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刺右肋(第1/2页)主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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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集市上,赵八斤把他的羊放在一张石案上,剥皮割肉分开来卖,由于他没有秤,所以只能估计着肉的份量来卖,而来买他羊肉的百姓,也并非个个使钱,往往以物易物,拿别的东西来和他换羊肉。

    赵八斤割下一大块羊肉,递给一个穿破旧皮袍的胡商,这胡商是拿了一大包的调料跟他换的。

    胡商接过羊肉掂了掂,摇头道:“太少了,也就两斤半。你看看我那调料,可是好几种混在一块的呢,还是用纸包的。你认识纸不,这可是官老爷们拿来写字用的,光是这纸包就值好几个钱!”

    他晃了晃手里的羊肉,表示赵八斤只给了付调料的羊肉,却没付包装费。这年代纸张没有大量普及,就算是官府也仍在用绢帛或竹简传递信息,老百姓很少有见过纸的。

    赵八斤哦了声,道:“包个调料而已,干嘛用纸这么贵的东西。”听纸是给官老爷写字用的东西,他便又剁下两根肉骨头,递给胡商,道:“这回够了吧!”

    胡商喜笑颜开,笑道:“够了够了,足够熬上一锅浓汤了!”正要去接肉骨头,却忽见旁边伸过一只手来,把肉骨头抢了过去。

    赵八斤和胡商同时吓了一跳,一起转头看去,就见石案旁边站着四五个大汉,领头的大汉身穿皂服,头上戴着乌沿帽,手里抓着那两根肉骨头,脸上的表情恶狠狠地,正瞪着赵八斤。

    赵八斤见了这伙人顿时哆嗦起来,这伙人便是富平城里出了名的恶棍,领头大汉名叫汤表,是县令汤介的族侄。汤表仗着族叔的势力在富平横行霸道,上次打伤李勤的那个无赖便是他。

    胡商也有点哆嗦,退后一步,他并不是富人,两根肉骨头对他来说可不算少,平白被人夺了去,自是心疼。胡商道:“汤,汤爷,怎地抢了小人的肉骨头去?”

    赵八斤却惊诧不已,看汤表的服sè是成了收税小吏,可集市里的小吏他认得,并不是汤表,难不成汤表仗着有族叔做靠山,抢了小吏的差事,现在由他在集市里收税呢?

    疑惑马上就解开了,就听汤表身后的一个大汉道:“汤爷?叫错了,应该叫汤官爷,我们汤大哥从今天起负责在集上收税,上任的头一天,难道你不该出些孝敬么?”

    汤表把肉骨头扔给身后的无赖,双手抱肩,对胡商斜眼蔑视,见对方还想啰嗦,便道:“爷爷看你象是匈奴人的探子,你要是不服,咱们衙门走一趟?”

    胡商大吃一惊,又退后一步,急道:“汤,汤官爷说得哪里话来,小人是羌人不是匈奴人,怎会是探子?”顿了顿,他看向无赖手里的羊骨,哀求道:“汤官爷,小人是大良羌的,求你看在我们族长面上,把羊骨还给小人,小人家里的婆娘刚生产完,身子虚弱,急需进补……”

    这胡商并非富人,如果不是家中妻子要补身子,他又没有现钱,也不可能拿调料来换羊肉,调料如果运到州府去,利润可是要翻倍的。两根羊骨对于富人来讲无所谓,可是对穷人来讲,哪里舍得?

    汤表欺负人已成习惯,见胡商说出大良羌三字,他冷笑道:“你是刘胜的族人?你们那族长以为住在汉家城池里,再取个汉名,就是我大汉子民了?当真可笑!”

    他一把抢过胡商手里的羊肉,喝道:“不提刘胜也就罢了,既然提了,羊肉一并孝敬爷爷了!”抬脚猛踹胡商的肚子,将胡商踹掉,他身后的无赖一拥而上,对着胡商猛踢。

    汤表瞪起眼睛,对赵八斤喝道:“他的孝敬给了,你的呢?”见案上放着整副的羊肝,伸手抓起,道:“这个下酒正好!”

    无赖们停止群殴,向集上的百姓叫道:“我家大哥今天新官上任,你们的孝敬呢?”

    集中百姓尽皆骇然,虽然富平此地甚乱,可官吏当众索要孝敬的事,却从没发生过,难道做这种事时,连最起码的遮遮掩掩,都不需要了吗?

    地上的胡商爬起身来,踉踉跄跄地逃走。一个无赖小声道:“汤大哥,这家伙定是去找刘胜了!”

    汤表眼皮一跳,脸上露出胆怯之sè,可胆怯一闪即逝,他拍了拍身上的皂服,哼了声,道:“看他敢来,我现在可是有官身了!”

    汤表以前勒索百姓财物时,曾被刘胜碰上,刘胜出手教训过他,汤表打不过刘胜。刘胜是大良羌的族长,来往西域和州府,做着好大的买卖,而且长得壮硕,颇会些武艺,属于豪强一类的人物;而汤表只是个无赖罢了,欺软怕硬且不会武艺,被刘胜教训了,他也无可奈何,不敢去找族叔告状,只能忍了。

    可今时不同往rì,汤表做了小吏,就算再小也是个吏,是吏就不同于百姓,民不与官斗,自古便是如此,所以他还是有些底气的。

    集外,李勤大步走来,可尚未进集市,忽然发现叫卖声停止,空地上一片安静,不知发生什么事了。正待进去,却见一个胡人满脸泪痕地奔了出来,身上尽是尘土,象是被人殴打后的样子,从他身边跑过。

    李勤眉头一皱,心想:“里面打架了,不知赵八斤在什么地方,跟他没关系吧?”举目向空地上望去,一眼便看到了赵八斤,同时也看到了那几个大汉。

    看见那几个大汉,他心里一股憎恶之感油然而生,想起来了,打死了这副身子前主人的无赖凶人,便是这几个大汉,领头的就是那个穿黑sè衣服的家伙,名叫汤表,是县令的族侄!

    汤表等人却没看到李勤,他们正在对着百姓大声呼喝,告诉他们税钱翻倍,一半交给官府,一半交给汤表当孝敬。

    李勤停住脚步,眼睛眯起看向汤表,这年头只认快意恩仇的大丈夫,可不认胆小怕事的窝囊废,更何况杀身之仇岂有不报之理?他紧紧了背上的包袱,心想:“与无赖讲理,那是二傻子的行径,需当他横我更横,他凶我更凶;对付无赖而已,如果我还要思前想后的,以后还能有什么大出息!”

    既不打招呼,也不说场面话,李勤持棍大步向前。李氏枪术的要诀,甭管对手如何,先刺倒再说,就算是要理论,也是我站着说,对手趴着听!

    赵八斤被抢了整副羊肝,心疼得他几乎要哭出声来,可他却没有胆量与汤表理论,胡商受了欺负还能去找族长,可他受了欺负,能找谁呢?可就在他眼泪要流下来时,猛地张大了嘴巴,看向汤表的身后!

    汤表把手里的羊肝和羊肉扔给无赖们,他两腿分开站着,双手抱肩,满脸不屑地看着集上的百姓,颇有天下英雄,舍我其谁的架势!

    一般来讲,做人不可太狂,因为如果遇到更狂的人,往往会吃大亏!

    汤表忽然听到无赖们叫道:“汤大哥,小心身后!”话声未落,他就听后面脚步声响,紧接着自己的右面后腰巨痛钻心,似乎被什么东西给捅到了一样!

    啊地一声大叫,汤表站立不稳,脸对地摔倒!这一摔亏可吃大了,直可称为以头抢地尔,鼻子撞地,鼻血喷出!

    后面用棍子刺倒汤表的人正是李勤。感谢前主人留下的好体魄,以及迅捷的身手,李勤虽然头一回和人打架,可却一击便中,半点滞涩之感都没有!

    无论是士兵作战,还是市井斗殴,凭的都是一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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