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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关将至,在宋地走访一个月的李敖终于抵达商丘城,接受宋君偃的册封。
西元前38年末,继位仅一年的宋君偃力排众议,拜魏人李敖为亚相,地位仅次于相邦。戴偃诏命,李敖负责宋国的变法一应事宜,赐予君子剑,有先斩后奏的权力。
见君子剑如见国君!
为此,宋君偃又一次召开了大朝会。
子偃肃容道:“今日寡人召开大朝会,不仅为了拜李敖为我宋国的亚相,更是为了变法之事!宋之变法,已经迫在眉睫。寡人知道,你们之中绝大多数的人都反对变法,认为变法是触犯上苍,变祖宗之法更是冒犯我宋国的历代先君,都认为祖宗之法不可变!但是,形势所迫,古语云,穷则思变,诸卿为了一己之私而罔顾国家兴亡,心里可否戚戚焉?”
“这变法,不会触犯上苍,也不会冒犯我大宋的历代先君,触犯的只是你们这些公卿大夫的利益而已!不知道寡人的对否?”
戴偃居高临下地扫视了底下的群臣,见到他们都低着头,不敢言语,这个朝堂都成了他的一言堂,也好生无趣。
不过,宋君偃可没有想过这些,他睁着犀利的眼神,掷地有声地道:“寡人知道你们的心里都不服气,若是因为变法,国家剥夺了你们的贵族世袭权,连子孙后代的权益都无法保障了,这样谁会容忍?就好像,寡人的这个位置必须禅让出去,不能传给寡人的孩儿一般,寡人也无法容忍!但是,有些事情,不是不能容忍就不去容忍的。”
“你们这些贵族大夫为什么害怕失去世袭的权益呢?寡人向你们保证,只要贤明而有才干,对国家有功劳的人,寡人绝不会吝惜封赏!你们这些公卿子弟出身贵族,来就拥有先天的优势,难道害怕争不过那些庶民吗?你们在害怕什么?”
“寡人的耐心是有限的。若是有做出对国家存在危害的人,敢于阻挠变法的人,寡人一定会让他知道寡人手中的剑是不是锋利的,有多锋利!?”
“寡人今日便给诸卿一个机会,只要你们在宋国是否变法这个论题上,辩得过寡人新任的亚相李敖,寡人便放弃变法强国的念头!但是,若是尔等辩不过李卿,日后还敢阻挠变法的话,寡人绝不会姑息养奸了!”
“李卿,开始吧。”
“唯!”
李敖昂首挺胸地站了出来,对于辩论,他相信除了根正苗红的纵横家出身的人,放眼天下,没几个人是辩得过他的!
亚相,地位仅次于相邦之下。这是宋君偃专门给李敖量身打造的官职,这在列国是没有的,列国都只有一个相国,治理国家,不过在宋国却有一个酒囊饭袋,尸位素餐的相邦唐鞅,戴偃找不到借口除掉唐鞅,只能暂时委屈一下李敖了。
没办法,子偃虽然心里知道唐鞅跟齐国态度暧昧,很有可能已经做出了出卖国家利益的事情了,但是他找不到证据,所以也奈何不了唐鞅。而这个时候罢免唐鞅,显然是不合时宜的。
宋君偃虽然为人霸道,但不是一个傻瓜,来因为变法的事情就已经引得国内的公卿大夫忌惮了,这时候再罢免唐鞅这个贵族的领袖人物,只怕到时候会发生一些动乱。而这动乱的后果也是子偃不愿意看到的,因为他知道世家大族的力量有多么恐怖,毕竟他也曾经借宋国贵族之手驱逐了剔成君,成功篡位的。
对于宋国这些公卿大夫那根深蒂固的势力,戴偃很是忌惮。虽然他现在牢牢地掌控了军权,在军中也建立起了足够的威信,可是妄动刀兵,最后伤到的还是宋国的国力。
为什么这么呢?
因为贵族势力散布在宋国各地,各个角落,他们的旁支甚至都扎根于庶民之间了。人们都“打天下难,坐天下更难”,这坐天下不是碌碌无为地坐着,因为这样迟早会亡国的。
这坐天下其实就是变法,就是中兴!能成为中兴之君的,能力上大抵跟开国之君差不多。
现在宋国立国已经七百多年了,弊端很多,这些贵族的势力也来庞大,就跟当年的晋国一样,六卿把持朝政,封地来大,终于导致了三家分晋,曾经的中原霸主国晋国的灭亡。
宋国,非变不可!
李敖正色道:“诸位,我认为宋国不能不变法!我大宋处四战之地,北有强齐,贼心不死,南有霸楚,锐意进取,西有大魏,霸主余威。此三国者,齐人威胁最大,刚刚侵犯我宋地,楚国为盟好,却不知能好几时?至于魏国,正在被立志出的秦军摧残,苦不堪言,扩张的势头也在!”
“当今天下,列国皆有霸诸侯而一匡天下之志!然则不为称霸,只为灭国,只为开疆拓土也!强者愈强,弱者愈弱,大国大,国,直至灭亡!不争,就会亡国!今秦楚魏韩列国皆变,变法而强国,列国皆变,何故我大宋不可变法?是何道理?!”
“李敖!你一个魏人怎敢在我宋国的朝堂之上妄语?怎敢擅变我宋国的祖宗之法?”唐鞅憋不住了,站起来横眉冷对地道。
李敖闻言,微微一笑,道:“李敖虽然是魏人,但是身在宋国的朝堂上,又作为君上的亚相,为国君分忧责无旁贷。何来外人之乎?不似相邦大人,身为宋臣,又是宋人,又是相邦,却不思为君上排忧解难,反倒处处为难,不知道相邦安的是什么心?莫非你是齐国派来的细作吗?还是你已经投靠了齐国人了?”
“你血口喷人!?李敖!匹夫!”唐鞅气急败坏了,向着高高在上地坐着的宋君偃道,“君上,这李敖污蔑臣,请君上为我做主啊!”
见状,宋君偃憋住了笑意,正襟危坐地道:“相邦此言差矣。你与李卿皆为宋臣,都是寡人的臣子,又何来魏人宋人这一呢?这传扬出去岂不是让列国笑话寡人怠慢贤才,笑话我宋国不能容纳有才干的臣子?在寡人的眼里,无论国别,只要有能力又忠于职守的,寡人都一视同仁!”
“可是,君上……”
唐鞅还想什么,戴偃就不耐烦地摆手道:“今日之议题乃是我宋国是否变法。不在其他,与这个议题不相干的事情还是不必多了!”
有宋君偃撑腰的李敖不由得会心一笑,道:“怎么样,相邦大人,你想怎么反对我提出的观点?”
唐鞅无可奈何地沉吟了一会儿,道:“变法恐怕会引起国家动乱!昔日吴起变法,便是一例,君上,难道你要做楚国的楚悼王吗?楚悼王是不得民心的。”
唐鞅的这个辩驳显得很苍白无力,李敖轻而易举地反驳道:“吴起变法,楚国动乱了,却也强大起来了!自吴起变法之后,楚国愈发的强大,接连击败当时的霸主国魏国,收复失地,连战连捷,国力大增!若君上肯为楚悼王,臣也愿意做吴起!”
“难道你忘了吴起的下场了吗?”唐鞅恶狠狠地道。
李敖寸步不让,喝道:“吾愿意做商君、吴起,以身护法。若我李敖一人之死,能换得宋国的富强,李敖死不足惜!”
“……”
李敖又道:“楚悼王并非不得民心,他是不得楚国的那些既得利益的公卿大夫的心!就好比现在,你们对君上根就很不满,欲除之而后快,不知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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