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东篱先生(第1/2页)谋断星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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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哥,你紧张吗?”

    肃王跟在张宗年身后,声问裕王。

    裕王点点头:“自然紧张,皇太爷、皇爷爷和父皇的老师都是篱先生的弟子,要去见他,能不紧张吗?”

    张宗年一边引路,一边用余光瞟着身后的四个少年,脸上带着笑意。

    这几年篱先生年岁渐高,术之路又遇到瓶颈,已经很少过问世事,即便是此次辩论也鲜有现身。

    这次篱先生主动邀请徐锐,徐锐又坚持带上其他三个少年,看着这四个人中龙凤,年少青春的模样,张宗年总想着他们或许能给那个迟暮的老人带来一点活力。

    转过一条径,张宗年带着四人来到一个院么门口,牌匾上写着“暖阁”二字。

    “到了,进去吧,家师就在里面等着你们。”

    张宗年朝暖阁一指,笑着到。

    徐锐点了点头,若无其事地走了进去,其他三人却是相互看了一眼,深吸一口气,稳了稳心神才敢往里走。

    院清新却谈不上雅致,除了两间青砖瓦房之外,便是满院子枯萎的瓜果蔬菜,想来当开春之后,这里又会变一片田地。

    在这片枯萎的田地里,一个老农带着斗笠,默默铲着积雪,汗流浃背,不时用破旧的棉衣袖子擦去额头上的汗珠。

    “老人家,请问篱先生住在哪间屋子?”

    徐锐走到老人身后,拱手问到。

    老人转过头,笑眯眯地望着徐锐,他皱巴巴的老脸上满是皱纹,牙齿大概已经掉了不少,干瘪的嘴唇往里翻着,不过看上去神矍铄,还有一膀子力气。

    裕王三人刚好进门,黄正元一见这老人的模样立刻“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生黄正元,见过师祖!”

    师祖?这个老人就是篱先生?

    徐锐一惊,他实在很难将这个老农的形象与儒家第一人联系起来。

    那老人也是一愣,笑道:“原来是新科状元当面,不错,不错,你如何认识老朽?”

    黄正元叩首道:“生师承鑫丰鸿儒刘子光,七年前家师进京为师祖拜寿,生曾有幸随家师见过师祖一面。”

    篱先生微微点头:“原来是子光的弟子,果然不凡。”

    着,老人扔下手里的雪铲,对裕王和肃王拱手道:“二位便是裕王爷和肃王爷吧?几年不见,都长这么大了。”

    两位王爷连忙下跪道:“生赵恒见过师祖!”

    两位王爷虽然身份尊贵,可论起辈分却都是篱先生的徒孙,别是他们,就算是宏威皇帝见了篱先生也得行此大礼。

    没想到篱先生地位竟然如此之高,在场三人才一见面便纷纷跪倒在地,只有徐锐一个人还站着,不面有些尴尬。

    见徐锐挠了挠头皮,一副为难的样子,篱先生笑道:“你又不是老朽的徒孙,就不用为难了,孩子们都起来吧,咱们进屋里去。”

    着,篱先生便要上前相扶,跪着的三人哪敢受礼,连忙从地上跳了起来。

    篱先生笑道:“果然年轻是福,我老人家可真是羡慕死你们了。”

    一句玩笑瞬间化解了拘束,四个年轻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如果长庆子甄竖黎像是一颗璀璨的太阳,让人一眼便能看出不凡,那么篱先生左旬便是平凡的砂砾,返璞归真,平易近人。

    虽然都只是匆匆一瞥,但徐锐对这两位宗师都生出了浓浓的好感,相比之下,他更喜欢篱先生一些,毕竟太阳无论如何温和,总会给人一丝高高在上的疏离之感。

    一老四少来到屋内,屋里的陈设出奇简单,除了书山之外便只有一盆苗,一张长桌,连取暖的碳炉都不见。

    兴许是看到四个少年面有讶色,篱先生歉意地:“老朽今年九十有七,手脚不大麻利,怕生火会点了这满屋子的书,只好委屈你们陪老朽一起挨冻了。”

    四个少年哪敢委屈,连连摇头,表示没有关系。

    此时,张宗年端着刚刚沏好的热茶跟了进来,两位皇子都是他的生,不敢让老师斟茶倒水,连忙起身帮忙。

    王爷都没好意思坐着,徐锐和黄正元自然更不好意思,也七手八脚地跟着忙活起来。

    不知为何,篱先生就是有一种难以言喻的亲和之感,令人如沐春风,轻松自然。

    一翻怪异的礼让之后,六个人重新落座,先前的拘谨已经荡然无存,倒有些像是老友相会,分外温馨。

    “对了师祖,今日乃是辩论之期,生见您根没有换上辩服,难道早就料定甄夫子无法过关?”

    见篱先生一身破旧棉袄,黄正元忍不住问到。

    篱先生与张宗年对视一眼苦笑摇头。

    “不是师父神机妙算,而是他老人家根就没打算参加此次辩论。”

    张宗年苦笑着。

    “什么?!”

    四个少年都是一惊,肃王忍不住问:“辩论关乎国运,更关乎儒家一门的前途命运,师祖为何不打算参加?”

    “此事何须家师出马……”

    张宗年正要替篱先生回答,篱先生却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不必隐瞒,老朽近年来神愈加不济,仅有的一点功夫也都用在了做问上,已经没有余力上台辩论了。

    何况儒家已然深入人心,辩与不辩其实无伤大雅,别看甄竖黎来势汹汹,其实他也过不是想通过辩论印证问而已,那些虚名对他已经没有什么意义。”

    “这……”

    四个少年对视一眼,都有些黯然。

    生老病死乃是人之常情,就算是儒家大圣也不例外,篱先生九十七岁高龄,还能有如此强健的体魄,如此清晰的思维,已经算是上天对他的眷顾了,又还能强求什么?

    “听篱先生遇到瓶颈,会否是因为此事牵扯了太多的力?”

    徐锐突然问了一句。

    篱先生苦笑道:“是也不是,人力有时而穷,到了老朽这个年纪难免心生固执,左右摇摆,反而入到画中难以自拔,其实是作茧自缚而已。”

    张宗年叹了口气,补充道:“家师一生所已经到了半步成圣的地步,然而这最后一道关卡却是一直未能突破。”

    “是什么难题竟令师祖如此为难?”

    裕王问到。

    篱先生伸出一根手指,指着自己的鼻子道:“便是我自己!”

    “您自己?!”

    见四个少年又惊又奇,张宗年解释道:“其实师尊早在十年前便到了瓶颈,无法突破并不是因为没有思路,恰恰相反,是因为思路太多。”

    “思路太多?”

    篱先生点头道:“是啊,儒家理论发展至今,已然十分璀璨,再往下便出现了两条路,这两条路都是有理也有弊,老朽钻研了整整十年也拿不定主意。”

    “敢问师祖究竟是那两条路令您如此为难?”

    黄正元急切地问。

    篱先生道:“一条为格物,一条为炼心。”

    提到治之事,篱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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