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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新来的?
徐景行现在也不追求什么创意,信手拈来一些传统题材,略一思考就能下刀,很多时候连作图这道工序都省去了,一边构图一边下刀,最后的打蜡工序也集中到最后一起进行,这样一来,平均一算,他每创作一件作品,竟然连一个时都用不到。
当然,主要原因是他的作品大都比较巧。
下脚料都是边边角角的,也只能出巧的物件,想做大物件,那得买大料才行,只是现在的他可买不起处理过得大料,所以只能做些物件。
天亮后,他胡乱吃了点西,又给妹妹送去早餐,回来继续忙活,一直到晚上天色擦黑才停下。
这不到四十八时的时间里,他硬是弄出了三十五件玩意儿,虽然都不大,可看着确实致,没有一件的题材和造型是重复的,可以各有特色。
这就是纯手工制品的优点所在,也是人们肯花好几百买这么一件玩意儿的主要原因。
这么长时间没睡觉,徐景行走路都栽跟头,但他还是坚持着把该准备的准备好,为明天的第一次出摊做准备。
周末两天,古玩市场开市,一过周末,下次开市就要等到下一个星期,徐景行迫不及待的想将自己的作品换成妹妹的救命钱,也想看看自己这条路到底能不能走得通,如果忙活这么久废了这么多心思却一分钱都赚不到,那他也别瞎忙活了,也别要什么脸面了,该求人求人,该卖肾卖肾,早做打算。
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没亮,他便匆忙起床,蹬着三轮车载着新鲜出炉的木雕作品赶往昌乐路古玩市场。
昌乐路古玩市场是岛城市甚至于半岛地区规模最大名气最响底蕴也最深厚的古玩市场,到现在已经成了岛城的城市名片,每天来往的游客络绎不绝,每逢周末更是人头攒动接踵摩肩,好不热闹。
徐景行以前也逛过几次,但只是单纯的看热闹,并没有太上心,因为他不会预见到自己会沦落到到这里摆地摊的境地。
当他赶到的时候,已经有不少摊贩已经摆好了架势,甚至已经有一些顾客在溜达了。他进去的时候被一个穿保安制服的男子拦住,“二十。”
“啊?什么?”徐景行一愣。
“管理费啊,”制服男子也冷了一下,随即笑起来,“刚入行?”
徐景行点点头。
“刚入行也得交管理费,每个人都一样。”
徐景行是真不知道摆地摊也要缴纳管理费,不过也没多什么,二十块钱而已,他还交得起。
那制服男子见他痛快,跟一般摊贩磨磨唧唧的做派完不同,忍不住低声道:“别太靠里,在入口附近就好,虽然不是人群最密集的地,但曝光度却有保证,不管是进来的还是出去的都能看到你的摊子,对刚入行的新手来再合适不过了,”着不着痕迹的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块空地。
徐景行眨眨眼,一琢磨还真是这个道理,连忙道谢,然后推着三轮车跑过去将地占住,然后才将摊子铺开,笔直的坐在摊位后边,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路过的每个人,希望他们能停下来,哪怕只是看看也好。
行人不少,可少有停留的,大多数溜达着直接走过去,看都不看他的摊位一眼,偶尔有人瞟一眼却没有丝毫停下来的意思,这让他相当忐忑,难道自己的作品竟然如此不堪?不会一件都卖不出去吧?
随着天色逐渐亮起,市场里的人也逐渐密集起来,市场两侧的空地被密密麻麻的地摊占据,里面是熙熙攘攘的顾客,按照行话来讲,这些顾客也叫玩家。
只是徐景行这边的情况却依然没有好转,人多了,看的也多,但几乎没有人停留,大多都是扫一眼就过去了。
他身边买古董的摊主们也好不到那里去,但他们的摊位前总有人蹲着,买不买是一回事儿,最起码有人光顾,有人光顾才有成交的可能性,要是都没有人光顾,还谈什么赚钱?
他也想着别的摊主那样大声吆喝着招揽顾客,可张张什么都没喊出来,以往觉得自己嘴皮子还算利索,可在这里,脑子里却是空白一片,放佛一瞬间失去了话的能力。
这种局面让他异常焦急,看到隔壁摊位一个卖古董的中年人卖掉一只六百块钱的碗,他急的满头大汗却不知道该怎么做。
难道,自己的创业之路就这么夭折了?
难道,靠自己真的没办法拯救妹妹?
就在这时,隔壁那个买古董的摊主笑呵呵的问:“伙儿,新来的吧?”
“嗯?啊,”徐景行连忙点头。
“嘿嘿,一看就是,”中年人笑眯眯的掏了掏口袋,眼睛却望着徐景行。
徐景行虽然不懂行规,但为人处世还是有一套的,眼色机灵,看到中年人的神态,连忙掏出特意准备的云给对发了一根,还殷勤的点燃,然后满怀希望的试探道:“那大叔你给指点指点?”
中年人嘿嘿一笑,上下打量徐景行两眼,“伙儿还行,那我就简单几句吧,”咂吧咂吧的瞅了两口烟后,才指着徐景行那一堆雕件评价道:“看得出来,做工很好,是你雕刻的吧?”
自己的作品得到承认,徐景行别提多开心了,连忙点头,“都是我亲手雕刻的。”
“呵呵,好是好,就是太新了。”
“太新了?”徐景行真愣住了,自己卖的是手工艺术品,又不是卖古董,不是新好吗?
“不懂了吧?”中年人得意的瞟了徐景行一眼。
徐景行一看这架势,哪有不懂的道理,一咬牙,又发了一支烟,然后把剩下的直接塞到中年人手里,“大叔你贵姓啊?”
“嘿嘿,也别喊我大叔,我老杨就行,”老杨对徐景行的态度非常满意,把烟揣到兜里后反问:“这是什么地?”
“古玩市场啊,”徐景行觉得有点莫名其妙。
“那来这里的都是些什么人?”老杨继续发问。
听到这个问题,徐景行略有所悟,但还是忍不住问摇摇头,“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