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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位省纪委人员带着职业化严肃和高深莫测,掏出介绍信后出示工作证,一个叫莫树言,一个叫李涛。
童彪见两人没有宣布对自己实施双规,高悬着的心轻轻落下,却转起了心思:按省纪委办案流程,到县一级或者找县委书记,或者与县纪委对口联系,为何跑到县长办公室?
当下试探道:“两位领导,不知有什么需要县里配合的?”
莫树言直截了当:“请把三滩镇书记晟叫到你办公室,我们需要他配合调查。”
配合调查,得倒客气,其实就是双规!
童彪心里乐开了花,暗想晟啊晟,你让我在黄海混不下去,自己也没好下场!
嘴里却:“我是县长,叫他来不太便吧,要不要请韩书记或县纪委……”
李涛手一摆,冷冷道:“黄海的情况我们很清楚,否则不会直接找你。省纪委调查须在当事人没有准备的情况下,事先不得泄露一丝风声!”
童彪早就一百二十个愿意,仍面露难色:“可是按组织程序……”
莫树言掏出手机:“要不要郑书记亲自跟你话?”
郑子建是省纪委常务副书记,听是他亲自部署,童彪倒敢多半个字,忙不迭:“不必,不必,我就这打电话!”
两人没回避的意思,坐在对面目光迥迥盯住他。童彪知道是怕自己暗示什么,遂当面拨通晟手机,客气地:
“书记,刚刚常委会通过了三滩镇修建景区管理楼的申请,为尽快落实到位,我临时叫了相关部门负责人进行会办,你赶紧过来。”
放下电话,他笑道:“两位领导,估计他四十分钟后到。”
两人没话,半眯着眼养神。
此时童彪已琢磨过来:八成钱副省长和齐书记那条线见自己久久不能撼动晟,索性通过省纪委直接出手!
以童彪掌握的情况,目前为止还没有省纪委双规后身而退的先例!
晟,你的政治生涯至此结束!而我,童彪好死不如赖活,会继续在黄海跟他们玩下去!
想到这里,童彪之前的郁闷一扫而光,高兴得差点笑出声来。
三滩镇。
晟接到电话后匆匆安排司开车,在路上琢磨觉得怪异。申请修建景区管理楼的事,前期与杭真等分管领导探讨过,杭真态度模棱两可,暗示童彪持反对态度,如果提交县长办公会肯定没戏。因此晟才改变策略,以景区管理办公室的名义直接提交常委会,就算被否决,起码也在县领导面前露个脸,下次要找个理由申请。
建办公楼是容易引起争议的大事,往返几个回合也在预料之中。
因此晟一是没料到申请顺利通过,二是没料到童彪居然主动研究此事。常委会决议被搁置几个月甚至一年以上,也是常有的事,理由很多:财政没钱需要立项走流程规划不具可行性环保等预案不到位等等。
上午才通过申请,紧接着会办落实,要都有这样的效率,黄海经济早实行腾飞了!
而且时间点也是问题。
接电话时是上午十点四十分,以最快速度抵达县长办公室,也快到十一点半,再有半个时就下班了,哪有时间会办?大凡会办都是你一言,我一语,五六个人几圈转下来起码得一个时以上。
但这事没办法核实,童彪没具体哪些人参与会办,“相关部门”概念太宽泛了,令晟有无从下手之感。
车子驶入县府大院,下车后晟习惯地朝县长办公室向看了一眼,不知为何竟打了个寒噤,走出几步后想了想又折回,把手机交给司,吩咐道:
“半时后把手机送到县长办公室,一旦发现不对,立即通知赵尧尧和爱妮娅,同时把我手机上的紧急联系电话发给赵尧尧。”
司会意点点头。
敲开县长办公室门,一进去就感受到扑面而来的寒气,童彪坐在座位没用,迎面上来两个人,为首的:
“你是三滩镇书记晟?”
晟已知不妙,镇定地:“是。”
“我们是省纪委第三监察室的,前期接到关于沿海观光带项目资金使用面的举报,需要你配合调查。”
“没问题。”晟。
“跟我们走。”
莫树言冷冰冰,三人在秘书引导下经右侧通道绕到停车场,上车后从后门飞快地驶离县府大院。
童彪默算省纪委的车已驶出县城上了高速,这才慢悠悠来到韩书记办公室,一五一十回报刚才发生的情况。
韩书记勃然大怒,当场摔掉手里的茶杯,指着童彪怒道:“按组织原则你应该第一时间向我报告,按调查流程应该与纪委沟通,为何故意拖到事后?你到底有没有保护黄海年轻干部的意识?”
童彪故意叹气:“我是想通报的,省纪委同志不让,防止走漏风声。韩书记,如果晟确实不存在经济问题,身正不怕影子歪,还怕查吗?”
他故意漏掉“同志”两个字,显然已认定晟难逃此劫,不再是“党内同志”了。
见他幸灾乐祸的模样,韩书记冷静下来,道:“关于你严重违反组织原则的问题,我会常委会上解决。你先出去!”
“随时听候会议通知。”童彪索性撕破脸道。
看着童彪离去,韩书记罕有地点燃香烟,皱眉思考。
省纪委突袭黄海双规晟,无疑将引发官场轩然大波。谁是幕后指使?为何不惜违反双规流程强行带人?晟经济面到底有无问题?如何通知他背后的势力挽回局势?
自己将在此次考验中扮演什么角色?
事实上最后一个问题才是最重要的问题。
想了又想,算了又算,韩书记把各个风险点和利益点都梳理了一遍,这才拿起电话打给朱正阳,先通报相关情况,然后以严肃的语气要求他注意稳定三滩镇来之不易的大好局面,不能制造恐慌情绪,至于晟的事要相信组织。
然而此时谁能代表组织,韩书记心里都没底。他只是以委婉的式让朱正阳等人设法联系晟省里的后台,工作只是幌子。
接着他又拨了个号,接通后以沉痛的语气:“许市长,我没保护好同志……”
然后详细讲述了晟被双规的经过,许玉贤又急又怒,怒道:“童彪怎么做出这种吃里扒外的勾当?忘了黄海县还有你韩书记,梧湘市还有我和秦书记?哪条规定允许他直接打电话给同志接受双规?替我转告他,这事没完!”
韩书记道:“我已过开常委会解决此事,眼下当务之急是查清省里的态度,同志到底做错了什么?问题严重到什么程度?这些情况我们一无所知。”
许玉贤沉默片刻,道:“我会想办法的,关于黄海县常委会的事,我要亲自参加,作为……作为一次县领导班子民主生活会!”
还到约定的半时,司已在司机班听晟被双规的消息,迅速核实后,他根没有震惊、愤怒、惊慌等情绪,而是掏出手机通知了两个人:赵尧尧和爱妮娅。
爱妮娅似乎早有预感,淡淡注意赵尧尧的人身安,晟的事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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