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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脑门,又咋呼起来:“京中来了两个大人,一个叫谷大用,一个叫杨芳,要求见皇上!”
“甚么?”正德和杨凌对视一眼,都有些暗暗吃惊。谷大用来了还不稀奇,杨芳来了……莫非京中百官已经知道皇上出京了?”
正德定了定神,才想到此次大同之行,政策军功皆有所获,足以傲对群臣了,况且已经闹得满城皆知,这事儿本来就掩不住了,他们早知晚知又有什么关系。
正德不在乎地道:“去,叫他们进来吧”。
不一会儿谷大用和杨芳急匆匆走进房来,一瞧见正德,就惊喜万分地俯伏于地,泣不成声地道:“臣(老奴)参见皇上,皇上安然无恙,可喜可贺,臣等路上听说了伯颜兵围白登山的事,可真是惊得魂飞魄散”。
正德两手一摊,无奈地翻了个白眼,讥讽地苦笑道:“朕还没升天呢,你们哭个什么劲儿啊?再说你们听说朕被伯颜围困的消息时也该同时听说朕大破鞑靼,伯颜落荒而逃的事了吧?这样都能惊得魂飞魄散,你们再练练都能元神出窍了”。
两人正哭天抹泪地大表忠心,结果却被正德一顿冷嘲热讽,顿时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地僵在那儿,正德往椅上一坐,翘起二郎腿儿得得瑟瑟地道:“你们怎么来啦?是太皇太后和皇太后还是三大学士逼你们来的?”
正德以前虽然胡闹,毕竟从小受到宫廷礼仪的熏陶教习,从没有过这站没站相坐没坐相的毛病,这都是在军中扮校尉从大兵们那儿学来的,一时把出身詹士府,从小负责太子教育的杨芳看的目瞪口呆。
谷大用见他两眼发直,不答皇上的问话,便接过话茬儿道:“皇上,本来皇上出京,宫里和三大学士们想先瞒着,可皇上连着多rì不上朝,京里可就谣言四起了,传的荒诞离奇的。
本来三大学士并不予理会,可是后来传言越来越多,竟然有人传言……呃,传言皇上听信谗言说山西出美女,竟然微服跑到大同搜罗美人,置朝廷江山与不顾,连朝中百官也开始人心浮动,三位大学士请示过太皇太后,于是派了老奴和杨大人来接迎皇上,请皇上务必早rì回京以定民心”。
正德腾地一下跳了起来,俊脸涨红,怒不可遏地道:“放屁!朕到大同是来搜罗美女的吗?”
詹事杨芳刚刚从正德的无赖坐姿中缓过神儿来,还没等开口,又被正德一句粗话再次惊得元神出窍,神游物外去了。正德一句话骂出口,忽地想起了唐一仙,虽说自已是为了国家大事才冒险来到正在打仗的边陲重地,不过这美人儿……传言倒也不是全不靠谱。
想到这儿,正德不禁有些气馁。
杨凌蹙眉半晌,忽地插嘴道:“皇上前两rì前往白登山,大同百姓才知道天子在此,京中谣言早在皇上离京十余rì时就开始盛传?这谣言是什么人传出去的?半真半假,最不易叫人辩白,一定是有心人在搞鬼!”
正德被他一言提醒,恍然道:“对啊,朕离京的事,早被弥勒邪教侦知,这一定是他们传出去的谣言!大用,朕叫你严查弥勒教,可有什么进展?”
谷大用连忙毕恭毕敬地道:“皇上,老奴奉了圣旨,不敢迟疑,立即通令天下,东厂探马四处侦寻弥勒余孽,在甘肃、陕西、山东和京师均查出一些加入白莲教的叛逆,都是当地一些乡绅地主,弥勒教吸引教众似乎已经改弦易辙不再只引诱些苦哈哈入教了,老奴正在顺藤摸瓜……”。
正德不想听他继续自吹自擂,他不耐烦地挥了挥手道:“朕知道啦,继续查下去,你们先住下,过两天朕就跟你们回京!现在么……”
他眼珠一转道:“大同西城守将王虎、拒虏门守将李义均是弥勒教的jiān细,朕看他们不止吸纳些乡绅地主,而且开始向军队伸手了,朕险些遇险,就是这些内贼作祟,朕看这大同烂的也差不多了,你来的正好,朕就授命你全权负责此事,把jiān细全都给朕挖出来!”
正德溜的飞快,他闪身出了房间,杨芳才清醒过来。杨芳可不知皇帝心中最重要的女人正病卧在床,要他现在起程丢下唐一仙,或者让病体未愈的唐一仙舟车劳顿地一路颠簸进京,他是万万不肯的。
想想皇上方才毫无帝王风范的言行,如今京中人心惶惶,他仍留连于外不肯回京的借口,杨芳一腔怒火全都撒向了杨凌,他腾地站起,怒目圆睁,戟指杨凌喝道:“杨凌,皇上出京可是出于你的蛊惑?你……你……你不过是内厂督统,皇上的家臣,竟敢使人断了三大学士的马腿!
白登山下置皇上与险地,纵然你不是边关守将,可始作俑者非你莫属!你为了奉迎皇上的欢心,不尽臣子本份,怂恿皇上留连于外,不顾江山社稷,罪无可恕!”
杨凌压了压心头火气,耐着xìng子解释道:“杨大人,本官知道你对我素有成见,只是你罗列的罪名,本官却不敢笑纳。现在也不怕让你知道,白登山之行,为的是与朵颜三卫结盟,有他们牵制伯颜,我们才有余力整顿行伍,积蓄力量,寻找机会一举解决这北方大患……”。
杨芳闻言冷笑一声,嗤之以鼻地道:“北方蛮夷,以广袤的沙漠草原为家,他们到了草原上便如龙入海,洪武皇帝雄才伟略没有尽灭北元,永乐皇帝五出边赛不能尽除瓦剌,你小小年纪,文不曾中举殿试,武不曾统兵挂帅,惯会阿谀奉承的弄臣而已,怂恿皇上北巡,想学王振jiān阉么?”
杨凌对他一忍再忍,已不是一次两次了,这时一听积压许久的怒火终于升至临界点,杨凌藉着酒意,也勃然大怒道:“罢了!夏虫不可与之言冰,你除了口口声声以古鉴今,毫无任何创见,不过一个腐儒罢了,我向你解释实属多余,以你杨大人之见,便坐视鞑靼为患就是了!”
杨芳听了更怒,杨凌一向隐忍,即使他主动寻衅从来也是避不接招,想不到这回这么强硬,既然两人已撕破了脸皮,他更无顾忌地斥道:“你有什么本领敢说这种大话?什么结盟朵颜三卫,愚蠢!
本官在路上便已听说,你怂恿皇上将朵颜三卫一个小小都指挥封为可汗,朝廷体面何在?你还尽开边塞互市,蛮人有什么?除了马匹,尽是狐裘人参等价高物昂非关国计民生之物,一经互市,能以商富国么?有那些银两流失,不如用来充备军饷,以我大军重挫鞑靼,扬我军威,使其不敢来犯!”
“荒谬,纸上谈兵,不切实际、目光短浅!”杨凌毫不留情地反唇相讥:“你说的银两,是我大明富有的子民自家之物,不拿出来花用,难道你便能抢了来扩充军饷?
他们有所求,你不开互市,他也会高价求买。开市通商,一则示善于兀良哈,加强彼此的结盟,二则他们除了天材地宝,根本不事生产,这些银子赚到手中,还是要用来购买我中原民用之物,普通的农人,小作坊主可以得其惠利,这不过是借朵颜人的手把富绅地主贮存在窖中快发霉的银子掏出来放到我普通百姓手中罢了。”
谷大用见两个人一个比一个火气大,一时插不上嘴,只是愣愣地站在一边。
“呃?”杨芳有些转不过弯儿来,虽则恼羞成怒,可是做买卖那种下贱行业,他是真的从不曾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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