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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锦绣是什么人?益州第一女捕头。这个捕头也没什么背景,家里有个当县令的爹,祖上世世代代都是种地的,一直希望家里出个当官的,所以每一代种地的爹都希望儿子能中举,考个状元回来。可惜一直到了裴锦绣她爹这一代,家里面也没能出个正儿八经的秀才,她爹又生了个女儿,当官这个希望算是破灭了。只不过裴锦绣她爹运气好,年轻的时候好心救了个落魄的老儒,给了顿饭吃,那老儒参加乡试中了举做了益州一个城的县令,又恰好就在裴锦绣他们家所在的县城。老儒知恩图报,见裴家清苦,就让裴锦绣她爹就跟着他做个衙役,也算能够多找点钱养家糊口。裴锦绣的爹当了两年衙役,人也细,多少收些来办事的人的好处,腰包里面也鼓了起来,娶了一房媳妇生了个女生男相的丫头,日子倒也快活。来也巧,裴锦绣出生那一年老儒就得了重病走了,死之前向府台大人举荐裴锦绣她爹做这个县令,一面老儒牵线搭桥,一面送了些银子,这事也就成了。裴锦绣她爹被他的爹逼着读了几年书,好歹有些墨水,又做了县令觉得自己的锦绣前程就要来了,就给刚刚出生的丫头取了个裴锦绣的名字。来也奇,裴锦绣打就像个男孩,连性格也像,不喜欢女红刺绣这些女孩子的活计,偏偏就爱跟衙门里的捕头捕快舞枪弄棒,她爹也头痛得很,多次让她改,可是裴锦绣的性子也执拗,不让她功夫就闹腾,她娘就劝她爹:“反正你也做了县令了,公公的遗愿也算是完成了,你又何必逼着女儿不喜欢的西呢?”就这样裴锦绣也就正儿八经的开始起了功夫,裴锦绣的爹娘一直还想要个男娃,可是也不知道是裴锦绣的娘的肚子不争气还是她爹的家伙什不行,一直无有所出。到此,裴家数代人想要出个状元郎的美梦也就泡了汤。
那一年冬,裴锦绣八岁,益州罕见的下起了雪,这一块的人都没有准备,冻死了不少牲畜,有些穷人家置办不起棉衣棉裤的也死了些人。裴家人虽然平时收受些好处,但也不是把百姓往死了逼,相反,农民出生的这家人知道百姓的苦处,心里多少有些难受。裴家当家的就让裴锦绣的娘带着裴锦绣出去布施赈灾,自己也想上头申请了些赈灾的物资银钱。就在这一年,裴锦绣认识了权富贵。
权富贵第一次见到裴锦绣的时候才七岁,那个时候家受了灾,只能从家里逃了出来准备去锦绣城看看有没有活路。权富贵身子弱,家里人带不上他,就准备在这里把他给卖了也好换点银子做盘缠,也就是这个时候,权富贵见到了这裴家姑娘。那天,权富贵被爹带到了县城里的西街集市上,见到衣着皮裘棉服的过路人就去问人家家里缺不缺下人或者缺不缺儿子,自己的儿子乖巧懂事,能干吃得却少,生怕卖不掉,权富贵就蜷缩在墙角双手紧紧抱着身上穿的唯一一件单衣,手腕脚腕都露在外面,嘴唇都冻白了。可是谁家有愿意在这个时节给家里添口吃饭的人呢,县城比不得大城,有钱人的钱多也是有限,何况这孩子还病恹恹得看起来要死了,不准刚刚买回家去就死了,即便是不死要是有个病根,那医还是不医?医又要花费一些银子,不医那这买人的银子岂不是白费了,大家都是明人,这个账还是能够算得过来。眼见一上午都过去了,也没人愿意出这个银子,权富贵他爹也有些烦躁了,狠狠的踢了权富贵两脚泄气:“看你这个要死不活的样儿,谁他妈愿意买你啊?你能不能给老子神点。”权富贵已经冻得没了多少生气,家里的厚衣服都在爹娘和大哥身上穿着呢。他心里想就这样死了算了,省得遭这份罪。想着想着,迷迷糊糊就要睡过去了。
可是老天爷是个不长眼的西,人想活的时候让你活不成,想死的时候让你死不了。权富贵眼睛刚刚闭上就听到一个女童的声音:“住手,你怎么能打人呢?”这声音不上好听还是难听,就像夏天的甜西瓜,又甜又脆,还能让人舒服到心坎里。权富贵要死不活的睁开眼睛,这次是把这条命的所有力气都用上了,他不是想看看救下自己的恩人是谁,只是想看看是哪个不开眼的多管闲事。权富贵那爹看是个女童正要喝骂就看见拐角来了个手脚粗糙的妇人却穿着厚棉衣,身后跟着两个官差,一边呼唤着女童:“锦绣,你慢些。”老头这次却不敢下手了,身后跟着官差的主能是他惹得起的?女童两步并一步回到妇人身边将看到的一一了,妇人心里却是窃喜,家里缺个男丁,正好这就送上门了,就给了权富贵他爹几两碎银子把权富贵买回了家里。
权富贵被放到热水里泡了大半个时辰才把命从奈何桥上拉了回来,他醒来第一个想法就是可惜了,那半碗孟婆汤差点就灌下去了。裴家虽然是县令当家,却也没有多少仆人,有个原跟着老儒的五十来岁的下人伺候着一家起居,这下人听还是府台大人赏的,也不知道老儒跟那府台是个什么关系。老仆给权富贵拿来些衣服,却是女子的,权富贵:“我不穿,我堂堂男子汉怎么能穿女人的衣服呢。”老仆哈哈大笑道:“你个鬼,毛都没长齐呢,是个锤子的男子汉。县衙里都是些大人,衣服你穿不了,只有姐跟你年纪相仿,衣服你能穿。你不愿意穿也不逼你,只是你那件破衣服被姐拿去给富贵做窝了,你要想光着屁股到处跑我也拿你没法子。”完把衣服放下就走了。权富贵拿着衣服思量了好一阵子,觉得大丈夫能屈能伸,这次穿那个不开眼的大姐的衣服,下次让她穿我的衣服报复回来就是了,就穿上了。衣服很厚很暖,上面还有些绣的花,不好看,一看就知道是农家女子绣的,土里土气的。这个年纪的女孩子来长得比男孩子要快些,所以穿上这大姐的衣服还有些大,显得不那么合身。穿好衣服出门,见到那大姐在逗一条狗玩,这狗肥得很,眯着眼躺着。真是衙门里的狗吃得都比穷人肥,权富贵这样想着,又想着还是要去打个招呼,虽然有些多管闲事但是人家多少把你从奈何桥拉回来了不是。才走到女童跟前,女童就笑得满地打滚,权富贵先前没看清女童的样貌,现在看清了也不禁笑了起来,一点也没有被生父给卖了的觉悟,这两孩子一个女生男相,一个男扮女装,又都笑对笑得开心,很快就玩到了一块。
女童气男孩笑她的相貌,就跟狗道:“富贵,咬他。”那狗跳起来就咬,男孩拔腿就跑,一边跑一边想原来自己的衣服就是给这狗做了窝,找到机会一定要报复回来,女童不知道男孩的想法,见到他被狗撵着跑,笑得更加开心了。日子一天天过去了,雪了些却也没停,天气还是冷得让人抖。这天,权富贵大清早就叫上了裴锦绣去吃肉,裴锦绣睡得迷迷糊糊穿上衣服就跟着去了,走到衙门后面的巷子里,这里堆着些衙门清理出来的垃圾,臭哄哄的。权富贵不知道从哪里端出来一个瓦罐,香叶八角炖了一锅肉,还挺香,裴锦绣吃得挺高兴的,要给富贵带些回去。权富贵挠了挠头,道:“吃的不就是富贵的肉吗?”一句话把裴锦绣吓得哇的一声就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跑了。后来裴家老爷子知道了这个事,为了给自己的女儿出口气,狠狠的赏了这个买回来的孩子一顿板子,权富贵也硬气,屁股都打烂了也没吭声,自己忍着。裴锦绣觉得不忍心,向爹求情,这才放过了权富贵。权富贵被丢到柴房里关着,裴锦绣偷偷给他拿药来的时候问他:“你怪我么?”权富贵摇了摇头:“不怪你,是我把富贵给杀了,我有错在先。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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