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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又是一番激动呼号,只是倒霉了一个肖老丈,平白受了一番绞杀之苦。还是靠差役将其抬回到牢中,方才缓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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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回到刑部大堂,听差取来手巾把给各位老爷擦汗,在座位上坐定,赵光嚯的昂然而起:“不行,这得争!”
“赵老爷,你想争什么?”
“皇上这般朝令夕改,我等身为臣下的,便不应该争吗?”赵光真的有点动了肝火了:“朝廷设律法,本就是为惩恶除jiān以扬善之用,若是一再以君上喜好为攸关,又要我等刑臣何用?我要进园子请起!”
“蓉舫……”周祖培叫着他的字,摇头一笑:“皇上这般旨意,本也是圣明仁厚之君之所为。你便是请起了,又将如何?难道还能让皇上重新下旨吗?再一说,蓉舫,你这般怒满胸臆,奏对之时若是言语冲撞,又怎么得了?”
“怎么,你认为朕是那种听不得臣下意见的昏君吗?”一句话说完,年轻的皇帝迈步走进了刑部大堂。
他是一身便装而来,头上戴着三块瓦的小帽,身上穿着紫sè宁绸的夹袍,外面披了一件斗篷。跟在身边的只有内侍六福和御前侍卫统领西淩阿,这一会儿的功夫,刑部大堂中跪倒了一大片,口中呼喝不止:“臣,恭请圣安!”
皇帝的脸上带着一抹微笑,看得出来心情不错:“朕安,都起来吧。”
“是!”一片衣袂飘风之声响过,众人纷纷站了起来,请皇帝在中间的一把椅子上落座,大家雁翅型排开:“花沙钠,朕知道你想说什么。其实,这一次算不上是朕微服而来,西淩阿已经命乾清门侍卫遥相扈从了。”
“臣不敢在君前哓哓不息,只是皇上身居天下至重,当以敬身为念。”
“朕这一次来,不是听你劝谏的。”皇帝没有理花沙钠的话,径直回头看着赵光:“赵光?”
“臣在!”
“你刚才说,你要请起,有话对朕说?现在我在这里,你有什么话,说吧?”
“回皇上话,大清律例记得清楚明白。谋大逆为十恶之首,不分主从,皆当凌迟处死。犯妇及家属,也当遵例办理。今rì皇上准洪犯及其党羽家属于刑部大狱中行绞立决之刑,免其明正典刑之辱,已经是法外开恩,万不能再有恩旨。否则,天下人会如何看待?若是连谋大逆之罪都不会罪及妻儿的话,则莠民心中又有何惧?”
“照你这样说来的话,若是罪及妻儿,莠民就心有畏惧了?”
“臣不敢这样说。只是律例之设,本就是为使小民心中敬畏,若失却这一节,便如同皇上前rì在圆明园中训诫之言:‘这煌煌法理,条条律例,也便毋庸存留于世了’一般了!”
“大、胆!”皇帝语速非常缓慢的吐出两个字。以周祖培为首的一干人等赶忙在赵光身后跪了下来:“皇上请息怒!赵侍郎语带鲁莽,组培身为本部堂官,有疏于管教之罪,请皇上责罚。只是,念在他也是为护持朝廷法度,请皇上默察其心,便恕其愚直吧?”
皇帝连眼角都没有向其他人扫一下,只是瞪着跪在最前面的赵光:“赵光,若是按你所说,朕要使人畏惧朝廷律法,便应该将七十老翁,六龄稚童随同乃子乃父绑至刑场,以凌迟之刑相加。到时候他们就会害怕了?那么你有没有想过,天下人会以何等眼光视朕?这等作为,便是桀纣也未曾与闻吧?难道你要天下人认为,朕是一个比这两个我中华历史中最最残暴的君王更加狠毒,更加暴戾的君主,才算是尽到了你‘维持朝廷法度’的忠臣本sè吗?”
赵光只觉得后背汗出如浆,把个凉帽的边沿都浸湿了。听着皇帝口中这句句诛心之语,更加是叩头如捣蒜:“臣怎么敢这样想?臣怎么能这样想?”
“尔等都是朝廷重臣,身兼刑名之责,虽往来所见皆是身犯律条之人,却也总不要忘记心中所学,皆是圣人教化,仁恕之道。便说那洪秀全吧。自己身犯律法,便是闹市街头受尽人人唾骂也是应有之报,若是不辨良莠,将其家人一体处决,虽是律法有说,朕……”
皇帝停顿下来,挥手示意众人站起,他说:“朕遍阅史书,当知‘朝令夕改’四字实为临朝大忌,赵侍郎责以大义,即便是朕又何敢声辩?”
“皇上言重了,臣等万万不敢当!”
“你当得起。”他苦笑了一下,语气慢吞吞的,继续着刚才没有说完的话题:“只是啊,朕心中实有不忍之意。你们想一想,一个六龄稚童,正是在父母身前绕膝欢笑的年岁,只为其父所犯罪衍,便要在这刑部大牢中被绞杀而死?”
“皇上所言甚是,臣等自当心存仁恕之道,上体天心,下安黎庶。想来便是洪秀全等,也当感恩戴德于地下。”
“这且不去说他。既然已经下了恩旨,就万无重新下旨处死的道理。这件事就到这里吧,今后毋庸再议。”
“是!”