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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
迟疑片刻，他像下定决心似的，拨出了一个电话号码。乔琳不知道爸爸要打给谁，将脸贴在墙根上，竖起耳朵听着。
乔建军像憋了很久，噼里啪啦了一通：“现在接我电话了？我问你，你离婚了怎么也不跟我一声？你出国了，就不是咱老乔家的人了？你结婚了，就不认我这个哥了？你你都快四十了，结了三次婚，连一个孩子都没留下，你老了咋办？你那些钱能给你养老送终？当初是谁，要活得比任何人都要风光，那你风光给我看看啊…”
“喂？！别哭了，话！”
“让你别哭了，洋电话这么贵，我给你打电话，不是让你哭的。”
“那个混蛋到底欺没欺负你？如果欺负你了，我跑到德国去打断他的腿！”
“唉，别哭了…”
“……”
看来电话那边的姑姑一直没话，乔建军也不勉强了，他靠着墙，专心地听电话那端传来的哭泣声。
乔琳觉得爸爸和姑姑都很傻，电话费那么贵，他们却再也不一句话，一个尽情地哭，一个静静地听。
她突然想起来，在那个没有“人设”的年代，姑姑一直都是独立女性的代名词，向来洒脱自在，身处逆境也从来不示弱。可是在她久违谋面的亲哥哥电话里，却哭得像个受尽了委屈的女孩。
乔琳不懂大人的世界，可是那晚的妈妈和舅舅，爸爸和姑姑，却深深地留在了她的脑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