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2 刘瑾伏诛(第2/5页)回到明朝当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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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寺卿也各有想法,刑部受天下刑名、都察院纠察、大理寺驳正,初审那是刑部的责任,他们自然不愿露面。

    可是当着满朝文武、王侯勋卿如果任由一个囚犯嚣张,而且又是在午门之前,岂不有损皇家体面?刑部尚书只好硬着头皮,软绵绵地说了一句:“刘刘瑾,休得放肆”。

    刘瑾哼了一声,拖着脚镣,肩膀左右横晃,俨然仍是内廷之主时的模样,大步走到三法司面前,乜斜着眼看着他,冷冷斥道:“拿椅子来!”

    陡听一人大声道:“椅子就不必了,先杂治一番”。

    随即一人大步如飞,腾腾腾地赶了来,往三法司前边一站,后边两个小黄门紧着忙着追上来,把抬着的椅子放下,那人笑微微地往上一坐,翘起了二郎腿,笑容可掬地道:“刘公公,好大的威风,咱家可不是出自你的门下,审不审得你?”

    刘瑾一看来人是张永,这可真是仇人相见份外眼红,他权势熏天时,张永都敢和他当面掐架,何况现在是落了翅的凤凰,张永岂会怕他?

    刘瑾一抖铁镣,嘶吼一声就要扑上去,张永翘着二郎腿坐着,竖起一根食指向他一点,随来的一队官兵中立刻冲出两个校尉,将刘瑾死死按住。

    张永慢条斯理地道:“来呀,给爷们卖把子力气,好好侍候侍候刘公公”。

    两个校尉立即将刘瑾按倒在地,摆手让两旁扶棍而立的衙役用刑。

    刘瑾大怒,吼道:“张永,你这匹夫,竟敢对咱家动用私刑?”

    张永翻了翻白眼儿,不屑地道:“看看,看看,说你不学无术了吧,你还不承认。三法司会审,须将本犯先拷打一顿,然后才会审案,这叫杂治。就象以民告官,告至大理寺,那得先滚钉板,才受理你的案子一样,是不是呀,几位大人?”

    刑部、都察院、大理寺三位头脑齐齐拱手道:“张公公所言不假”。

    张永嘿地一声,笑脸一收,喝道:“给我打!”

    两个衙役一顿棍棒,打的刘瑾屁股开花,刘瑾牙根紧咬,不愿在老对手面前服软露怯,一顿板子打完了,鲜血染红袍襟,张永笑眯眯地道:“文武百官,乃是皇上的臣子,你说出自你的门下,这就是大逆不道,只此一端,便可以定你的罪!”

    张永问道:“我问你,贪污受贿,勒索钱财,可是有的?”

    刘瑾低头寻思片刻,方恨声抬头,答道:“有的!”

    张永一指目瞪口呆的三法司,喝道:“记上,刘瑾承认贪污!”

    随即又问:“你打击陷害忠良,可是有的?”

    刘瑾冷笑:“何谓忠良?”

    张永一笑,说道:“那么你打击陷害弹劾过你、不肯附庸于你的官吏,可是有的?”

    刘瑾想也不想,很光棍地答道:“有的”。

    张永又是一指:“记下,刘瑾承认打击排挤不肯为虎作怅的朝中官员”。

    张永依着赵疯子三十大罪、六十小罪,从小到大依次问起,刘瑾为免受皮肉之苦,省得还没熬到见皇上就一命呜呼,一概爽快答应,直到张永喝问:“你私蓄数百家将,府中暗藏兵器甲胄,可是有的?”

    刘瑾一呆,说道:“咱家家业甚大,招募些家将护院,自是有的,不过兵器甲胄要来做什么?哪有此事?”

    张永冷笑:“从你府中搜出兵甲战器无数,你还要抵赖么?”

    刘瑾愕然半晌,忽然拼命挣扎,嘶吼道:“张永老贼,是你害我!一定是你害我,我何曾蓄的兵器甲胄?”

    张永哈哈笑道:“从你府中地窖秘处,搜出许多兵器、盔甲,此事乃是皇上亲眼所见,还能有假?”

    他返身一指,说道:“记上,刘瑾承认私蓄家将,无法否认暗藏兵器甲胄”。

    刘瑾气的肺都快炸了,强辞夺理、横加罪名,曾几何时,是他坑害百官、排挤异已、打击报复惯用的伎俩,现如此却被人以其人之道,反制其人之身,这才体会到那种愤懑悲愤的感觉。

    他的心中更是充满了惊恐和畏惧,因为他终于知道皇帝为什么改变了主意,在午门廷审他了,这一次他是真的完了,对手也明白打蛇不死后患无穷的道理,这是要往死里整他啊。

    刘瑾拼命地挣扎起来,可他哪有力气挣得过身强力壮的披甲校尉?刘瑾双手撑地,冲着宫门悲声大呼:“皇上!皇上救我!皇上救我啊!”

    “我问你,你府中私藏机关团扇,可是蓄意谋刺君上?”

    “皇上救命!皇上,老奴是刘瑾啊,皇上!”刘瑾捶地大呼,眼泪滚滚。

    “记上,刘瑾只是痛哭,不敢否认!”

    太子宫,正德皇帝一袭玄衣,抚琴甚急。

    十指挑抹拨弹,琴声悠悠,充满凄凉,苗逵、戴义恭立于后,屏息不言。

    忽然铮地一声,琴弦崩断,弦音乍止,正德皇帝停手虚浮于琴上半尺,徐徐,一滴殷红的鲜血缓缓滴了下去,‘嗒’地落在琴上。

    苗逵、戴义身子一颤,慌忙俯身上前,正德却厉喝一声:“滚开!”

    两人吓了一跳,站在那儿再不敢动了,正德皇帝凝视着指尖,望着上边慢慢又凝起一颗鲜艳的血珠,唇边忽然露出一丝无奈的苦笑:“人心难测、yù壑难填。我待刘瑾不薄,你们说,他为什么这样对我?”

    两人嚅嚅难以作答,正德目光一闪,忽然问道:“杨凌呢?他在哪里?”

    戴义轻声答道:“回皇上,威国公自皇上召见之后,即闭门在家,连前往探望的官员也是一概不见”。

    正德幽幽地叹了口气,幽幽地道:“杨卿是怪我听信谗言,将他禁闭府中?还是因为刘瑾的事,他担心朕对他也生份了?”

    二人提心吊胆不敢作答,正德出神半晌,才断然道:“不会的,杨卿决不会负我。我们一世君臣、一世朋友一世兄弟,他断然不会负我”。

    此处是幼时所住的太子宫,正德又心怀激荡难以自已,竟连称呼也改了,不再自称为朕。那么信任的刘瑾竟然在yīn谋害他,这件事对他的刺激实在是太大了,他说的斩钉截铁,与其说是对杨凌绝对的信任,不如说是在坚定自已的信念,一向重情重义的朱厚照,再也禁受不起另一次背叛的打击了。

    戴义、苗逵连忙道:“皇上英明,皇上说的是”。

    正德晒然一笑,反问道:“我英明么?我英明会把一个jiān佞视作至亲至信的人,留他在身边这么久,绝对的信任他?”

    他悠悠闭起双目,伤心地叹道:“我对杨卿决无怀疑,可他避门不出以避嫌,那是对朕生了嫌隙了,他担心朕会连他也疑心了,心魔已生,情谊不复伴君如伴虎,伴君如伴虎啊,君王命中注定就该是孤独的?就该永远没有朋友、没有可信的人。?”

    指尖一滴血珠坠下,两颗泪珠也从少年天子的腮上滑落。

    他握有天下最大的权力,但是情感上,他能够亲近倚靠的人却不多,原本心中最亲近的两个人,一个背叛了他,一个为了避嫌远远地逃开了他,那种空落难过的感觉充塞了他的胸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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