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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月18号
道歉的想法强烈，反而更加难开口，乔琳深刻地体会到了这句话的含义。
下了晚自习，她来想直接回家，可是孙瑞阳在校门口等着她，想去她家店里吃点夜宵。乔琳忸怩了半天，还是没拗过他，只好陪他一起吃。
刚看到孙瑞阳进来的时候，乔建军还是满面笑容可是当看到他身后跟着的乔琳时，再也笑不出来了。
乔琳很尴尬，明明是自家的店，她却站在门口，走也不是，进也不是。
孙瑞阳很敏锐地察觉到了他们父女之间微妙的神经战，趁着乔建军去后厨忙碌，他悄悄拉过乔琳，问道：“发生什么事啦？”
乔琳脸通红，很是不好意思：“我今天惹爸爸生气了。”
孙瑞阳瞬间就是一脸大写的“卧槽”“懵逼”。
他挠挠头，很是不解：“你居然会惹大人生气？”
乔琳更加窘迫，别过身去，声道：“我就是嫌他丢人别再了，我够难受了。”
“能勇敢正视自己的错误，就已经超过百分之九十九的人啦鼓起勇气，承认错误，就超过百分之百的人了！”
孙瑞阳总能及时地寄予自己力量，乔琳怯怯地问道：“我爸会原谅我吗？”
“乔叔哪儿是那么心眼的人？况且你是他女儿，他哪儿会真跟你生气啊？”
听了孙瑞阳的话，乔琳鼓足勇气，回到了店里。乔建军正好端出两碗馄饨来，淡淡地：“都过来吃吧！”
爸爸已经给自己台阶下了，乔琳顺势道：“我想吃辣的，我去厨房拿点儿辣椒油。”
看着乔家父女一前一后地走进厨房，孙瑞阳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不等乔琳，放下书包，就开始狼吞虎咽起来。
后厨的空间很狭窄，乔建军在刷碗，背对着乔琳，头也不回地递给她一瓶辣椒油。乔琳接过辣椒油，冷不丁地扑在爸爸身，乔建军蓦地停住了手中的动作。
“老爸，对不起。”乔琳将脸贴在父亲肩，轻声出那句道歉。轻到她自己都听不见，更不知道爸爸能不能听见了。
乔建军什么都没，但嘴角渐渐扬了起来。
她终究还是那个乖乖的女孩啊，没有抵赖，没有逃避，而是坦坦荡荡地承认了自己的错误。
他转过身来，擦掉乔琳脸的泪水，刮了她鼻子一下：“你哪里惹我生气了？我怎么不记得了？”
爸爸用那张日渐苍老的脸庞，尽量装出茫然的表情，乔琳一下子破涕为笑，继而又哭着：“我不该扔掉眼镜，更不应该嫌你讲价”
“好啦，馄饨该凉了，快去吃吧！”
乔建军适时地打断了女儿的话，将她赶了出去。他原抑郁一晚了，可女儿的一个拥抱就让他释然了。父母原谅子女，就是一件很简单的事啊！
乔琳的心结解开了，看孙瑞阳也顺眼多了。她凑近了一些，仔细地打量了他一番，问道：“你是不是换眼镜了？”
“嗯，以前的度数太低了，黑板老看不清。”
乔琳伸手摸了摸他的头，慈爱地：“哎哟喂，孙秀才备战奥数，真是累坏了！”
“这点儿付出算什么？乔楠哥都把英之剑给夺回来了呢，我得向他看齐。”孙瑞阳豪迈地干了一碗馄饨汤：“那么难的比赛，乔楠哥都能夺冠奥数我准备了快十年了，岂有不夺冠之理？”
无论什么时候，哥哥都是吉祥路男孩子们的偶像，对这一点，乔琳甚是欣慰。
她若有所思地：“的确，你心脏没长好的时候，不能出去玩，只能在家里待着。我连九九乘法表都不会背的时候，你几乎把初中数都给完了，是不折不扣的数大王！”
只要一提起数，孙瑞阳就是自信满满，神采飞扬：“奥数竞赛没意思，最有分量的还是高中的，这次我势在必得！”
乔建军忙完了，在两个孩子身边坐下，插嘴道：“阳阳，是不是在省里拿第一，就能保送北大？”
“差不多是这样，不过保送的话，只能进数院，或者选相关专业。我想医，这个没法保送。”
乔琳问道：“那如果获得保送资格怎么办？你就不要了？”
孙瑞阳笑道：“十有**不要了，给想去的人就好。反正纯凭高考，我也能考。奥数对我的意义，大概就是给我一个交代吧！毕竟我们彼此陪伴了十几年，我从来没有懈怠过，它也不能亏待我啊！”
从到大，孙瑞阳的外号都是“孙秀才”，别看他总是温尔雅的，却有一份融进骨子里的自信洒脱。乔琳羡慕地看着他，心想，自己也能像他那样就好了！
乔建军啧啧称赞道：“能在竞赛中拿奖的，脑子都跟我们这些凡人不一样。乔璐、乔楠习都好，但平时考试内容跟竞赛还是有很大差距的，他们从来都没参加过。你能拿第一的话，以后就不叫你秀才了，改叫状元！”
孙瑞阳害羞地笑了笑：“啥状元啊？乔楠哥才是我们二中的理科状元呢！”
乔建军心里“咯噔”一下，他很久都没想过这个问题了，儿子是以二中理科状元的身份去的军校。虽然他从就渴望当英雄，但如果当时家境允许的话，他会做另一种选择吧？
乔建军宁愿儿子选择一条更为宽广的坦途，不用像现在这样吃这么多苦，就能走人生巅峰，迎接另一种辉煌。
然而没有“如果”，乔楠还在军校摸爬滚打，以后还要天天在刀尖游走，让乔家人每天都悬着一颗心。
乔建军莫名惆怅，走到馄饨馆外面，看着天那一弯新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初春的天气依然清寒，白色的雾气在黑暗中袅袅散开，最终消失不见。
两个孩子还在店里笑笑，深夜新闻中出现了卡卡的身影，他正在备战下周三的欧冠联赛，米兰要在主场迎战拜仁慕尼黑。
乔琳很不开心：“每天都是看新闻，一年也看不几场比赛，看不到卡卡在赛场的英姿，还有什么意义？”
孙瑞阳吃完了，穿外套，笑道：“周四我给你买报纸，别难过了啊！”
“嗯！”乔琳开心地笑了，叮嘱道：“你要早点儿休息啊，别做题做到太晚。”
“知道了，你也是！”孙瑞阳也笑了笑，笑容如春日阳光。
二人在路口分了手，孙瑞阳在等红绿灯，回头看了乔琳一样，她蹦蹦跳跳像兔子一样。他傻傻地看着，痴痴地笑着：“好可爱！”
她渐渐走进黑暗里，孙瑞阳想也没想，拔腿跑了过去，把乔琳吓了一跳。
孙瑞阳解释道：“太晚了，我送你回家。”
“好啊！”
乔琳没多想，依旧蹦蹦跳跳，根没在意孙瑞阳的存在。反正需要他的时候，他一直都在就算不需要他的时候，只要她一回头，他依然站在不远处，微笑地看着自己。
孙瑞阳默默地跟在她身后，无论她天真烂漫，还是古灵怪，都是和他一起长大的女孩。他就喜欢这样看着她。
无论什么时候，看着她就好。
二人就这样，“不话，就十分美好”。
周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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