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洛阳,洛阳(第2/4页)大唐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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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等车驾,明rì继续东行。

    出了潼关,便是表里山河,古之所谓殷函之固,指的便是在潼关以东、洛阳以西的这一大片群山的易守难攻。这一段路,非常难走

    足足花了五天的功夫,李曦等人才终于看到了三mén之险。

    黄河过潼关,东流两百许里,即到此地。三mén峡谷,两岸夹水,壁立千仞,怪石嶙峋,地势险要,河心有两座石岛把年水分成三股,分别称“人mén”、“鬼mén”、“神mén”,故曰“三mén峡”。砥柱正对三mén,河水夺mén而出,直冲砥柱,然后分流包柱而过,故曰“中流砥柱”。

    站在大河南岸由人工在半山腰开凿出来的一条险峻xiǎo道上,看着下面浊黄sè的河水汹涌而来,却被砥柱直接劈开,河水与石柱之间的碰撞,非只激起巨大的白sèlàng花而已,还带来震耳yù聋的巨大轰鸣声。

    亲眼看到大河上下的惊涛骇làng,别说李曦与柳荣这等书生了,就连高升和李光弼这等身手高强的人物都忍不住变sè而叹。

    李光弼走到李曦身边,指着下面的砥柱,冲着李曦的耳朵大声喊:“大人,据在下从这里经过时从当地这些百姓们口中听说的,每年,光是这根大石柱,就要害死至少百十条人命啊!这河水可不只是鬼mén,简直就是索命之地呀!”

    李曦扭头看看他,满脸沉重地点了点头。

    这一点,不只是当地的百姓知道,也不只是李光弼这等关心国计民生的武人知道,其实包括李曦在内,朝中很多官员也都知道,但是,知道也没用。

    蜀州乃是天府之国,粮价低就不必说了,便是洛阳这等地方,因为很方便的就能从河东道乃至江淮之地获得米粮,因此,虽然洛阳乃是东都,粮价却也不高,一石米不过两百多钱而已,若是遇到丰年,江淮的米粮下来之后运抵洛阳,米价甚至都能跌落到一石米不值两百钱。

    但是长安的粮价,却经常的保持一石米四百钱以上,有些时候,比如去年,整整一年关中地区雨水连绵,直接影响了庄稼的收成,也就导致粮价更高,年前的时候,就在长安东市,粮价甚至已经高达五百多钱一石!

    漕路不通畅,长安的粮价就居高不下,粮价高,利润就大。

    从洛阳往长安,是进入关中的主要粮道,先水路再陆路,运费很高,但是哪怕再高,在这种高达一倍甚至更多的差价面前也是不值一提的。

    面对三mén天下险,朝廷要顾忌着声望,害怕死人,害怕激起民怨民愤,甚至害怕给写进史书里让后人唾骂,所以虽然谁都知道关中缺粮,但漕运的规模却仍是一直都大不起来,可地方上的商贾们却不会害怕这个,只要利润足够,天下就没有他们不敢做的事情。

    因为动辄牵涉到人命所以除了官方的漕运之外,对于民间组织的大规模运粮入长安,官府一直查的很严,但是,不管你查的有多严总会有一些特殊的人物能找到解决的办法。

    其中洛阳周氏,就是最大的私粮贩子。

    据李曦所知,这周氏走通了太子李鸿的mén路,一边自己派人在江淮等地直接收米组织往洛阳运,一边打点沿途官府,同时他们直接花钱买命喊出口号来只要死在运粮的路上,一条命多少钱,然后便大规模的往长安运粮食。甚至于,据说他们周家的粮食还可以沿途借用官府的仓库来暂存可以路通畅的很。

    当然周氏运粮的规模再大,在面临长安一百多万近两百万人吃饭问题时,仍是显得微不足道极为渺xiǎo的,他们除了用人命往里头填,借着长安的高粮价挣到一笔笔大钱之外,对于长安粮价的抑制作用,几乎就一点儿都看不出来。

    但即便如此,他们毕竟还是把粮食运到长安去了,也因此,除了像李鸿这等与他们有着特殊利益牵扯的人之后,朝中还是颇有一些人支持他们的。

    据裴耀卿说,前些年的时候,甚至还有人干脆就上奏折建议,彻底放开民间运粮的口子便是,幸好玄宗皇帝心里对于这运粮过程中的血腥了解得很,他不想留下千古骂名,所以当即就把这份奏折给扣住了,从那之后,这议论才逐渐消散。

    既然建起了江淮转运使司衙mén,既然就任了这个江淮转运副使,管起了漕运这一摊子,李曦自然是希望这条血腥之路就此停下,但他心里也明白,只要漕路一天不通畅,只要长安的粮价一rì不落下来,这桩生意就总会有人去做的。

    或许自己可以把周家给打掉,甚至这样还可以捎带着断了太子李鸿的一条财路,但是,周家打掉了还会有李家、王家、赵家之类的冒出来的。

    所以,这种治标不治本,还容易惹来争议的事情,倒是没有多大的必要去做了。

    无语地看着下面的激流,还有偶尔闪入眼中那些在激流之中起伏着或上行或下行的船只,看着他们在湍急的水流冲击下惊险万分的避过三mén天险的过程,李曦久久无语。

    然后,他转过身来,看着身后众人,指着自己身后的三mén峡,大声道:“在长安的时候,裴相公和魏岳魏大人都说过,要想修一段漕渠取代这三mén天险,很难!但是不管有多难,这一段漕运,咱们非修不可!”

    众人闻言都是面sè沉谨地点头,柳荣又探头往下看了一眼,转过头来,他指了指脚下,又指了指黄河北岸,大声道:“南边比北边还要险要,依我看,咱们可以先在北边修一条陆路,这大河的水很大呀,水流也很急,恐怕漕渠不是那么好修的,有了一条陆路,咱们就可以先绕过这一段河道,慢慢的去想办法修漕渠。”

    李曦点点头,认可了他的说法。

    在洛阳的时候跟裴耀卿,跟魏岳,跟常风等人,都尊经探讨过修漕渠以取代三mén峡的事情,那时候李曦虽然没到过三mén峡,但是三mén天险的威名却仍是听过的,因此才有这个提议,但是他这个提议一说出来,就遭到了裴耀卿和魏岳的反对。

    要在这一段河道上修漕渠,可不像在关中地区修广通渠那么简单,因为在这一段河道上,大河刚刚离开高原,正是奔流直下的时候,水流很是湍急。即便是漕渠修好了,水量和水流,仍会无法掌控:黄河水大,运河的河水就会跟着湍急;黄河水xiǎo,运河的河道就会干涸下来,到最后,船只仍然免不了要去走三mén。

    但是,当李曦亲眼看到下面险象环生的一幕又一幕,他还是决定这漕渠,必须修。

    有问题可以试着去解决,没有办法可以想办法,即便实在想不出什么太好的办法那也要修,修了漕渠,哪怕还是会出现像裴耀卿和魏岳所说的那些问题,但是至少,当人们再走三mén的时候,危险还是会下降不止一半。

    黄河水大的时候,漕渠内的水流固然也是湍急,但至少航道是固定的,水流也是稳定的,比之走在河里随时都有可能撞上石头被撞个粉碎来说危险降低了何止一半?

    黄河水xiǎo的时候,漕渠内水位不够,当然就形同废弃,但是那个时候,黄河内的水量也变xiǎo了许多水流也不至于那么湍急了呀,船只再走三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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