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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低声道:“不要冲动。”
“相信郑会让大人满意的。”郑芝龙笑道。
正着,外面人传报,道:“郑将军回来了,还带来大清使者镶白旗甲喇章京一行,是擒拿住了鲁逆!”
“快快有请,快快有请!”郑芝龙站起来,满脸兴奋。
额色黑却是狐疑道:“郑如何能与大清使者同行,征南大将军只派遣我一行前来啊。”
“许是在舟山遇到的。”郑芝龙倒也没有多想。
额色黑摇摇头:“那倒无可能,浙江目前是闽浙总督张存仁在防海,麾下只有二百余正白旗的兵马,并无有镶白旗的人呢?”
郑芝龙眉头一皱:“闽浙总督张存仁?”
“呵呵,很快他就只是浙江总督了。”额色黑笑了笑,慌忙找补。
郑芝龙却是听进了心里,只是这个时候,已经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郑和乌穆带了七八个身着白甲的士卒走进了前厅,额色黑站在门口,看到一身将服的乌穆走了过来,低声对郑芝龙道:“这个使者是假的!”
郑芝龙脸色微变,对身边的兄弟郑芝豹使了个眼色,郑芝豹从侧门走了出去。
“叔父,我把朱以海的首级带来了!”郑把一个箱子摆在了郑芝龙面前,兴奋大叫,他摘下铁盔,擦了擦脑袋上的汗水,甩动了一下自己的猪尾巴。
“郑,这是谁?”郑芝龙脸色铁青,指着乌穆问道。
乌穆咧嘴一笑,道:“官乃是征南大将军麾下镶白旗甲喇章京乌穆!”
“是吗?那请问镶白旗的固山额真是谁,你的上官昂邦章京和梅勒章京又是谁?”额色黑问道。
乌穆心中一紧,反问道:“你是谁?”
“内院大士,额色黑!博洛将军真正的使者。”郑芝龙回答道,随着他一挥手,几十个士兵持刀闯入前厅之中。
郑拔刀在手,看到四周是人,索性扔了刀,:“看来我们来晚了,你已经和清虏勾搭一起了。”
额色黑从郑芝龙身后走出来,拍了拍手掌,道:“官早就听,在番岛夷麾下有一支背主忘恩的乞列迷和索伦奴才,当年大将军阿巴泰南征山,就是这些人冒充八旗勇士冲击营地,致使我大清损失一员大将,在江南之时,也是一群人假冒白甲,假传豫亲王大令,让南京百姓四散,岛屿浑水摸鱼,抢掠南京,今天还来耍弄这招,真是愚蠢!”
“你这个狗杂种,什么八旗勇士,不过是些野蛮人罢了,什么狗屁大清,一群白山黑水跑出来的野猪。”乌穆大骂道。
额色黑脸色大变,骂道:“杀了这个狗贼,杀了他!”
只听房间内铿锵一声,额色黑却感觉后心一凉,他低头一看,刀尖从自己的心口钻出,回头一看,持刀之人正是郑成功。
“你你敢谋害上国天使。”额色黑瞪大眼睛,骂道。
郑成功用力搅动着那把刀,道:“犬羊夷狄,也敢僭自称上国,可笑至极!”
郑芝龙没想到自己儿子会杀了额色黑,还未来得及斥责,就被郑成功揽入怀中,郑成功把刀架在郑芝龙的脖子上,道:“父亲,得罪了。”
“父亲手握兵权,不可这般降了清虏,儿子忖度,闽粤之地,山河险阻,非清虏骑兵可任意驰驱,只要凭高恃险,纵博洛有百万之兵,也不能轻易拿下。以父亲之权柄尊位,足可以收拾人心,我郑家在八闽开海盗,兴货殖,可足粮饷。选将练兵,积蓄三五年,进取不难,恢复在望。请父亲三思!”郑成功强忍泪水,哭着道。
郑芝龙骂道:“黄口儿,不知天下大事,当年长江天险,四镇雄兵都不能阻挡,你我有何作为!识时务者为俊杰,清廷因水师重我,必当礼遇于我,我父子只闽海王,有清廷做后盾,闽粤之地都归郑家所属,便是四海之王啊!”
“虎不可离山,离山泽失其威,父亲难道看不出那是博洛的调虎离山之计吗?”郑成功怒道。
郑芝龙怒道:“你知道什么,番与鲁逆在海外威慑,我便是清廷唯一依仗。”
“父亲当真不回头?”郑成功见施琅等人逼上来,再次问道。
郑芝龙道:“心意已定,绝不回转!”
郑成功点点头,道:“好,今日我对父亲仁至义尽,从现在起,你我不再父子,只论敌我,你背叛大明,今日便随我出海,待大明新帝继位,我自当拿你去伏法!”
“郑森,你疯了,他是你爹!”郑芝豹骂道。
施福则拉住郑芝豹,对郑成功道:“公子爷,你放了将爷,我让你和郑、岛夷离开,如何?”
乌穆却是跃过来,那道顶住郑芝龙的脖子喝道:“老子死不足惜,我家主子有命,事不可为之时,万不可让郑芝龙活命。”
“慢着慢着。”郑芝龙见乌穆是个不怕死的,连忙求饶,他道:“我用一人性命换我性命。”
乌穆决然道:“你就是拿大明皇帝来,也换不得你的性命,随我去死吧。”
“不,你既是李明勋的奴仆,这人定然能换得,你且慢,见一面就定然同意!”郑芝龙叫道,然后对施琅喊道:“施琅,快去后院,把我交代你看管那人带来!”
感觉到脖子被刀锋割开,郑芝龙又对乌穆道:“且慢,且慢,你若是杀了我,那人也得死,那人死了,你家主子定然会后悔一辈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