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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枢老人不愧为道门大家,对于挑地方还是非常在行的,他的茅屋就建在淮南八公山山麓的小丘之上,这里出行方便,视野开阔,背靠八公山雄伟主峰,北望可见滔滔淮水流淌,东边每日可见八公山的第一缕阳光,紫气东来是道家形容老子楼观传道的祥瑞之兆,也是道家修炼所最求的极高境界。
这八公山也是人杰地灵之地,淮南王刘安喜欢读书,对读书人也很是看重,广纳贤才,聚集三千人众,在此著书立说,研究天象,编制历法,冶沙炼丹,最为刘安器重和赏识的有八位,左吴、李尚、苏飞、田由、毛被、雷被、伍被、晋昌被封为八公,他们常年居住于此,在此研习学问,山随人名,这也是八公山的由来。
求道之人往往喜欢将居住之地置于山巅之上,以期能承接天地之气,得道飞升成仙,显然天枢老人不太注重那种形式的虚无,他更在乎个人内心的感受,选择城外不远的安静之所,处低而居高,既有修行的空灵之感,又有生活的来去之便,既远离喧嚣之地,又不离人间烟火,足见他的与众不同。
远远看去,这片茅屋和别处的茅屋并无太大差别,也是历经风霜,色彩黯淡,但到了里面却可以立刻感受到主人的独到匠心。
整个院子东西坐落,大门朝东开放,前后分成三进院落。
一进院落就是一座较大的茅屋和一个很大的院子,茅屋正对着大门,里面正中是一个很大的厅堂,坐在这里通过前面低矮的院墙可以看到初升的太阳,两边各有一小室,其一为书房,另一边则置一木榻其中,可做小憩之用。
二进院落须从一进主屋两边绕行,建有两排厢房和一座正屋,厢房各隔成了两间房屋,而正屋则横跨整个院落,从正中的门里进去,右手是一间大的卧室,外间则是主人的内厅,而正屋靠左留有一道四尺回廊通往三进院落。
三进院落则相对简单,就是两排厢房,主要是厨房、柴房、杂物房,一对看护房屋的老年夫妇也住在这里。
从这里的便门出去,是一个很大的用篱笆围起来的院子,算不上一进院落,里面除了茅厕和鸡舍,长了很多大树,还有老年夫妇种的一些蔬菜瓜果。
别看这里都是些茅屋,房子也有些低矮,但整体构架敦厚结实,简洁实用,隐隐含有一种先天地生的质朴之气。
当初天枢老人赌气从云峰山出来,虽说是要寻找天下奇才进行培养,但也不可能一直漂泊江湖,总得找个落脚之处,经过此地时发现了这处当时有些破落的院子,当时也只有二进的主屋和后边的一排厢房,几经周折才找到主家,随便给了几个钱就把它买下,前后经过了数次修葺才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很多都是曾禔出走之后才修建的,但也有十多年了。
跨进这座院落,感触最大的莫过于曾禔,她对这里既熟悉,又陌生,还夹杂着几分莫名的激动,说熟悉,是因为她在这里断断续续的住了数年,说陌生,因为和她当初在的时候相比变化太大了,而让她激动的是这个院子终于变成了她想要的那个样子。
“师兄,谢谢你!”曾禔饱含深情的看着天枢老人。
“呵呵呵,”天枢老人颔首一笑:“我知道你当初想要什么,但那时我天天执着于我的想法,忽略了你,等你走了,你的那些想法才慢慢浮现,一有时间,我就找人来修,一直到现在这个样子。我知道你会回来,回来了我就不会让你再走。”
“师兄!”曾禔眼含泪水摇了摇头,不知说什么好。
“娘,我们快进去吧!”孙庸已经等不及了。
“夫人,夫人,是你回来了吗?”随着一声苍老的声音,一个老妪跌跌撞撞的从后面跑了出来。
“阮阿婆,您慢点,你还好吗?”曾禔赶紧上前扶住老妪。
“真是夫人回来了,谢天谢地,”阮阿婆拉着曾禔的手,又连连对天枢老人点头作揖:“谢谢先生终于把夫人找回来了,谢谢,谢谢。”
“唉!”天枢老人一声长叹摇摇头,这里面包含着太多的意味,这不是一句两句就能说的清的。
“阮阿婆,您好好吧?”曾禔关切的问。
“好,好,就是想你!”阮阿婆说着又抹起了眼泪。
“你不用伤心了,我不是回来了吗?”曾禔赶紧安慰道。
“这回不走了吧?”阮阿婆担心的问道。
“不走啦,不走啦,呵呵,”曾禔笑道:“您看我还给您带回来一个人,”他把孙庸拉到跟前:“这是我儿子孙庸,今年十七岁了,这是阮阿婆。”
“阮阿婆好!”孙庸看母亲和他如此亲热眼赶紧上前行礼。
“啊?这就是公子了,老太婆给公子见礼了。”
阮阿婆要给孙庸行礼,曾禔赶紧拉住了:“这使不得,他们都是小辈,给您行礼是应该的。”
“阮阿婆,你不必拘礼,以后都是一家人了,呵呵,”天枢老人笑道:“你看这回不光夫人回来了,我还带回来很多人,我的师弟和一群小辈。”
“你看我,光顾上和夫人说话了,慢待客人了,”阮阿婆赶紧道:“大家快到屋里坐,我这就去准备饭食。”
“这个不急,你慢些走。”曾禔边拉着阮阿婆往里走边说。
终于可以有个安静的地方停下来了,这些天这一片茅屋里充满了欢笑,阮阿公和阮阿婆给大家做了不少好吃的,很快大家就熟悉了这里的环境,迫不及待的孙庸已经带着一伙年轻人游历了八公山,真的已经把自己当成了这里的主人。
三天过后,云枢子要带着青冥青纯回云峰山了,天枢老人和曾禔再三挽留,想让他在这里过了年再回去,但云枢子放心不下那两位师兄,怕他们又出什么幺蛾子,实际上也是看到这里的地方不大,确实有很多不便,执意带着两名弟子走了。
翁锐是天枢老人这么多年来最看重的弟子,虽还没有正式入门,但对他的关切却一点也不少,两年没见了,翁锐少不了把自己的各种偶遇和经历给天枢老人叙说,也把自己的各种成就和感悟也尽可能详尽的告诉师父,就连他听到的卫青的情况他也一五一十的全说了,以期能得到师父的指点,但天枢老人一连听了几天,既不打断他,也不做任何点评,只是偶尔问一两句,更别说给什么指点了。不过翁锐也习惯了,虽有些失落,但他想师父一定有他的主意。
对于儿子孙庸,可以说是天枢老人想的最多的一个人,他在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生了他,可是他没养过他一天,更没有教过他任何东西,虽然他这一身天枢门的艺业非常不错,甚至可以说在同龄人中已属佼佼者,但这都和它没有太多的关系,自己武学入道,自感有些成就,在整个武林也享有极高声望,但这和他对儿子的教养却极不相称。
对他来说,说是不言之教,但并不代表他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教,而是教导和引导的法门不同。孙庸是自己的儿子,他不可能不管,但如何能对他有帮助,又不受自己已经定型的那些框框套套的影响,就连妻子曾禔也是屡次提及他不能以自己的方式去逼迫儿子,说明妻子对他的成见还在,尽管他知道自己也有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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