声,女妖心知若是惊动了慎灵,定是没有半分胜算,长尾巴一扫,将姜曲绊倒。
顾长生虽是救火救得迅速,但咒文还是被火星烧去了几个,留下三个烧焦后发黑的小洞。
画上的老鼠原本是静止不动的,却是因为缚咒的能力减弱,简单得似乎只是用几笔勾勒的鼠头,好似突然鲜活了起来,像是要跃然纸上,她甚至看到画中老鼠的眼睛在动。
顾长生不知所措。此消彼长,就见那老鼠除了眼睛能渐渐灵活转动,连四肢也开始能活动了,对着那被烧出了小洞的画纸的边缘,迎头撞了起来,好像要撞破边上的咒文冲出画来。
顾长生抱着画想躲到角落,那妖物被锁在画里,也不晓得是不是曾经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才会被玉虚派中不晓得哪一位道法高深的前辈给收了去,若是又给它逃了,说不准又要出去为祸害人。
那女妖一个箭步,嗖的一声就到了顾长生跟前,伸出皮肤上布满了灰色皮毛的手抓住她的肩膀,恐吓道,“再不给我,我就把你的胳膊给卸了!大不了我就连你的手和画一起带走。”
“大言不惭!”就见一个人影扑了进来,甩了一甩手中的拂尘,拂尘手柄前端上的麈尾缠上了女妖的手腕,慎灵一扯,便将那女妖往前拖了过去。
姜曲见是慎灵来了,终于松了一口气。这位师叔再凶,被她打一顿骂一顿处罚也比被那女妖给弄死的好,师叔来了,至少他们算是安全了。
他见长生紧紧拿在手里的画卷,原本薄而平坦的画纸,却是因为画中妖物的挣扎,出现了圆形凸起的形状。姜曲赶紧跑了过去,急道,“把画给我。”
他拿过画来,将其展开平铺在地,画里的老鼠正锲而不舍的撞着,每撞击一次,感觉那闪着金色的咒文就微弱一点,那画纸就像是一面高墙,阻隔着画里和画外的两个尘世,如今这“墙”被那老鼠撞得凸起又平复,凸起又平复。
像是被拉扯的面团,居然能很清楚的看到老鼠要冲破障碍,往前撞时,那凸起的十分立体的轮廓。
姜曲知再不想法子阻止,这画封印的能力很快就要消失。姜曲看了一眼那供奉过鸿钧老祖,被那女妖施法,整个香炉砸在墙上,以至炉子碎裂而撒了一地的香灰。
他对长生道,“帮我把香灰拿来。”他说完咬破自己的手指,开始在画纸上画符。
顾长生则是立刻起身去先是用手拨了拨地上的香灰,却是没注意,灰里落了碎瓷瓶,结果手指被割了一道小口子,紧要关头,她也顾不上伤口,捧了香灰回去。
姜曲则已经动作迅速的画了顾长生看不懂,不晓得到底算是字还是算是什么图案的东西,“我爹也就教过我一次,不知道能不能成,死马当活马医吧。”
姜曲是豁出去了,用血在那老鼠的的身上画了一个圈,将它圈在了圆圈里头,然后又用香灰撒在老鼠身上,两掌相叠。嘴里念了几句模糊不清的话,手指对着画中的老鼠喊了一声,“定!”
顾长生目不转睛的看着,就见那画里的老鼠被定住了一样,鼠头就顶着画的边缘,动也不动了,她才要夸赞姜曲真是厉害。却又看到那老鼠的眼珠子又转了,姜曲又是一连的喊了好几,“定,定,定。”
却是无一奏效。
姜曲失望道,“果真是道行不够,用不了么。”
女妖试着用蛮力挣开慎灵的拂尘,却是发现不过是白费功夫,她眼珠子一转,翻身在半空变回了原形。慎灵的道法虽高,那女妖自知自己不是她对手,便懂得扬长避短,不正面交锋,而是四处躲窜。
且都往些狭小的地方去躲,往椅子下,茶几下藏,慎灵一时也无从下手。
顾长生鼓励姜曲道,“你再试试。”那女妖不急着逃而是躲,估计就是拖延着时间。等画中的鼠妖冲出封印。
姜曲道,“也只能再试一次。”
姜曲闭起眼来聚精会神,钱如月则是看着自己师父拿着拂尘在打地上到处乱窜的老鼠,只有顾长生是盯着那幅画的,她看到那画纸好似在鼠妖持续的碰撞下,好似被裂开了一条缝,一根老鼠须探了出来。
顾长生大吃了一惊,也没多想,傻傻的想着用手把那缝盖上,结果碰到了伤口,渗出了血印在了画纸上。姜曲专心的念完了咒,又是大声道了一次,“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