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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惯例重大人事调整提交常委会前会有一个范围更、层次更高的沟通。以前县里副书记职数较多时，叫做书记碰头会，只要这个会上达成一致意见，常委会通过肯定没问题。
后来副书记减为一正两副之后，这个惯例按照书记行事风格的不同形式多变。以前韩子、曾卫华都不约而同采取只跟县长商量，一旦敲定便提交常委会的式，这也是合理的，因为书记和县长分别代表党务和政务的领导，他俩都同意的事还有什么可商量的？唯独不爽的大概只有分管人事的专职副书记。
使用更广泛的式是，书记、县长、分管人事副书记和组织部长四会议，但很多县长很抗拒这么做，因为只有他代表政务系统，其它三位都是县委那边的。而且四个人很容易形成两票对两票，争执不下的局面。
费约采用一对一沟通式。他和组织部长吴郑荣直接拿出人事调整名单，然后吴郑荣出面先后找晟和副书记孔天亮，这样做的好处是避免直接交锋，晟、孔天亮有意见通过吴郑荣转达，如此几个回合，尽管过程拖沓复杂一点，但最终也能达成一致。
然而，对于这份名单，名单上六十多人的调整，晟一个都不满意。换而言之分歧是根性的、向性的，没法商量。
他发现费约年纪不大，用人思路保守得象六七十岁的人。费约的思路就是按部就班、循序渐进，一把手的位置由常务副职顶替，常务副职由副职里面资历最老的顶替，副职则从中层干部里挑选资历最老的
六十多人当中晟大概只认识一半，其中有几个印象颇深，就是那种循规蹈矩、严格照章办事的传统官员，费约大概就欣赏这类人。
在政工部门、纪检部门，他们能发挥性格特长把工作做得很好，但面对汹涌澎湃的市场大潮，更需要的是激情和魄力！
没有一教科书指导如何应对当前复杂多变的市场经济，没有一个经济家能真正指导发展经济到底要采取哪些措施。唯有过人的胆识和足够的定力，在实践中不断总结和反思，形成属于自己的理念和思路。
晟要的是想干事，能干事的人。
耐着性子听完吴郑荣冗长的情况介绍，晟连抽几口烟，皱眉道：
“天亮书记看了吗？”
吴郑荣陪笑道：“还没，费书记的意思是以县长的意见为主。”
很大一顶帽子。
晟长时间沉默，等到吴郑荣快不耐烦时才：
“蔡秘书在乡镇历任计生员、财政专管员、党政办副主任，在市委办先后在农经科、财贸科和综合科都是副职，没有任何主持工作经验，一下子当江业重镇之一的四源镇书记，身工作能力和工作经验欠缺，恐怕难以服众。”
“那县长的意思是换个一点的镇，还是先干一阵子镇长？”吴郑荣试探道。
“镇长？他抓过经济工作吗？经济面到底懂多少？”
经过前期一系列事情，江业领导班子已形成“县长懂经济”的共识，吴郑荣不敢跟他深入探讨，赶紧转换话题道：
“这份名单，县长还有什么意见？”
“公安、市场监督两位党务五十岁出头了，能当几年一把手？怎么保持行业内长远规划的连续性？正府办常务长期分管后勤工作，能应付当前瞬息万变的经济工作？县委办常务更是如此，在宣传口子干了二十多年，为解决正科级问题才调过去，按资历晋升合适吗”
晟拿着名单按顺序一口气下去，连续十多个岗位变动都被他否决掉，吴郑荣听得汗都下来，暗想大少爷，你不是给我出难题吗？我怎么回去向费书记交待，“县长一个都不同意”？
“那么县长有哪些更好的人选？”吴郑荣心想不给点甜头是不行了，费书记肯定要让出些位置出来搞平衡。
谁知晟：“我建议组织部门多考察些备选干部，广泛征求意见，要多选一而不是一选一，要尽量让更多的、年轻的、有活力的干部进入考察视野，形成储量丰富的后备干部人才库。这是我个人的意见，你可以向费书记转达。”
“好，好。”无功而返还受了一肚子气，吴郑荣气得七窍冒烟。
回去原话照，费约倒很平静。
费约早知道这次人事调整不可能太顺利，也知道这份名单拿到晟那边通不过，原因很简单，名单上提拔的干部都是费约的人，早就排队等在那儿。
他略一思忖，道：“按县长的意见调整一下名单，年龄超过五十岁的一刀切不予考虑，部分岗位增加一到两个候选人，另外适当向正府那边的年轻干部倾斜。”
费约要放血了。吴郑荣心领意会道：“好，我明白。还有关于怀瑜的问题”
费约皱下眉头，自己的秘书当然要保的，关系到脸面和威望啊，停顿片刻道：
“我认为怀瑜同志在机关积累了足够丰富的工作经验，在党务、经济、社会管理面具有广阔的视野和湛的见解，符合担任四源镇书记各项条件！”
噢，这是费约确保的名额，不容讨价还价。吴郑荣点了点头。
组织部门煞费苦心弄出的名单被晟一搅和，差不多要重新返工，不知要加多少个班、重新做多少材料，个个咬牙切齿把晟恨到极点。
省农科院主导的“百亩试验田”项目正式破土动工，奠基仪式那天该费约出席，临行前他假装头疼请假，让晟做代表。晟正想会会樊红雨，假装勉强地答应了。
奠基仪式现场领导云集，一看架势晟就明白樊红雨透露的信息不假，而费约则严重判断失误。
省领导由分管农业的副省长于道明带队，梧湘面许玉贤、吴郁明等常委班子悉数到场，清亭县则是四套班子体出动，只有江业县冷清了点，只有晟和分管农业的宁树路。
“费约呢，怎么没来？”许玉贤问。
晟道：“他身体不舒服，让我做代表。”
“哼！”
负责施工的是有军背景的京都某工程机械公司，常年负责军民两用工程、铁道、桥梁辅助施工。晟还注意到现场有两名穿着便装的军人，谈吐气质一看便知从事保密工作。
果然过了不久，于道明单独把纪天和晟叫到两名军人面前，介绍道：
“这是京都某科研所的负责同志，这两位是清亭、江业的领导，现在我透露一件事，百亩试验田项目实际是这家科研所主导，为对外保密才以省农科院为幌子。既然涉及到军工科研项目，当然有特殊要求，具体你们两个县要做到三点，第一研究基地附近两百米内划为管制区，任何人不得出入第二无条件保证研究基地水、电、气、通讯等配套设施正常使用第三研究基地投入运行后，无论什么要求都要设法满足，不准只算经济账。明白吗？”
纪天和晟对视一眼，齐声：“明白。”
两位军人挤出礼节性微笑，分别与两人握手表示感谢。
后来晟找了个机会单独对于道明抱怨道：“这件事我和费约压根不知情，倒让清亭占了个大便宜。”
于道明漫不经心道：“也未必是好事啊。你想想百亩面积的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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