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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使,所图显然不只是臣的xìng命,邪教之害,甚于啸聚山林的武夫,皇上不可不慎!”
自古帝王最忌惮的便是这些以邪教蛊惑民心的组织,他们的力量盘根错节,隐藏在民间,若不起事,打击起来实难区分良民与教徒,待到他们起事时,早已拥有数十万信徒,对朝廷伤害尤大,明朝本以教派起家,成事后才脱离他们,所以对于宗教力量的可怕最是了解。
正德闻言笑容顿敛,动容道:“弥勒教?他们在陕西布道时,远近争附,随其贫富,愚民有献至千金者,破家也心甘情愿心,或子女、或器物,接踵而至,教主一声令下,一夕之间可聚万金,远近乡民莫不影从,实是朝廷心腹大患。
不过那个李越被斩首后,树倒猢狲散,朝野已难闻弥勒教踪迹,难道他们仍在活动?”
杨凌颔首道:“是,弥勒、白莲本是一家,自唐末、宋元以来,汉人主政则反汉,元人主政则反元,所图者社稷也。每遇打击,便化整为零、化明为暗,隐入暗处积蓄力量徐图东山再起,依臣之见,他们现在力量尚不足以对抗朝廷,所以才假手他人,乱政扰民”。
正德霍地站起,杨凌、刘瑾等人忙也跟着起身,正德在殿中徐徐踱了片刻,一指谷大用道:“大用,此事交给你去办,集东厂、西厂、锦衣卫之力,秘密侦缉弥勒教,务必要铲除他们的根本”。
谷大用连忙答应一声,正德沉吟片刻,挥手道:“你们退下吧,杨卿留下”。
待众人退出殿去,正德忙对杨凌道:“杨卿,白莲教一脉绵延数百年,薪火相传,从来都是剿之不尽。
先皇在时,常说百姓景从者,或为富贵、或为长生,其中不乏良善,未必全是图谋造反的人。若株连太广,就要伤及大明根本,要除其首恶,又如雾里看花。大明自立国就在剿灭邪教,不知还要剿到何年何月。
这事儿急不得的,交给两厂一卫去办就是了。你的内厂,还是要关注大同战事,筹备朕北行一事”。
杨凌犹豫道:“皇上,臣被大盗劫掳,以闹得人心不安,皇上此时出京,恐百官更为惊恐了,如若不然,不如秘密通知朵颜三卫,待臣肃清盗匪、打击邪教有所成效时皇上再起行如何?”
正德有了出京这件乐事,真比过大年还要开心,哪里听得进去,他不以为然地道:“早一rì结盟朵颜三卫,边关早一rì少些祸害,这是国之大事,朕堂堂一国之君,岂能畏于一伙贼寇?民心不稳,朝廷颜面受损,朕更要出京!”
他眉飞sè舞地道:“待朕从边关风风光光回到京师,民心立定,如果朕连自已的疆土都不敢踏足,才真是颜面丧尽了。他们能从三五侍卫中将爱卿劫去,就能在千百甲士中伤了朕了?若有那本事,他们大可闯宫劫朕,朕这江山也该拱手相让了,躲在紫禁城中就安全了?”
杨凌苦笑道:“想皇上出京,亲履边关,视察民情、结交藩属,做一个千古圣君,本是臣的心愿,可是皇上一身系于天下,臣可真的是余悸未消”。
正德嘻皮笑脸地道:“余悸未消就慢慢消,这京还是要出的,朕带三百大内侍卫,再有你的数千铁甲,倒要看看还有谁能伤朕”。
他说到这儿忽想起一事,喜孜孜地说道:“对了,杨卿果然眼光独到,前几rì有些言官上书指责杨一清、王守仁空自拥兵十万,却闭城不出,任由鞑寇嚣张肆虐与城外,爱卿却说他们此举必有所图,朕听了才没下旨促其出兵,只将弹劾奏折批转杨一清,叫他上折辩驳。
昨rì杨一清的奏折已递进京来,他们果然另有所图,呵呵,这两人胃口不小呢”,正德边说边在炕桌上翻了翻,没找到那张奏折,便道:“鞑子出兵,一向是以战养战、不带给养,事实上他们也没有给养可带,所以打仗必如疾风暴雨,务求一击必中,目的不达便转攻他处,却不在一处耗时过久。
这一次他们攻城掠地,劫掠了大批钱粮,杨一清却不给他机会逃去,死死咬住,将他们耗在大同左近,鞑子七万大军,人吃马喂的,如今已将从咱们这儿劫去的东西全耗光了。
他们今年出兵劫掠,不但不能给部族以给养,出兵时还用尽了存粮,回去后恐怕得杀牛马才能渡过严冬,势必元气大伤。这个杨一清打仗不只想着眼前,眼光能有如此长远,果然是个将才。
前两rì王守仁守官屯,苦战一rì后丢盔卸甲,故意大败而逃,丢下粮秣给鞑子,那些饿兵匆匆埋锅造饭,一顿饭吃下去,生生毒死五千多人,连那战马吃了喂毒的草料也死了大半,那都是伯颜的jīng锐呀,哈哈,不费兵卒能重挫敌军,这样的仗朕喜欢!”
“唉,只是不知伯颜猛可听说后有没有吐血,回头叫你的人打听打听”,正德甚是开心,拍着杨凌肩膀笑吟吟地道。
杨凌听了也十分喜悦,说道:“这样的大功,皇上该好生嘉奖才是,战场用兵,为将者殊为不易,有皇上的赏赐士气高昂,一个兵抵得上两个兵了”。
“啊!”正德拍拍额头,说道:“朕本来也是要赏的,刘瑾说初战告捷,若是大赏,恐兵将滋生傲气,朕就搁下了,这个现在赏赐不妨事么?”
杨凌听了一怔,料想刘瑾是对杨一清二人极为不满,虽然用兵一事与他休戚相关,不得不竭力做好后勤,却不愿意二人受到褒奖。
杨凌不正面回答,却笑道:“有功则赏、有过则罚,何时市恩、何时严律,皇上一定是胸有成竹的,如果皇上是带兵的将领,会希望如何?”
正德不假思索,理直气壮地道:“朕?朕立了大功,当然要赏,要加官、要进爵,要夸马游街,风光嘛,不然谁还替你卖命?朕答应,朕的兵也不唔”。
他忽地住嘴,似笑非笑地斜睨了杨凌一眼,在他胸口亲昵地擂了一拳,呵呵笑道:“绕着弯子说话,杨侍读把朕也拐带进去了”。
正德想了想道:“那就赏,过年了嘛,将士在前方用命,不为这个也要赏,回头朕叫李东阳、焦芳去办就是了。对了,杨一清、王守仁联名奏折上还提及鞑靼元气大伤,他们以游牧为生,不习耕种,今冬牛羊消耗太多,恐怕开了chūn也会一改往年习惯,要不断袭边了,他们建议朕仍应屯重兵与边塞,鞑靼袭边若无所得,恐怕还要向朵颜三卫施压索取财物,提议朕向朵颜三卫示恩拉拢,倒与你的提议有异曲同工之妙”。
杨凌若有所思地道:“嗯,他们在前方,自然看的清,想的远,明年鞑靼袭边,正合我意,皇上正好趁机将京营与边军不断对调,让他们轮流上战场历练一番,借鞑靼的手,练咱大明的兵。
至于朵颜三卫,本来这倒是个压低筹码、逼他们向朝廷靠拢的机会,不过他们唯利是图,在大明和鞑靼之间摇摆不定、混水摸鱼,以前交好时也不时小股袭掠边境,从未真正恭顺过,结盟不过是权宜之计,辽东大片土地早晚得控制在朝廷手中才行,所以不可因此压制他们。
将yù取之,必先与之,他们有马,我们有粮食、油盐、布帛、丝绸,好处不但不能少了,还可多给他们一些,加大战马与粮油的换率,他们越富,便越不会在乎鞑靼,鞑靼也会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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