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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此可有甚么打算呢?”
他这一问,四下顿时静了下来,许多人都竖起耳朵听着杨凌答复,杨凌见王琼目光灼灼,心中不由一怔,莫非今rì王琼抛却旧怨,就是希望我能规劝皇上?
杨凌略一思忖道:“身为臣子,杨某自有规劝皇上的责任,回京之后,杨凌自当对皇上晓之以理,请皇上多多关心朝政”。
王琼冷冷地道:“六科十三道,乃至内阁三位大学士不知已上书几何,何曾劝得皇上归心?几个微不足道的内侍,大人权柄在手,难道不能铲除jiān佞、清君之侧?”
杨凌听了这样开诚布公的话不禁大吃一惊,不过想想那些言官和内阁大臣们在奏折中直言不讳要求皇上杀了八虎,甚至还在暗中策划先斩后奏、杀掉自已这个权臣,那么王琼敢公然在酒宴间教唆自已除掉八虎也就不足为奇了。
若依王琼之计,倒是暗合成绮韵的中策,只是更激进一些。不过他可是清楚记得历史上刘瑾等人是风光过一阵的,自已能不能杀得了他们?而且文武百官会因此打消铲除自已的念头么?
自已超前的见识和理论根本不能妄想得到如今掌权者的理解,自古以来德行上惺惺相惜、却在朝廷上为了政见斗得你死我活的对手还少么?如果真杀了八虎,皇帝必起嫌隙,内廷敌对势力丝毫未受损伤,外廷掌握大权者仍是阻力,那时四面树敌,自保都难了。
杨凌苦笑一声,无奈地道:“大人,皇上年幼,贪玩本是天xìng,在下以为正确引导,让皇上减少些游玩也就是了,况且国有国法,杨某怎么闯进宫去除掉八虎?造反么?”
王琼冷笑一声道:“那有何难?一个被锁铐在囚椅上动弹不得的犯人,都可以因蓄意行刺官员而被杀,死得光明正大、不冤不枉,大人要除死几个内侍就没有办法?”
杨凌霍地一下站了起来,脸上顿时一阵青一阵白,心中只道:“难道我杀王景隆,竟被他看出端倪了?不对,知子莫若父,他心中的儿子,仍是那个斯斯文文的书生,就算他拿不到证据,心中还是认定是我设计杀死他的了”。
杨凌艰涩地道:“王大人这是甚么话?令公子之死,刑部早有定论,若非大人与令公子苦苦相逼,何至于斯?”
众官员知道今rì王琼是想劝说杨凌回京除jiān,虽觉他的想法有些天真,倒也真心希望他能成功,想不到一提起儿子之死,王琼这般沉不住气。
旁边工部尚书刚刚站起准备劝解几句,王琼已慢慢起身,yīn沉沉地笑道:“老夫本还不信,如今看来京中传言八虎是受你指使果然不假了,你自然不舍得除掉自已的耳目!
年幼贪玩?天子是一国之君,怎能象寻常人家一样?你诱使皇上喜欢些奇技yín巧,分明是别有用心,谋权乱政,你这jiān佞之臣,老夫但有一口气在,誓要说劝百官,将你这jiān佞与八虎一齐除去!”
王琼说着飞起一掌,一个响亮的耳光结结实实扇在杨凌脸上,这一掌用力奇大,把那官帽也打飞了去,席上顿时大乱。
劝解的、拉架的、幸灾乐祸的,一时吵作一团。一直紧紧守在楼下的番子们听到楼上喧吵,慌忙冲了上来才将双方强行拉开,御史蒋钦等人急忙告罪拖着王琼离去。
戴铣、蒋钦等人随着王琼的官轿直到了他府前,王琼下轿,似乎仍是余怒未息,他见几位好友十分担忧地望着他,不禁呵呵笑道:“诸位老友不必担心,就算他杨凌如何了得,又能奈老夫何?他敢杀了我不成?”
戴铣强笑道:“老大人说的是,想当初李东阳大学士在京师街头还以马鞭抽了圣宠正隆的皇亲寿宁侯张鹤龄呢,只是唉!我等早知规劝杨凌向善不过是与虎谋皮,累得大人与他再结新怨,以这jiān佞的权利若是挟怨报复,大人真是防不胜防啊”。
王琼呵呵笑道:“老夫年逾七旬,前程xìng命都已走到了尽头,何惜得罪一个权jiān?怕他作甚!来来来,咱们回府,一齐品茶赋诗。”
王琼挽着戴铣、蒋钦,向薄彦徽呵呵笑着,举步向府门走去,门楣下四盏大红的灯笼耀如白昼,蒋钦甫一抬头,只觉眼角一线黑影掠过,飒然风响间,身旁的王琼已停下了脚步。
蒋钦扭头,只见王琼双目直视前方,脸上肌肉微微抽搐,那双浑浊的老眼被红灯辉映着,眼中似燃烧着两团火苗,他的喉间他的喉间赫然插着一枝箭杆乌黑的利箭。
蒋钦愕然片刻,忽地和戴铣同声大叫:“王大人!王大人?抓刺客,快抓刺客!”
闻讯赶来的侍卫匆忙拔刀冲向墙角,巷中空寂,哪里还有半个人影。
*******************************************关守备等人瞧见今rì饮宴竟闹成这般模样,一个个也觉得脸面无光,除了相熟的或想攀附杨凌的人,大多讪讪告辞离去。
杨凌虽然年轻气盛,可是吴景隆确实是他陷计杀的,瞧那王琼白发苍苍、年已七旬,虽然被他一掌掴得唇角流血,倒也没有报复念头。可是这里他也无颜再呆下去了,见关守备和几个官员还在劝解,杨凌强笑着与他们理会几句,就匆匆下楼,打道回府了。
吴杰和成绮韵、柳彪还候在厅中等他消息,瞧见大人半边脸颊肿得高高的回来,不由都吓了一跳,高文心在后厅听说了也急忙跑了出来,这天气没有冰块不能冷敷,为了尽快化肿消淤,高文心便用热毛巾捂在他的脸上,轻轻化解着他脸上淤痕,瞧她心疼心愤模样,要不是旁边还站着吴杰等人,王琼恐怕要被他骂个狗血淋头了。
堂堂内厂总督被人当众扇了一个大耳光,只怕这事明rì就要传遍江南,继而成为天下笑谈了,这样大失颜面的事,吴杰、柳彪两人身为内厂的顶尖人物,如何不愤怒?
杨凌说完了经过,瞧他们气得脸sè铁青,正想宽慰两句,却瞧见成绮韵哈着腰儿瞧着自已,眼睛里有丝戏谑的笑意,一见他目光转过来,才攸地一下移开,可那弯弯上翘来不及抿回去的嘴唇还是暴露了她的本意。
杨凌瞧见不禁瞪了她一眼,成绮韵抿嘴儿一笑道:“但愿这一巴掌能打醒大人,人的成见,若是个个都能用道理说的通,那这世上可要少了许多是非了。
古往今来那些想有番作为的名臣,哪个对政敌不是大力打压?难道他们不想人人信服、万民拥戴才去实行他们的策略?非不想,实不能也。
想以理服人、以德服人的还是老实在家读书算了。事情不去做,谈上几百年也照样有人不理解,与其如此,就该大权在握时努力尝试,只要你做的真的有效,不信服的人可以让他慢慢信服过来,仍然不服的人也不得不服从大势,这就够了。
如今不过是一巴掌,有高姑娘的妙手,一两rì也就消了,若是拦颈一刀,大人又该如何?卑职三策,还望大人思详”。
杨凌苦笑一声,心道:“我是谁?朝廷没有根基,外臣视我为异类,内廷勾心斗角,上边还有皇帝,我能唯所yù为么?建个特区用实践说话?根本没有那个政治土壤呀,用你的上策除非我大权在握,对朝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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