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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苏这一去,嬴高知道**不离十他的下一站就是到上郡和蒙恬汇合了,始皇帝对他这个长子的忍耐达到了阈值,虽然不会把他排除出继承人的序列,但是暂时不想再见到他却是真的。
嬴高之所以没有跟过去,原因很简单,他一旦跟着扶苏去了,几乎一定会让始皇以为是和扶苏一道劝谏,但对于始皇来,老子刚刚被几个士忽悠了,贼首又没抓到,拿几百个士出出气已经很没面子了,你们作为儿子不但不能体谅,还来打我的脸,能有好下场才怪。
作为始皇最器重的儿子,扶苏能被派去修长城的同时有机会和蒙恬修好,还有三十万大军在侧,算是黄牌警告,表明你要是再这样下去,继承人的问题就要重新思考了。但是姥姥不亲舅舅不爱的嬴高可就不一定如何了,这个险,他可不会去冒。
回到府中,嬴高不得不重新开始思考对策,扶苏这一去,怕是结局已经注定了,他能做的无疑只剩下亡羊补牢,足足想了半晌,嬴高不得不唉声叹气的再次出门,而他的目的地,自然还是扶苏的府邸,事先没劝住,但是去上郡之后也并不是没有反击的机会,他要做的,无疑还是让扶苏重视起自己的处境,不要再自我感觉良好了。
再次到达扶苏的府邸时,距离他上一次离开已经是三四个时辰之后了,府中的奴婢们个个面色低沉,嬴高一看就知道自己的历史一定是没有错的,扶苏这一次,怕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急着去见扶苏的嬴高没有看到,扶苏府门外不远处的阴影中,一双阴霾的双眸正盯着进入扶苏府里的他,然后缓缓隐去了。
侍从将嬴高带领到扶苏的面前,扶苏就如同没有看到一般,面色死寂的坐在那,满是颓废的气息。
“兄长何故如此?莫非父亲并未听从兄长的劝谏?”
装做一无所知的样子,嬴高跪坐在扶苏的面前,关切的问道。虽然心里对扶苏万分鄙视,但是他总不能你看你之前不听劝,现在老实了吧?他要做的,是培养其扶苏的忧患意识。
“父亲竟果然将四百六十名士尽皆坑杀,纵使侯生,卢生有欺君之错,但怎能对士一打尽,我苦劝之下,竟被父亲一怒遣至上郡协助蒙恬将军修筑长城,抗击匈奴,今夜便要出发,可见父亲对我,已然失了信心!”
就凭这句话,嬴高就知道用心灰意冷来形容扶苏此时的心情再合适不过了。从最器重的长子,到厌烦得打发到了上郡,其中的落差,的确是非亲历所不能感知。
嬴高知道,这样的扶苏,他只能好生劝,好在前世对始皇的心境也曾经有过些研究,于是凑近道:“父亲若当真对兄长失了信心,又怎能让兄长去监督三十万大军,更兼蒙恬将军乃是父亲极度信任之人,其弟蒙毅更是父亲面前的宠臣,难道兄长未能感觉到,这虽是父亲的惩罚,但更是父亲给兄长的机会吗?”
听了这话,扶苏终于抬起头来看着嬴高,显然是在等着他的下,巨大的打击已经让扶苏忘了,自己这个应是同一战线上的弟弟,之前一年的话可能也没有今天多。
“兄长如今在朝中受百官敬重,黔首之人也知兄长贤德之名,唯独缺少的,便是军权,兄长此去与蒙恬将军修好,三十万边军到时非兄长号令不听,岂不是大善之事,朝中事,蒙毅自会告知兄长与蒙恬将军,再不济,弟也会关注,风吹草动,都瞒不过兄长。”
嬴高之前就已经想通了,这千疮百孔的大秦,要是真能由扶苏去管理,自己只在关键问题上点拨一下,岂不是美哉。不然这偌大一个大秦,光是批阅奏折每天就要论石称,还哪里有时间享受生活,扶苏性情仁厚,又和自己同一阵营,所以赢高在这里并没有留什么心眼,是真心希望他能上位,自己做那个站在帝皇身后的人。
“话虽如此,但父亲对我失望,却是不假……”
显然,对于扶苏这样天真烂漫少根弦的人,最在意的还是自己父亲的态度。
“父亲对兄长,不过是爱之深,责之切罢了,兄长此去,唯一要关注的便是父亲的身体,近年父亲因频繁食用丹药之故,身体已是大不如前,万一兄长在上郡之时有甚变故……”
“噤声!此种言论,怎能胡乱出?若是被有心之人听闻,纵然你是皇子,亦难逃重罚!”
和上一次一样,嬴高还未完,又是被扶苏给堵了回去,他再想开口时,扶苏已经站起身来无奈道:“天色已经有些暗了,父亲命我天黑之前须得离开咸阳,再不出发,又要惹得父亲不快了……”
嬴高此时最重要的话还没有提醒到位,自然不会就此回府,闻言赶忙道:“高愿送兄长出城,至城外十里!”
嬴高这样的支持,自然让扶苏颇为感动,由于上郡距离咸阳并不如何遥远,策马前往数日就可到达,所以扶苏并没有携带许多物件,只有一队侍卫护身,嬴高也摇摇欲坠的骑着一匹马,跟在扶苏的身侧。
由于路上人多眼杂,起初并没有让赢高开口的机会,眼看就送到了十里,天色也已经昏昏暗暗,赢高凑到扶苏近前道:“兄长可否借一步话,有些言语,高实在是如鲠在喉。”
这一次扶苏倒是很给赢高面子,一夹马腹快了几步,和后面的侍卫稍稍拉开了一些距离,显然是为了让赢高便话。
见终于得到了机会,赢高赶忙开口道:“兄长,最多两载之后,父亲……”
正当嬴高到这关键的时候,忽然耳边传来一阵马蹄之声,赢高下意识的一回头,只听得自己的耳旁‘噗的一声,然后脸上一凉,好似有什么西喷溅到了脸上。
嬴高再回头时,眼前的景象险些把他惊的从马上跌落下去,只是他一回头的时间,扶苏竟然已经不知被人伤了哪里,口鼻周围满是鲜血,刚才喷到赢高脸上的,正是扶苏的鲜血。
前世从没见过这样情形的嬴高一时间张开嘴却什么话也不出来,只能颤颤巍巍的下马将扶苏扶住,但很快扶苏就被自己的亲卫接了过去,嬴高看到那刺杀扶苏之人骑了一匹快马正要奔逃,但却被扶苏亲卫中的一人电光火石之间张弓搭箭正中后心,登时就跌落马下。
但当扶苏的亲卫刚刚走近那刺客的时候,却又生出了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