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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倩看着简简单单的一个馒头似的土坟,心里很不是滋味。
二十七年了,最终就是这样草草地融入泥土。
不过,既然自己没死,那死去的人会是谁呢?
难道只是一副没有灵魂的躯体?
真正的刘倩又在哪里?
她已附在自己的‘肉身上被推进了火炉,然后埋葬在这土馒头里?
刘氏与杨纤纤又开始哭泣。
刘氏断断续续地跟纤纤讲自己那天与贾‘花吵架的事情。
“我‘逼着她嫁给王得生,我跟她,要是不同意,就死在外面别回来…你看…她真的就死在外面了,你我这是不是报应?”刘氏哭着。
杨纤纤一边抹泪,一边安慰,“阿姨,贾‘花不会怪你的。她不是存心要死在外面…就怪那个司机,是他们害死了贾‘花。”
“我这两天心‘乱的很,总觉得是我害死了我的‘花‘花…”刘氏又哭起来。
刘倩听到母亲嘴里出“我的‘花‘花”时,眼睛里有些‘潮湿,心里五味陈杂。
她叹了一口气,走到刘氏身边,,“贾‘花没有死,她一直看着我们哩。”
“你什么?”刘氏停止哭泣,盯着刘倩。
“倩倩跟贾‘花是很好的同,她是,贾‘花的灵魂在天上看着我们哩,她还跟我们在一起。”杨纤纤对刘氏解释。
刘氏不安地叹了一口气。
刚才猛然听到刘倩那种冷冷的语调出那番话,她心里突然产生一种恐惧,这几天她老是担心‘女儿会报复他们。
二十七年了,他们一家对贾‘花怎么样,老天爷是看在眼里的。如果真有灵魂的话,贾‘花肯定会来找他们算帐。
三个人在回屋的路上,从刘氏的口中了解到,贾正还在读书,贾星原在镇上打工,贾‘花下葬后,贾星昨天跟别人一起到合‘肥去了。
“叔叔呢,叔叔平时在家做什么?”杨纤纤问。
“哎。”刘氏叹了一口气,似乎很不愿意谈这个男人。
能做什么事?喝酒,找‘女人,打牌…不然家里哪里能月月都指望着贾‘花寄钱回来,而且总也不够‘花。
“也不知道他这会死到哪里去了。“刘氏答非所问地。
“阿姨,贾‘花这事,陪了不少钱,怎么也不给贾‘花的坟墓修好一点?“杨纤纤忽然问。
“哪里陪什么钱?你叔叔回来,只赔了五万。这五万基都留着打算给贾正读书用,他一年的费还不止要这么多钱呢?”刘氏一脸的无可奈何。
“五万?叔叔只拿到五万的赔偿?”杨纤纤停下脚步,吃惊地问。
明明是五十万啊。还有五十万,下个星期内应该就可以到帐了。
“是啊,厂里…这是‘交通事故。那个肇事的司机也死了,这五万块还是好心人给的哩。“刘氏。
“你被骗了!”刘倩还是以那种冷静地语调。
杨纤纤瞟了一眼刘倩,跟刘氏,“阿姨,叔叔没跟你真话,那个司机已赔了5万。厂里也给贾‘花报了工伤,也可以拿到5万,不过,这5万要下周才到帐。”
“你是……已经拿到了5万?还有5万下周到帐?”刘氏瞪大了眼睛。
看着两位姑娘点头,刘氏摇晃了一下身子。
这个死鬼把我‘女儿的钱拿去干什么了?
明明拿了5万,居然骗我只有5万?
他这安的什么心?他背着我在外面干什么?
他把钱拿到哪去了?
刘氏浑浑噩噩地往前挪动脚步。
刘倩看着深一脚浅一脚往前走的母亲,心里十分矛盾。
这个家之所以长期见不到阳光,没有温暖,罪魁祸首不在母亲,而是父亲。
贾会平到底在外面做什么?
还有45万到哪去了?
看样子,他已打算将接下来就要到帐的5万也要‘私吞了?
这可是贾‘花的命换来的钱啊。
刘倩一边思考着,脚步放慢了。
不行,必须要‘弄清楚父亲究竟在做什么?他把钱‘弄到哪去了。
不,他不是她的父亲,不配做她的父亲。
对,贾会平把钱‘弄到哪里去了?
三个人进了屋,刘倩端着刘氏递过来的茶杯,脑子里搜索着。
贾会平喜欢去哪里?
他平时都和什么人接触?
这些自己知道得太少,大部分时间都在外面挣钱了,读书的时候,也大都呆在校,平时只有节假日回家一趟,帮着做家务,田里干活。倒也没留心他去哪里了。
贾会平除了在家吃饭,喝酒,睡觉外,其他时间,他都在外面,至于接触什么人还真是空白。
“阿姨,你能带我到贾‘花房间去看看吗?”杨纤纤有些伤感地问。
“唉,你们都是上海的姑娘,我们家穷…你看现在,这个村除了我们谁还住这土砖房子,有钱的都是大城市买了房,条件差一点也到郭河镇上买了房,这村里,除了五保户,也没几家象我们这样的人了。”刘氏一边带着杨纤纤往前走,一边。
刘倩沉默着跟在身后。
这个贾村二十多年前,是一个大村,有五六十户人家,现在大约只有五六户了吧,基都往外搬走了。
镇上的,县里的,也不少人直接到合‘肥安家了。
改革开放后,人的思路活跃起来,信息广了,路也宽了。只要不懒,只要肯吃苦,都能活得象模象样来。
象贾‘花家这种情况实在是太少。
唉,有什么办法呢,这个家庭的两个男人都会败家,贾会平懒不,还象喝酒,爱嫖爱赌,挣不到钱,‘花钱倒象流水。
的贾正,18岁了还在读职高,在校里不好好读书,‘交‘女朋友,玩游戏,整天和一般所谓的同哥们KTV,这两个男人的开销对于这个家庭来,就是一个无底‘洞啊。
刘倩之前很想脱离这个家,不过,自己姓贾,是这个家庭的一个成员,不管如何,好歹他们把他供上了大,就凭这一点,她还是尽自己的力来扶持着这个家庭。
自己在外面累一些,苦一些,倒不怕。
她就是想不通,为什么,她的所谓的父亲竟然从来都不正眼瞧她,从她记事时起,从来都没看见他对她展‘露一个可亲的微笑。
唉,她死了,他倒对她笑了。而且笑得…恶心。
当然他根不知道这个面孔不一样的‘女儿的同脑袋里装的是贾‘花的灵魂。
刘倩走近自己那间低矮又暗沉的房间里打定了主意。
一定要揪出贾会平的真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