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9胆大(两更合一)(第3/5页)盛世娇宠之名门闺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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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了长刀,往后退了半步,死鸭子嘴硬地道:“封炎,看在国公爷的面子上,我不跟你这毛头儿计较!”

    要是父亲还在的话,丁中庆哪里敢在这里拔刀!耿安晧心如明镜,一切都不同了。

    “封炎。”耿安晧深吸一口气,咬牙看着几步外的封炎,“公一定会给五城兵马司一个交代的,公就不送客了。”他的声音冷得快掉出冰渣子来。

    “那我就在五城兵马司等国公爷的好消息了。”封炎抛下这句,就大摇大摆地走了,无视耿安晧和丁中庆那阴沉的脸色。

    书房里陷入一片凝重的死寂中。

    封炎出去后,远远地就看到了君然朝这边走来,脸上噙着一抹饶有兴致的笑。

    “阿炎!”君然对着封炎挤眉弄眼,勾肩搭背,凑在他耳边道,“你来这里到底有什么企图?”

    君然也是听了封炎带着几个五城兵马司的人跑来兴师问罪,就赶紧跑来凑热闹。

    封炎理直气壮地道:“我当然是来给你撑腰的,免得你在这里被人欺负了。”

    “”君然的眼角抽了抽,他要是信了封炎这番鬼话才有鬼呢!

    封炎也不在意君然信不信,拍了拍他的肩膀,似真似假地道:“你好好把握机会。”

    封炎毫不留恋地走了,他今日这一闹看似只是一群纨绔跑来无理取闹外加落井下石,却在表面平静实则暗潮汹涌的五军都督府中投下了一颗石子。

    原在耿安晧的勉力下,局势还算平稳,现在那种表面上的平静被一下子撕开了一道口子

    以丁中庆为首的武将们,纷纷跑去了卫国公府,要让耿安晧出面,他们被晾在京里已经够久的了。

    耿安晧更加头痛了。

    这些武将多是莽夫,以前他耿家最风光的时候,很多事都是父亲一句话的事,可是如今不同了。

    原武将考评和述职都是隶属五军都督府的职责范围,但是之前,因着他和父亲带着皇帝去安平长公主府想抓住安平、封炎母子的把柄,却反而被他们母子反将了一军,因此激怒了皇帝,只能被迫把武官诰敕交给了吏部。

    如今吏部非武官考核和官一样,也当由吏部负责,要他交一份武官的名录,耿安晧当然不肯,才会一直僵持着。

    耿安晧来想得好好的,武官久离驻地,容易动摇军心,他就不信皇帝不急,无论如何,他都必须把武将考评和任职拿在手里,皇帝是想要削五军都督府的权,他决不能让皇帝得逞!

    原只是吏部那里施压,耿安晧还抗得住,没想到连他下面的武官也来闹,内外夹击,搞得他里外不是人。

    短短几天,耿安晧算是领会到什么叫做人走茶凉,要是父亲还在,丁中庆怎么可能一呼百应地叫来这么多人与他作对,便是他们敢来,看到父亲也早就气弱了,谁敢在父亲跟前多一句!

    然而,现在他只能一个人硬扛。

    为了耿家,为了父亲在天有灵,他也必须扛住,保住他们耿家的荣光。

    耿安晧不知道的是他已经死去的父亲还苟延残喘地活着,在阴暗不见天日的地牢里活得生不如死。

    除了给他行刑、送饭的人,耿海偶尔还能到的人也就是岑隐了。

    岑隐很少来,他要是来了,必定会带给他一些关于外面的事,好似闲谈似的告诉他。

    三个月了,耿海被关在这个地牢中已经三个月了。

    此刻的他瘦得脸颊都凹了进去,鬓发间多了一半的银丝,整个人不仅是老了很多岁,甚至是脱了相,身上布满了血肉模糊的新旧伤痕与无数暗红的血渍,连那破碎不堪的衣裳都与皮肉黏连在一起,让人不忍直视。

    哪怕此刻把他送到耿安晧身前,耿安晧恐怕也一时认不出这个比路边的流民乞丐还要肮脏干瘦的男人会是他的父亲耿海。

    幽暗的地牢里,只有岑隐一人阴柔的声音回荡在阴冷潮湿的空气中。

    “卑鄙,你们真是太卑鄙了”

    沙哑干涩的声音自耿海的喉底挤出,他的声音像是被砂纸磨过似的粗糙,跟过去的洪亮迥然不同。

    耿海不是身在局中的耿安皓,老奸巨猾的他一眼就意识到了这件事中所暗藏的陷阱

    岑隐这个阉人真是太卑鄙了。

    知子莫若父。

    他的儿子耿安晧虽然是他一手教导出来的,天姿聪慧机敏,但是耿安晧从顺风顺水,怎么斗得过从镇北王府的尸堆里爬出来的岑隐,不,是薛昭!

    耿海的眼眸在那昏黄的烛火下,愈显幽深不安,三个月前岑隐的狂言还犹在耳边:“座怎么也会留着国公爷最后一个死,让你亲眼看到你耿家的下场才好!”

    那时候,他心里担忧,却还能勉强告诉自己,他们耿家还有百年根基在,就是皇帝也不能轻举妄动。

    岑隐想要扳倒他们耿家可没那么容易只要再过一两年,等儿子彻底把五军都督府握在手中,耿家自能屹立不倒。

    没想到岑隐这么快就又出手了!

    难道这真的是天亡他们耿家

    耿海双目圆睁,眸中难掩绝望之色。

    岑隐俯视着坐在地上的耿海,红艳如血的唇角微微翘了起来,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愉悦的事情,“耿海,你猜猜,你们卫国公府还能撑多久?”

    “”耿海青紫的薄唇颤了颤,双目几乎瞠到了极致。

    岑隐嘴角的笑意更冷,蓦地转身,打算离开。

    “薛昭!”牢房里的耿海嘶吼着喊道,激动时,他手上、脚上的镣铐碰撞着。

    岑隐没有停下,不疾不徐地继续朝外走去,仿若未闻。

    耿海急了,生怕岑隐走了,抬手抓在了牢房的栏杆上,又喊道:“封炎是崇明帝的儿子,对不对!!”耿海用的是肯定的语气。

    这段时间来,耿海在地牢里无事可做,只能反复地思量着薛昭、安平与封炎这三人之间的关系,一遍又一遍这才得出了这个结论。

    岑隐既没有回答,也没有驻足,步履还如原一般闲庭信步。

    然而,只是看着对那道挺拔如修竹的背影,耿海就清晰地意识到,自己对了。

    这一刻,耿海的心头更复杂了,眸底就如同暴风雨夜的海面般,震惊、骇然、恐惧、阴郁而又幽深。

    他的脑海中如走马灯般快速地闪过当年的情形。

    一眨眼,都快十七年了。

    一切却如昨日。

    那一日,今上带兵攻破皇宫,一直杀到乾清宫前,他们兄弟俩在乾清宫前当众对质,各执一词地彼此斥责,其实那个时候任何言语也不过是虚无,谁都知道大局已定,最后崇明帝引刀自刎

    彼时许皇后有孕,怀胎九月,临盆在即。

    崇明帝死后,今上自然也不会放过许皇后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带着他一起冲进了乾清宫,看到的就是双手抱着一个襁褓的许皇后。

    许皇后再不复平日里的雍容华贵,一头鸦羽般的青丝披散在身后,即便她身上裹着一件大大的斗篷也掩不住她身上的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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