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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杨连续问了几遍“你为什么不吃”后老乞丐终于分了个视线给她，语调惫懒：“老叫花子我可不吃脏了的馒头……”
馒头放在地上的破碗里，的确是脏了。
兴许是没想到这个原因，杨想了想，把馒头从破碗里拿出来，将底下挨了灰的一层皮仔细撕下拔了个干净，把馒头重新递到老叫花子面前：“喏，现在干净啦。”
老乞丐看了一眼底部被弄得坑坑洼洼的馒头，嘴唇动了动：“你怎么不把我的和你的馒头换一下？你的馒头不是干净的吗？”
杨瞪大眼睛，护住自己怀里热腾腾的馒头摇了摇头：“不行不行！这是我和二丫她们要吃的！你这个老爷爷真是奇怪，我为什么要把我们的馒头换给你！”
老乞丐无语凝噎一时没出话来。杨又把馒头往前递：“快点吃吧我还要去给二丫她们送馒头呢！”
老乞丐掀了掀眼皮：“你先走便是。”
“不行，我走了你万一把馒头扔了怎么办？”
见老乞丐一顿被自己中心思的样子，杨有点认定这个老乞丐就是她曾经最讨厌的那种乞丐了：“你怎么像我们镇子上的一些乞丐一样，表面上兴高采烈的背地里就准备把人家给的西丢啦！”她想起那些乞丐暗地里谈论给他们陈米的人家是多么多么抠门眼眶微微红了。
杨不喜欢不劳而获的人，可是看见一些乞丐可怜还是会同情他们。她忍不住去想自己曾经给那些乞丐的菜饼和糖葫芦是不是也在背后扔掉了他们是不是也骂她是傻子穷鬼呢？
但是杨也知道不是所有乞丐都这样的有一个乞丐在粮荒的冬日，把自己舍不得吃的最后一口口粮留给了平日心怜他经常施舍的一对母子，自己冻死在冰天雪地里。
老乞丐看着女娃娃红了的眼眶，她抿着唇，露出的半个酒窝微微下撇，像是委屈极了还忍着伤心。
老乞丐有些无奈，他接过馒头，撕开来放进了嘴里，不像其他饥饿的乞丐那样狼吞虎咽。见他吃了，女娃娃先是呆了会儿，后面就露出一个泪光闪闪的笑容来。
老乞丐想着，这个女娃娃看起来普普通通，在家肯定是被宠坏了的，不然怎么会遇见一点事就含着眼泪。
确定他吃完了，杨也不留恋，转身就想走。老乞丐想伸手拉住她，看见自己藏着污垢的指甲，放下了手，只张嘴叫住她：“女娃娃，等一下，你们是不是在找住的地？”
老乞丐对杨道：“作为你馒头的回报，我告诉你一个可以住的地吧。”
“还有……娃娃，办完事就快点回去吧，最近别出来了。”
老乞丐看着女娃走远，他低头看见自己黑漆漆的干裂手掌和指缝，苍老的眼中有一丝自嘲。犹豫了下，他晃晃悠悠的站起来，去了流经城内的河边，一点点洗干净自己的手和结在一起的头发。
刚刚那个女娃娃了，明天还会给他来送馒头哩。
这么想着的老乞丐，没有发现水中的倒影里，他浑浊的眼神清明了些，有一丝微茫的光亮。
在明城中的高楼之后，是平民住的巷子。而因为明城流动人口多，尤其是有什么大的活动比如长宁联盟招新弟子时，客栈都承受不住，这个时候，懂的人其实就知道是可以去那些巷子里的民宅住宿的，而且比客栈便宜许多。
只要门牌旁是有一个衙门的记号，就代表这户人家是在城主府报备，可以将房间租借给外来者以赚取房费的人家，而这些人家为了留住更多的客人，往往会好几户都是连在一起的，不会是一家西一家。这样的话，就算是住在不同人家里，也会客栈差不多，不过是多了堵围墙罢了。
杨在老叫花子这里知道了这点，涨了见识，立马把这件事告诉了赵秀清和王二丫。于是三人不再去找剩下的客栈，转移目标，还没到一刻钟就按照老乞丐的推荐找到了一溜儿的民宅，定下了住处。
这可苦了下山来找弟子的修士们，他们可不是像杨那样一次三十九个人来出任务，通常都是住客栈的。而杨这群该很大的目标，在分成队后滋溜一下融入明城庞大的人流中，那可真是一点都不起眼了。
夜晚，杨和赵秀清王二丫三人拿着买来的明城简单的分布图，摊开在火炕上。
“我打听过了，这里，和这里是城中盗匪窝的聚集地。”赵秀清轻声道，“但是我们不能肯定这些偷就是明城多处盗窃事件的源头。”
和大街上被偷了银钱荷包不同，这次盗窃事件会被挂在任务墙上，因为被偷的物件都是稀有的珍品，这不是城中那些偷摸敢做的，他们知道惹怒了城主府没有好处。
“可是如果是外面的人，也不好抓，毕竟城中来来去去的人太多了。”赵秀清看向王二丫，“二丫，你知道什么吗？”
王二丫今天下午仗着大力气几乎跑遍了附近的巷子，几个时辰的时间就成了平民区附近孩子中的人气王。
她挠了挠脸：“我想想，虎子他妈最近脾气很暴躁总是和他爹吵架，墩子的娘老喜欢念叨外面不安不让墩子出去，花花她爹爹最近巡逻到很晚才回家她已经好些天没见着了……”王二丫一个个点着，把孩子们和她叽里呱啦的家里日常都了出来。
赵秀清努力从一大堆杂乱的话里提取信息。
虎子的妈“最近”脾气不好，是不是因为最近改变了什么？有什么西影响到她？
墩子的娘念叨外面不安，到底哪里不安？
花花她爹爹“巡逻”？是个捕快？
赵秀清沉思着，慢慢地得出一个猜测，而这个猜测，在杨接下来的话中，几乎得到了证实。
“对啦，今天我出去给那个老爷爷送吃的时候，吴婶子让我们最近最好一起玩儿呢，什么待在屋子里，不要出去比较好？”杨点着下巴想了想，“还有老爷爷，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好像也让我们做完任务快点回山上，不要出来。”
“……我知道了。”
赵秀清放下地图，静的脸上是一种超乎孩童的凝重：“我有一个不好的猜测。”
她抬起头，看着自己的两个青梅，严肃地道。
“我怀疑，明城中有拐子。”
杨微怔，王二丫手中的饼一下子掉了。
拐子，在杨她们那边也叫“脏袖子”，就是拐卖孩的人，因为很多拐子的袖子上都涂了迷药之类的西，往孩儿口鼻上一捂，立马就没了动静。
杨他们村最讨厌的职业有三类，人贩子，强盗和拐子。
在日子过不下去的时候，有些父母会狠狠心，把儿女卖给人贩子。若是有门路的人贩子，这些被卖出去的人不定会成为那家的丫环厮，这还是好的，若是品德败坏利益为上的，指不定就被卖进了花楼勾栏院。
拐子是另一种意义上的人贩子，而且比明面上的人贩子还要可恶。人贩子表面上还会讲究个你情我愿，脏袖子是直接把人的心头宝偷走，让一干爹娘哭瞎了眼哭伤了肺都找不到自己的孩子。
凤花村所有的人都很痛恨拐子，尤其是王家。因为王二丫，时候就被拐走过。
当初若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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