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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彬在霸州所纳的小妾就是那个大顺皇后王满堂,这事儿杨凌知道。白衣军乱霸州,与官兵走马灯一般大战,霸州几度易手,这个美人儿一家人就此也不见踪影,江彬还曾费尽心机去找,想不到她居然流落到南京来了。
杨凌听了江彬的话也不禁大为意外,失声道:“王满堂?她竟然在南京?”
原来响马攻霸州,把藏在地窖里的王智一家人掏了出来,搜出全部金银,王智眼见一生积蓄被人抢走,哭喊阻拦,结果被响马盗一刀砍成两段,这王满堂就落到了响马手中。
她那妖娆身段、美丽姿容,纵是响马又怎忍杀害,那小头目便把她携出城去,可他也只享受了一晚,便被地位较高的头领发现,如此几经易手,占有王满堂的首领级别也越来越高,最后占有她的人刘七的堂弟刘行,王满堂脱身不得,就此沦为强盗的女人。
刘行倒真宠她,无论走到哪儿都带着她,为了行军方便,刘行给她穿了身男人衣裳带在身边。刘六攻德州失败,汇合杨虎残军逃往江南,来攻南京的那一晚,因周德安指挥得当,将士用命,刘六杨虎的大军落荒而逃。
江南水乡不利大批马队驰骋,因此队伍拖的很长,刘行攻城时阵亡,便无人死盯着王满堂了,她骑着匹马落在最后,被官兵俘获。钱宁是南镇抚司镇抚使,当时也在城头督战,看到官兵押回一个女人,头巾掉了,一头长发迤逦,虽着男装,妖娆不减,顿时sè心大动,便随去向周德安索人。
周德安并不好女sè,又有心迎合这位镇抚使,王满堂便移交了给他。钱宁一番询问,听说她是霸州一个小游击新纳的小妾,刚刚过门儿就被人掳走,沦为盗匪的女人,便恩威并施,要她做自已的女人。
王满堂要是在乎贞洁,也不会委身江彬,更不会被响马盗礼物一般送来送去的,江南繁华之地,钱宁官位远高于江彬,长相不弱于他,自已又正在落难,岂有不肯?这王满堂巧梳妆、俏打扮,羞羞答答又做了回新人。
王满堂兼有江南女子的妩媚,又有北方佳人的火辣,钱宁甚是喜欢,今rì他带着这个新纳的宠妾来逛夫子庙,恰好遇到进城瞧热闹的江彬。
二人争执之中钱宁要他拿出聘书,偏这聘书原是搁在家中的,霸州战乱时早不见了踪影,钱宁心中大定,哪里还肯放手,便令人将王满堂领进夫子庙先藏起来,想倚仗自已的权势威逼江彬放手。
偏这江彬什么事情都能忍,就是女人的事不能忍,这人虽然浮滑,但他只认一个理儿:男人要是窝囊的连自已喜欢的女人都往外让,那还不如买块豆腐一头碰死。何况王满堂本来就是他花了聘金买回来的小妾?
一念至此,江彬雄xìng激素喷薄而出,轰地一声直冲百汇,化作一腔血xìng,也顾不得什么后果了,非要从钱宁手里把人带走不可。
如今一听威国公语气,想来江彬纳的这个妾国公也是认识的,要是这样所谓聘书已失就算不得什么了,国公一语难道还没聘书可信?
杨凌问明白了经过,只觉一阵头疼,这王满堂要是李倩娘,自已就扮个许九经,她喜欢谁把她断给谁也就是了,可如今不成啊,漫说她本就是个水xìng扬花的女子,而且早已经是江彬的人了,与情与理都没有让着钱宁的道理,可钱宁这儿杨凌抬头一看,只见钱宁、江彬两个人都眼巴巴地瞅着他,一瞧那眼神儿,这到了嘴边的话愣是没法说出来。杨凌起身踱了几步,握拳就唇咳了两声,说道:“钱大人,你请过来”。
钱宁连忙起身,江彬攥着一对饭钵似的大拳头,瞪起一双眼睛紧张地看着,钱宁走到杨凌身边,低声道:“国公”。
杨凌一扯他的胳膊,走到一株奇形怪松下边,干笑两声道:“老钱呐,在京师的时候你就有四个如花似玉的小妾了吧,金陵城美女如云,你到了这里算是如鱼得水了,呵呵,如今又讨了几房妾了?”
钱宁露出一丝笑意,说道:“托国公爷的福,也不多,又纳了四个妾,两个是秦淮名jì,还有一个是小户人家的女儿,另一个嘛,是因莫清河一案被清算的知府的女儿,个个都是如花似玉,这位知府千金如今还给我生了个儿子呢”。
杨凌笑道:“恭喜恭喜,有子万事足,这可真是大喜了。说起来,你身边有这么些美女,我相信王满堂虽美,也不致于倾国倾城,人间绝sè,你小子sèxìng太重,怕只是为了图个新鲜吧?为这事儿闹得满城风雨的,不合适。”
钱宁的脸sè难看起来,干干地道:“国公,卑职和您是老相识,尤其是来到江南任职后,卑职感谢国公提举之恩,但凡国公爷的事,卑职是鞍前马后,从无怠慢。钱宁不敢和国公爷比,可在这南京城,也算是数得着的人物,现在闹成这样大的场面,您说让我乖乖拱手让人,我丢得起这人吗?”
杨凌哈哈一笑,立即扣住他这句话,笑嘻嘻地道:“我就知道,你还不至于为了一个女人这样不计后果,该是为了你的官名和锦衣卫的威风吧”。
钱宁僵着脸sè拱手道:“国公明鉴”。
杨凌点点头,正sè道:“老钱,正因为咱们俩不是外人,所以有些话我得明明白白告诉你,不管你爱不爱听。你说我为什么要你把人还给他?不错,我是向着他了,可我是为了你好。”
他抬手制止张口yù言的钱宁,说道:“你别急,听我说,看我说的在不在理儿。咱先从国法上说,王满堂是江彬的妾,这事不只我知道,北军中许多将领都去江家喝过喜酒,他的聘书因战乱丢了,可人证有的是,还全都是官面上的人物,这些人证都是北方的官儿,你管不着那一片儿,你说说,就算我不出面,这官司真打起来,你能赢么?
江彬没把她转过手,那么你纳她为妾,就不合理法。再者,这官司一旦闹起来,又得惹出另一桩官司,那就是军法。大明军法规定,杀民冒功者、jiānyín妇女者、包括未经发落的贼妇者,一律处决。
你是堂堂锦衣卫镇抚使,你说,王满堂是什么身份?如果你说他和江彬没有关系,那就是俘获的贼妇,大盗刘行的女人,你却私蓄府中,该当何罪?”
钱宁脸sè难看,却一言不发。
杨凌缓和了口气,轻轻揽住他的肩膀,亲昵地道:“我说老钱,什么样的女人你没有呀,犯得着为了一个王满堂影响了自已的前程?你瞧瞧,你瞧瞧他,鬼头蛤蟆眼的那熊样,就是一个傻大三粗的武夫,你是够横,可横的怕愣的,这小子耍起驴来,你不是自找不痛快吗?”
钱宁扭头一看,只见江彬坐在石凳上,瞪着一双牛眼,颊上两个白肉疤,拧成两个大酒涡,只不过那酒涡是旋涡状内凹的,连带着整个脸看起来有点吓人,还真象个狗屁不勇的莽撞武夫。
江彬瞧两人窃窃私语那模样,又见钱宁一脸不高兴,就估计国公爷是帮着自已说话了,心里还挺高兴,一见两人扭头望来,江彬把胸一抬,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德xìng,钱宁看了撇撇嘴,又转过头来。
杨凌又低声道:“这是从公里讲,我就是不帮着他,可也不便愣压着他不许讨人,这事儿你老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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