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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抽紧,生出一股莫名的爱怜,他轻轻走到近前,低声道:“明rì一早,我们就要启程回京了”。
红娘子心头先是一松,再是一旷,有些茫然地道:“恭喜”。
“嗯?恭喜?”杨凌有些诧异,崔莺儿脸一红,讪然道:“不是,一路保重”,她顿了顿脚,忽然恼羞成怒地道:“跟我说这些做甚么?要不是一直在为一仙姑娘祛病,黑鹞子伤势好些时,我也已经走了”。
杨凌定定地看着她,忽道:“那rì你和黑鹞子说的话,我在门外都听到了”。
崔莺儿脸sè一下子变了,杨虎所为人神共愤,但她却是杨虎的妻子,如此丑恶行径,被他们一直唾骂不耻的朝廷中人知道,那种羞惭象毒蛇一样噬咬着她的心。
杨凌叹了口气道:“我有一言相告,如果令尊大人愿意接受朝廷招安,你可以进京来找我,我一定保你全家无事,杨虎造反,一定失败,莫连累九族同诛!”
崔莺儿猛地抬头看着他,杨凌自信地摇头道:“我没有骗你,他,绝对没有成功的可能!杀了我,他成不了大事!杀了当今皇帝,他同样成不了大事!杨虎的本事,只能做一面之雄,永远成就不了帝王霸业、做不了不世之雄!”
他见崔莺儿脸sè苍白,一时接受不了他这么直接的贬斥,不忍再说下去,他见街边一个落魄秀才据案而坐,桌上放着几卷纸张,便笑道:“不知是算命猜字的还是卖字画的,一仙应该快出来了,咱们去那儿坐坐歇歇脚儿,等他们出来吧”。
崔莺儿毫无主意地随着他走到书案旁,今rì番子们对整天街梳理了一遍,如今的行人顾客又全换上了生面孔,这个落魄秀才早看出情形有些不对,再加上如今待坊间的流言,皇帝在阳原的事实,他不禁猜测方才进庙的那一群人说不定都是钦差,甚至连当今皇帝也在其中。
那么眼前这位想必也是朝廷的大员了,所以他忙殷勤地站起来道:“这位公子,可是要买副拳画?”
“拳画?何为拳画?”杨凌问道。
穷酸秀才有些矜持地一笑,他虽穷困,提到自已所长,也自有一份骄傲,秀才指指摊在桌子上的宣纸,双拳一握道:“老夫不必执笔,就以双手,便可绘出山水人物,保证活灵活现,公子可想试试么?”
杨凌笑了笑道:“好,那就请先生绘一副图,在下拭目以待”。
“请公子出题,绘一副什么画?”穷酸秀才没想到今rì还有生意上门,买主还是个朝廷的大员,如果绘的好,赏赐自然是少不了的。
杨凌游目四顾,找不到什么可以入眼的东西,忽地灵机一动道:“就请你为我旁边这位姑娘绘一副画,若是画的象,本本人自有赏赐”。
“啊!”崔莺儿轻呼一声,有些意外,又有些雀跃,从小摆弄的就是刀枪棍棒,她还真的不曾画过一副画像,所以心里虽有些想拒绝,却又有些跃跃yù试。
秀才点点头,捋须凝神看了红娘子片刻,然后袖子一挽,打开个小坛子,双手握拳蘸了墨,忽而掌缘、忽而拳尖,就在那纸上墨汁淋漓地绘了起来。
崔莺儿心中不觉有些紧张,想装出不屑的神情,可是又怕那穷秀才将自已绘的难看了,眼神一时怔忡迷离起来。这秀才的画类似于现代的素描,只求真实,并没有什么意境,但是老者只凭一双拳头,草稿都不打就绘画起来,功底却绝不一般了。
不一会儿,一副女子全身画像活灵活现地出现在纸面上,红娘子凑近了一看,那画中人眉目宛然,姿容柔美,与自已平素在镜中所见形象竟毫无二致,红娘子不由又惊又喜,她伸出手去,指尖刚刚触及画纸,又攸地收了回来。
杨凌也扭头着仔细打量一番,初看面有惊讶之sè,老者刚刚自得地一笑,杨凌忽地摇头道:“不象,不象,这副画不象”。
穷秀才老脸涨红,难堪地道:“公子,哪里不象,还请指点出来,老夫即作修改”。
杨凌道:“老先生画中之人,身如弱柳、腰如约素,眉黛如画,并无不象之处,不过这神情气质柔媚低婉,楚楚可怜,与这位姑娘决不相似。
这位姑娘豪爽之气凌于妩媚,飒爽英姿不掩温柔。姿容虽美,世上美女犹多,但她那种睥睨天下的气概,世上再也无人能及,你的画少了这种气势,便大大地逊sè了”。
红娘子一时听得痴了,那些赞美的话儿并不是每个词她都明白其中含义,可是总的听起来,杨凌对她的赞誉之高,尤其‘世上再也无人能及’一句,可是听得明明白白,我真的那般出众么?她的眼波不由的朦胧了起来。
老秀才瞧了崔莺儿一眼,五官jīng致,楚楚动人,虽然一身的武士装束,可是眉眼隐带哀婉之气,若说柔媚可人那是不假,哪里有什么豪气干云了?可谁会跟钱过不去呀,读书人再清高,吃饭也得用银子不是?
老夫子道:“是老夫忽略了,且待老夫再画一张来”。说着抖擞jīng神,泼墨舞拳,一副咬牙切齿模样,不一时又一张美女图出笼,崔莺儿搭眼一瞧,一下子怔住了。
还是那副模样,五官没有丝毫变化,可是画中人披风半飘,长发凌空,娇美容颜上一片勃勃英气,那股气势,让人只瞧一眼,整个人的形象便扑面而来直入心中,同样的形象,不同的神气,竟然有着天壤之别。
杨凌拿起来看了看,满意地笑笑,撮唇在画上墨迹未干处吹了几下,可是吹者无心,看者有意,他撮唇吹处,正是画中人贲起的酥胸,红娘子心头一跳,顿觉胸口也似痒了,忙把画抢了过来。
杨凌奇怪地道:“别弄污了,墨迹还未干呢”。
崔莺儿绽颜一笑,略带些得意地嗔道:“画的是我,干你何事?”
自京师被她掳去那晚见她惊艳一笑,杨凌还再未见她露出如此美态,她虽甚美,但英武之气极浓,平素很少做女子羞笑表情,是故偶尔一笑,直如云彩破开,月光乍现,花枝随之影动一般迷人,杨凌不禁瞧得目光一动。
崔莺儿瞧见他表情,蓦地笑容一凝,面sè渐渐沉落,半晌才垂着目光轻轻将画递回,板起脸道:“明rì一别,若再有相逢恐怕就是你我刀兵相见之时,我不要你的东西,砍你的时候我才砍的爽快”。
老夫子听的眼珠子都快掉了出来,看了半晌也没看明白这两个人算是什么关系。杨凌从怀里掏出锭银子搁在桌上,将两副画都拿了起来,说道:“回头我叫人裱起再给你,就当从你的诊金中扣吧,你不欠我什么”。
崔莺儿哼了一声,转身便走,杨凌追上去与她并肩而行,沉默片刻,忽道:“你不欠我,我欠你的,若再相逢,你只管来砍我,杨某决不用刀对你”。
崔莺儿怀疑地看着他道:“喔?你真的甘心死在我剑下?”
杨凌想了一想,很认真地道:“那不行,我只说不会拿刀砍你,可没说愿意死在你的剑下,我可以用不伤人的武器,比如鱼网!”
崔莺儿气极,拔腿再走,杨凌边追边苦笑道:“和你开个玩笑逗你开心而已,一世匆匆百岁,若总想着烦恼事,人生何其冤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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