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卑躬屈膝(第2/4页)花与剑与法兰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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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已经被掩盖得很好的秘密,突然被人摆出来,对人的打击比什么都大,在这样的打击之下,原本那么狠毒傲慢的维尔福检察官,此刻也不禁茫然无措,甘愿面对命运的惩罚。

    他已经到了谷底了,是时候把他捞回来了——夏尔做出了判断。

    “维尔福先生,您这么说的话,可就让人过意不去了……”他突然走到了对方的面前,然后安慰似的拍了拍检察长的肩膀,“虽然我确实在进行了一项不幸的调查,但是其实我对您并无恶意,只要您不要冒冒失失地与我们一家为敌,那我们本来也没有必要对您赶尽杀绝,不是吗?”

    “谁想要和你们一家为敌啊?这不是你们自己找上门来的吗?”维尔福检察长痛苦地笑了起来,“你们莽莽撞撞地闯进我的家,唆使我的女儿和我为敌,就连我的父亲也……哎,算了,都到了这个地步我还有什么好说的呢?我自认倒霉,要怎么处理我就怎么处理吧,我应得的。”

    “现在可还没有到绝境,您要说绝望还有点早。”夏尔又拍了拍他的肩膀,“一直以来我都以为您是一个百折不挠心硬如铁的硬汉,难道我看错了吗?您原来只是外强中干的货色,天上打了个雷您就会缩进被窝里面等死,什么都不敢做?”

    夏尔的诘问,让维尔福检察长猛然之间感受到了什么,他抬起头来,难以置信地看着夏尔,“你……什么意思?”

    “这一切我还没有报告上去,我还在考虑,要不要报告上去。”夏尔的笑容越发和煦了,“那么,检察长大人,您认为我应该报告上去吗?”

    检察长定定地看着少年,脸上又重新见到了模糊的血色,他的眼睛里面陡然又出现了希望。“你要放我一马?”

    “是啊,再怎么说我们两家人也算是亲戚,我也不忍心眼睁睁地看着您受罪啊……”夏尔长叹了口气,“再说了,如果您倒了大霉,坏了名声,瓦朗蒂娜也好过不到哪里去,社交界的大门再也不会对她敞开了,我可不想看到这样的结果。”

    夏尔一副同情的样子,几乎连自己都要相信自己的话了。

    “瓦朗蒂娜……瓦朗蒂娜……”检察长喃喃自语,然后蓦地感受到了什么。

    是啊,这个花花公子说不定是看上了瓦朗蒂娜,所以才想要放自己一马,这就说得通了。

    不然的话,以特雷维尔家族的奸猾无情,如果真要准备彻底搞垮自己了,那一定会千方百计地和自己一家划清界限,怎么可能还跟自家来往?更别说还要介入到自己家的家事了。

    由此可见,特雷维尔家族并不想要摧毁自己,而是打算拿这个秘密来要挟自己,得到一些东西。

    虽然被要挟的滋味很难受,但是总比被毁灭要好。

    犹如是溺水的人看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样,此时检察长也无心再去呵斥这个混账小子的狼子野心了,相反他倒是有些庆幸。“是啊,看在瓦朗蒂娜的份上,我请你……请你高抬贵手吧,我到了这个年纪还有什么奔头呢?一切都是为了孩子啊!我声名扫地了不要紧,可是孩子们怎么办?他们可吃不了这样的苦……瓦朗蒂娜身体本来就弱,而且也心高气傲,她怎么受得了这样的打击?所以夏尔,我请你看在瓦朗蒂娜的份上,放过我们……”

    刚才还傲慢尖刻的检察长,此时却卑躬屈膝,连连哀求少年人放他一马,前后变脸之快连夏尔都始料未及。

    这个鬼东西,别看现在这么卑躬屈膝,一旦有机会反咬一口,肯定绝对不会犹豫的吧!他心里骂了一句。

    不过,至少现在,他是已经掌握住了整个的主动权了。

    “是的,为了瓦朗蒂娜,我们应该做出一些妥协和牺牲,我觉得我应该保住您,保住您一家的地位。”夏尔淡然微笑着,“但是,这一切,必须是要建立在您全方位对我合作的基础上——”

    “怎么合作?”检察长也无心讨价还价了,直接就问夏尔。

    “首先请告诉我,在1815年,您为什么要把可怜的爱德蒙-唐泰斯送进监狱,又为什么不敢让他出来。”夏尔马上问。

    “这个……”一听到这个名字,检察官脸又抽搐了一下,期期艾艾地不肯回答。

    “先生,您好像忘了,我是在帮助您。如果您从一开始就不肯合作的话,那么我也没办法了。”夏尔耸了耸肩,然后轻松愉快地威胁着对方,“您反正是要坦白的,要么跟我坦白,要么就跟审问您的法官坦白,其中的区别,我想您是摸得清楚的吧?”

    为了加重对方的恐惧,夏尔又补了一刀,“以您的地位,将来被派来审问您的人,一定不会是太低的级别吧?也许是您的同僚,您说说看,到时候他看到您身陷囹圄的样子,到底会作何感想呢?”

    夏尔的威胁,终于摧毁了检察官最后的心理防线,他痛苦地垂下了头,选择了对这个少年坦白。

    “哎……年轻的时候我们是多么轻率啊!每个人都不得不为他们轻浮的青年时代还债。”

    “您不用怕,我不是您的债主,我只是个倾听者而已,请放心说吧,我保证替您保密。”夏尔好整以暇地坐了下来,还给维尔福检察长倒了一杯酒,静等对方交代。

    维尔福检察长拿起酒杯,一口痛饮了下去,然后干脆地向夏尔坦白了那一桩桩陈年旧事。

    “其实一切都很简单——我那时候在马赛任职法官,那时候波旁王朝刚刚复辟,最怕的就是皇帝的支持者们闹事,尤其还怕他们背地里搞什么阴谋,所以对各地进行了高压管制。那时候很多帝国任命的地方官和法官都被直接清退了,所以我年纪轻轻就成了地方法庭庭长,人人都觉得我前途无量,我自己也是这么想的——所以为了让路易国王感受到我的才能,我加倍努力,到处刺探波拿巴党人的阴谋,审判那些顽固的波拿巴支持者,在这种高压气氛下,每抓到一个波拿巴分子,判决都会十分严厉。不得不说,我当时的成绩很好,以至于那里很多人都怕了我……呵,如果帝国没有复辟的话,也许我在法律界的成就会比现在还要高吧。”

    带着苦笑,维尔福检察长先回忆了一番旧日的光荣,然后进入了正题,“有一天,我下班回到家,突然收到了一封匿名的检举书,举报一个名叫爱德蒙-唐泰斯的商船水手,在随商船在地中海航行的时候,私自离开了船,上了厄尔巴岛,并且面见了拿破仑,从他那里带走了重要信件,充当信使。”

    “信使!?”夏尔惊讶得睁开了眼睛。

    原来如此……厄尔巴岛是当时拿破仑皇帝的流放地,也是波旁王家最害怕的地方,和那里私自勾结已经是大罪了,更何况还为他们充当信使,那简直就是阴谋分子。

    难怪这个青年人要被判重罪送到伊芙堡去……

    “他送了什么信?”

    “一些来自巴黎的信件,有些信还是我父亲亲自写的,信的内容大多是波拿巴分子们已经策动了多少人帮助帝国复辟,以及商讨何时在法国登陆——显而易见的危险信件。”维尔福检察长老实地回答,“当时我还不知道,这是我父亲后来告诉我的。”

    “这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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