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吗?!这分明就是你大嫂的嫁妆,你们倒好,串通一气,借着管家之便把人家的嫁妆暗中昧了下来,监守自盗!”
端木宪口中的这个“你们”指的当然不仅仅是贺氏,还有贺氏,听得贺氏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五官微微扭曲,这一刻她真是恨不得上前狠狠地甩贺氏两巴掌。
四周其他人又是暗暗地交换着眼神,心道:也难怪贺氏和贺氏之前一直拽着李氏的嫁妆不肯放手,这其中果然是有不少“好处”啊。有道是,不问自取是为偷。吃相还真是难看!
“父亲,您误会了!”贺氏的脸色发白,只觉得四周其他人似笑非笑的目光如刀般扎在她身上,让她羞愤欲绝,“这是我娘家的嫂子”
端木宪听她还想狡辩,直接骂道:“信口雌黄!你大嫂李氏的嫁妆单子,不止是府里有,李家也有,要不要我找李家要一份来对一下?没准亲家那边还记得这钗是从何处打的,又是哪个师傅打的!”
到后来,端木宪的声音冰冷如寒霜,字字刺骨。
贺氏哑口无言,这五凤朝阳钗上嵌的红宝石、南珠价值不菲,李太夫人还在世,当年是她亲自给女儿备的嫁妆,对于如此珍贵的首饰,她不可能没印象。
贺氏的额头开始渗出一层薄薄的冷汗,形容中掩不住的狼狈。
看她这副心虚颓然的样子,屋子里的众人以及那些候在廊下等着拿赏钱的下人哪里还不知道怎么回事,一时哗然,尤其屋外那些下人皆是交头接耳地私议着,嘈杂喧哗。
贺氏几乎是面如死灰,一颗心急速地直坠而下。这私吞大嫂嫁妆的罪名要是被定下了,她的名声可就彻底毁了,以后就算是端木纭出嫁,她恐怕也别想再把中馈权拿回手上了
一旁的端木绯从头到尾都是笑眯眯的,自顾自地喝着茶,笑得和她养的那只狐狸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端木绯知道李氏的那些嫁妆大多是被贺氏或者贺氏私吞了,但无凭无据的,在贺氏的那番话下,从来不管内宅事的端木宪多半也会当作是真得花用掉了。就算当初直接闹开来,无凭无据的,也不可能任由她们姐妹俩去二房搜查,对她们没有半点好处。
唯有明面上当作嫁妆的事情已经了了,才能引得那个私吞的人拿出来用。
有些古董字画,金银首饰可遇而不可求,不可能都被变卖掉了。
于是,端木绯在整理完后,特意让丫鬟照着嫁妆单子把遗失的物件一一画下来,重新登记造册,又找了机会让端木宪看了,就是为了预先在端木宪的心里埋下种子
端木绯不着急,只是在晨昏定省见面的时候,时不时在贺氏的面前显摆一二,果然,贺氏沉不住气了,这么快就露出了马脚。
端木绯的眸子里闪过一道璀璨的流光,似笑非笑。
以她对端木宪的了解,端木宪怕是从没想过儿媳妇的嫁妆竟然会被私吞,这一怒之下,有的好戏可瞧了。
唔真是好茶。她陶醉地抿着嘴,笑容更深,两眼弯弯。
贺氏的脸色更白了,只能讷讷道:“父亲这,这确实是大嫂的嫁妆,但儿媳并非是故意要昧下大嫂的嫁妆。”
贺氏绞尽脑汁地意图解释道,“儿媳只是借用忘了还了七年前,太后娘娘的千秋节,来因为皇上下了江南,太后娘娘不办寿宴的,谁知皇上在千秋节前赶回了京城,又下旨为太后娘娘庆生。当时时间紧急,儿媳没有合适的首饰,就借用了大嫂的,之后就收在匣子里,一时忘记了”
贺氏起初还有几分心虚,到后来,振振有词,着着,几乎连她自己也快相信她是不巧忘了。
端木宪的眼神更冷了,嘴角泛起一丝冷笑,缓缓道:“这种借口也想来搪塞我?”他甚至懒得再训了,与这等贪婪无知的妇人多无益。
一旁的贺氏心里也是暗自咬牙,归还李氏的嫁妆前,她吩咐贺氏理理嫁妆,没想到贺氏居然还背着她自己私吞了一部分,害她足足为此赔进去两万两千两白银。
想着,贺氏还觉得心口在滴血,但是贺氏毕竟是她侄女,是贺家人,贺氏只能压抑着心头的怒火,打圆场道:“老太爷,老二媳妇为人一向有几分马虎。”事后再怎么罚且另,现在贺氏必须先把场面圆过去。
跪在贺氏身旁的端木朝额角青筋乱跳,这若非是还顾忌此刻的场合,不想让其他几房和外面的下人看了二房的笑话,他就想踹上贺氏一脚。
目光短浅,真是目光短浅!
她也不想想她是有儿有女的人,以后她让孩子们如何在府中做人!
为了几个儿女,端木朝也只能跟着打圆场:“父亲,珩哥儿他娘借戴大嫂的首饰确实有错,她这人记性不好,想来也不是存心而为”端木朝只觉得这辈子的脸面都快被贺氏给丢尽了。
话语间,端木珩默默地站起身来,直接在端木朝的身后跪了下去,无视那一地的茶水和碎瓷片跪在那冷硬的青石板地面上。
从头到尾,他一句话也没,只是无声的用行为表示他的态度。他知道,母亲错了!
贺氏知道怕了,急忙磕头求饶道:“父亲,儿媳知错了。您就绕了儿媳这一回吧。”她连连磕头,连头上的珠钗都因为那剧烈的动作而歪斜了,形容愈发狼狈。
端木宪不为所动地坐在那里,看也没看她一眼,直接对着端木朝道:“莫氏呢?你让她过来磕头吧!”
四周的气氛再次一变,不仅是端木朝和贺氏,其他人也是一惊,气氛更古怪了。
照理,莫氏虽是良妾,但到底是妾,这种场合她哪有资格过来给端木宪和贺氏磕头。
端木宪这么提议,分明就是要贬贺氏而扬莫氏,看来这二房的风向又要变了!
众人的目光又望向了上首的端木宪。
端木宪神色不变,不紧不慢地道:“老二,我听莫氏有了身子你的院子也不能没人打理,等过了年,就摆了酒席,把她抬为平妻吧。”
端木宪神情平静,仿佛在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却令得一屋子的人都惊住了。
“父亲!”贺氏激动地叫了出来,身子如风雨中的弱柳般摇摇晃晃,脸上血色无,仿佛随时要晕厥过去似的。
贺氏也急了,急忙道:“老太爷,这不妥吧?这京城名门世家,谁家还抬平妻?我们端木家好歹是书香门弟,门风清正,平妻的事传出去的话,岂不是平白让人在茶余饭后非议我们端木家罔顾礼仪,门风不正,徒惹人话柄吗?”
“既如此,那就让老二写休书,再把莫氏扶正便是。”端木宪轻描淡写地道。
贺氏双目微瞠,惊得一时哑然无语。
端木宪以不容置疑的语气又道:“要么休书,要么抬平妻,你们自己考虑清楚。”
屋子里更寂静了,空气也更沉凝了,连四夫人和五夫人她们都意识到端木宪绝不是在开玩笑,她们这个公爹一向得出,做得到。
屋外不知何时已经空无一人,永禧堂的大丫鬟把下人们严词警告了一番后,就把他们都给打发了,周围只余下了寒风呼啸的声音,不绝于耳,把原新年的喜气冲散得一干二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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