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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用一种很怪异的眼神儿在看他吗?
仗着自已资格老,毕云又走到刘瑾身旁规劝道:“大人,这样不行呀,四品以下的官员是没有固定位置的,朝见的时候也不按品秩次序站立,现在又少了都察院的诸位官员,位置列乱了,没人记的早朝时谁站在哪儿了,投书的人会傻到站回原来的位置去吗?”
刘瑾听了恼恨地道:“那就派锦衣卫去他们的府上给我搜,石文义,马上带人去给我搜遍各位官员家的书房,找出底稿来,看他们还有什么话说?”
锦衣卫千户石文义苦笑道:“公公,您说他上个密谏都这般小心,府上能留份草稿给咱们搜吗?”
刘瑾摆布群臣固然威风,可是现在也骑虎难下了,总不能就这么收场吧?刘瑾自觉下不来台,不禁羞怒道:“好!那就全在金殿上跪着吧,今儿咱家是和他们耗上了,找不出人来谁也别想走”。
众官员一早上朝,可就简简单简吃了点东西,在外边又冻又跪的闹了几个时辰,肚子里粒米未进,连水都没喝一口,已经渐渐支持不住了,本来一些逆来顺受的官儿现在也气的火冒三丈。
可是刘瑾一口咬定是奉了圣旨,他们自已常常吹捧说忠臣就要做到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如今人君不过是要百官下跪,谁还能说出什么来?
金殿上静悄悄的,气氛异常压抑,冬天天黑的早,宫禁的时间也提前了,眼见该启宫禁了,百官还是没人招供,司殿太监首领毕云气愤愤地站在明前宝座下,朗声说道:“诸位大人,匿名信里写的都是为国为民的事,有什么丢人现眼的?
您这么劳动文武百官一齐受罪,心里也过意不去吧?咱家只是个奴才,没读过多少书,没见过什么大世面,可是咱就知道一人做事一人当。依咱家看,写信的大人还是自己站出来承认罢了,刘公公总不能杀了你吧?就算真的要死,那也算一条好汉,何必连累无辜的人呢?”
刘瑾一听,怫然变sè,yīn恻恻地道:“毕公公,咱家对你一向礼敬有加,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拆我刘瑾的台吗?”
毕云诧异地道:“刘公公何出此言?咱家是看无辜者受其牵连,气愤不过,希望那个投书人能自已站出来,怎么是和刘公公作对了?”
刘瑾嘿地一声冷笑,尖声道:“匿名信里写的都是为国为民的事?他为国为民,那咱家被他一通臭骂,咱家岂不就是祸国殃民了?”
“你”,毕公公脸sè也变了:“咱家想激那人自已交待,当然得说点好听的,再说大臣进谏,你不管他说的对不对,都该算是为国为民呐,怎么就成了我拆你的台了?你刘瑾也太小心眼了吧?”
刘瑾把袍袖一拂,眼睛一翻,森然道:“皇上已经说了,此人匿名投书,是妄言乱政、诽谤大臣、居心叵测,你毕公公倒是独具慧眼、另有看法呐,为国为民,好一个为国为民!你再怎么拍马屁,在文武百官眼里,还不是个奴才?”
毕云被刘瑾yīn阳怪气的话激的大怒,他自成化年间入宫,先在惜薪司服役,然后升长随、奉御,由于识的字,又调到写字司房办事。因办事勤勉,受到弘治帝信任,晋升左司副,再升司正,管理佥押之事。他升任司设监右少监,总理司房事务时,刘瑾还是个普通的服役小子,论资排辈差了他不知多少倍。
他升任‘太监’时,刘瑾才当上钟鼓司管事。宫里的宦官笼统地被外边叫做太监,可太监其实是个内宦的官职,属于宦官中的最高一级了,王岳在的时候,他就是司殿大太监,掌理百官上朝,无论是王岳还是范亭,谁见了他都挺客气,今天本是一番好意,却被刘瑾连yīn带损的,他可火了,当下冲到刘瑾面前就和他理论起来。
他是个老实人,若要斗嘴,哪是刘瑾的对手,再加上石文义等人拉偏架,把个毕云气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老实人发了火那才厉害,刘瑾正损搭着他呢,只见毕云圆睁二目,脸孔通红,犹如斗架公鸡一般,冲上去就是一个大嘴巴。
这一下刘瑾也火了,两个大太监就在金殿上演起了全武行。要说这些外官确实岐视宦官,毕云明明是为了大家伙着想,可是这些文武百官没有一个同情他的,眼看着两个太监你一拳我一脚,打的热火朝天,这些人抻长了脖子瞅着,只觉的解气,没一个上前劝阻的。
怀念啊,这种场面自打先帝爷去了以后,可是很少遇到了。想当初李东阳持着金瓜满殿追杀寿宁侯的盛况,叫人看了何等热血沸腾啊,现如今李东阳垂垂老矣,也成了霜打的茄子,蔫了。
这帮锦衣卫明显拉偏架,而且毕云的体格也比不得刘瑾,刘瑾陪着jīng力过剩的太子上房揭瓦,爬树抓雀儿,运动量一直不小,体格好着呢。毕云被打的鼻青脸肿,趔趔趄趄退后几步,一下子撞翻了香亭,砸在金砖上,亭盖儿一下子给砸下来了。
这一下刘瑾可逮着理了,指着他一声尖喝:“毕云,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撞坏香亭,罪大恶极,不可饶恕,来呀,把他押下去,听候发落”。
毕云也吓傻了,被两个锦衣卫冲上来直接押走,竟连一声也不敢吭。皇帝宝座前两侧有四对陈设:宝象、甪端、仙鹤和香亭。宝象象征国家的安定和政权的巩固;甪端是传说中的吉祥动物;仙鹤象征长寿;香亭寓意江山稳固。
你把象征江山稳固的香亭给撞倒了,还把亭盖撞下来了,那不是大逆不道么?刘瑾借题发挥,整倒了毕云,然后气喘吁吁地面向群臣道:“各位大人,不是我刘瑾有意为难你们,咱家也是奉旨办差,不找出投书人如何向皇上交待?不是没人站出来承认吗?这事儿没完,不找出投书人就谁也别走”。
这时锦衣千户杨玉匆匆走进大殿,见了刘瑾一拱手道:“公公,眼看着宫门就要落闸上锁了,这些大臣可不能留宿宫中呀,您看”。
刘瑾刚把满话说完,羞刀难入鞘,总不能把人放了呀,他一咬牙说道:“投书人虽只有一个,找不出人来就个个都是嫌犯,把他们全都押去刑部大牢,啥时候查明白了啥时候放人!”
宫里发生了这么多事,各位大臣候在午门外的家人还根本不知道情况,等到文武百官被押出午门,午行穿街过市送往锦衣卫时,他们的家仆这才知道出了事。锦衣卫拿人,谁敢拦呐,于是各位官员的仆人马上赶回府去报信儿。
一路上消息外泄,整个běi jīng城都轰动了。朱老爷子坐江山那阵儿,搞的京城跟白sè恐怖似的,官员常有早上上朝,不知道晚上能不能回家的,可那遭殃的人再多,一天也就那么一个两个,现在可倒好,满朝文武一锅烩了,明rì早朝的时候金殿上就剩个光杆皇上了,这天下不是要完蛋了么?
满běi jīng城士农工商闻风而动,一场轰轰烈烈的全民自救运动开始了杨府里正在拆灵堂,白绫、棺材、奠字、招魂幡子、素灯、金银山,一样样的被兴奋异常的府中家仆迅速拆除抬走。
负责保卫的番子们把消息送上了山,如今山上只有冯唐坐镇,大档头吴杰这两天忙忙碌碌,目前不在山上,于永挂着二档头的招牌,干的却是生意人买卖,走南闯北根本就不怎么在山上待着,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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